第十七章 [3]
李飞虹不知这绒布小袋里是什么东西?但师父说得如此郑重,不觉双膝一屈跪了下去,双手接过绒布小包,口中叫道:“师父……”
黑衣老妇颤声道:“为师……把它交给你……了……”
话声未落,坐着的人突然起了一阵颤抖,张张口,还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
李飞虹看出她情形不对,不觉哭出声来:“师父……”
就在此时,突觉身后疾风飒然,一个凝重的声音叫道:“门主……你老……”
他话未说完,急着喝道:“你们还不快上去,伺候门主?”
接着一阵香风,从左右两边(李飞虹跪在黑衣老妇身前)翩然闪出四个一身青衣的少女,朝黑衣老妇奔了上去,有的替她揉胸,有的替她捶背,莺声燕语的道:“门主,你老没事吧?”
李飞虹也在此时迅即站了起来,回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宝塔般的人影,这人身穿一件长仅及膝宽大长衫,秃顶苍须,身材高大,一身俱是肥肉的胖子。
四目乍接,两人几乎是同时间问出一句话来:“你是什么人?”
这个宝塔形胖子目光一下落到李飞虹手里拿着的绒布小袋上,不觉神色微变,沉喝道:
“你手中拿的何物?”
李飞虹看他说话没一点礼貌,心中不禁有气,哼道:“这是我师父交给我的,我也不知道究是何物?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宝塔形胖子突然发出破竹般的大笑道:“你不知道,我倒知道,说,你师父是谁?”
李飞虹还未回答,只听一个青衣少女叫道:“副总监,门主醒过来了!”
宝塔形胖子口中噢了一声,急忙转身朝黑衣老妇拱手道:“属下逢天游见过门主,你老……”
李飞虹也急忙扑到黑衣老妇身前,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好些了吗?”
黑衣老妇眨了下无神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道:“逢……副……总监……她……她是我……新收……徒儿……继……承……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呛,随着喷出一口鲜血,一颗头软软的垂了下来。
逢天游大吃一惊,急忙一步跨了上去,伸出手指搭了搭黑衣老妇的脉腕,黯然道:“门主已经去世了!”
李飞虹想到黑衣老妇和自己素不相识,却输给自己五十年功力,还传自己内功心法,可谓师恩浩荡,一时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叫了声:“师父……”竟自放声大哭。
逢天游伸出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拍拍李飞虹肩头,说道:“老门主已经吩咐要你继承门主,你就应该节哀顺变,担当大任才是。”
那知右手堪堪拍在李飞虹的肩头,突觉一股大力震得手掌弹了起来,心头不由蓦然一震,忖道:“这年轻人好精纯的内功!”
李飞虹拭着泪水,转身问道:“你叫师父门主,她老人家是什么门主?”
逢天游是花字门的副总监,一身功力已是江湖一流高手,原先还以为李飞虹新任本门门主,有意露一手给自己瞧瞧的,此时眼看李飞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方才肩头的反弹之力,只是自生反应而已!他目光望着李飞虹,说道:“老门主把花字金令传给你,难道没和你说什么吗?”
他这一注视,才发现李飞虹原来是易钗而弁的女子,心中暗暗哦了一声,忖道:“花字门门主一向都是女的,自己还以为老门主怎么会把门主传给一个小伙子的。”
“没有。”李飞虹道:“方才师父要我跪下,双手接过这个小袋子,只说了句:‘为师把它交给你了’,就昏了过去,以后你们就赶来了。”
逢天游道:“姑娘原来还没看过袋里是什么了,那你不妨取出来看看。”
李飞虹依言打开绒布袋袋口,从里面取出一块用金线穿着的盾形紫金牌,这金牌四周雕刻着极细的花纹,正中间有一个古篆“华”字。(华,即古体花字)她只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逢前辈,这金牌作什么用的?”
她这声“逢前辈”叫得逢天游极为受用,含笑抱抱拳道:“门主这前辈两字,属下万不敢当,至于这面金牌,乃是本门掌门金牌,见牌如见门主,代表本门至高无上的权力,老门主临终把金牌交给姑娘,姑娘今后就是本门门主了。”
李飞虹沉吟道:“这个……”
逢天游不待她说下去,就接着道:“这是老门主的意旨,据属下看,老门主已把本门护身真气也传给门主了。”
李飞虹道:“这怎么会呢?我只是在这里遇上师父,刚拜她老人家为师,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师父既是贵门门主,在贵门中一定有不少资深的人,怎么要我继任门主?
而且我对贵门的事,一点也不知道。”
逢天游笑道:“属下说过,这是老门主的意旨,她老人家既然收你为徒,又把金令交给姑娘,姑娘就是本门门主,推也推不掉的了。”说到这里,口气一顿,又道:“不知门主可否把刚才遇上老门主的经过,说给属下听听?”
李飞虹点点头,就把刚才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逢天游笑道:“原来老门主不但把她老人家独门绝技‘飞星掌’传给了门主,而且还把一身功力转注给门主,老门主的眼光不错,选择得极对,本门弟子虽众,但论资质确实没有一人能比得上门主的,今后本门发扬光大,和为本门主报仇雪恨,端在门主一人的身上了!”
李飞虹道:“师父没有传我‘飞星掌’呀!”
逢天游笑道:“老门主要你捡起三颗石子,打瞎公孙轩三人左眼的就是‘飞星掌’,门主已得老门主转注五十年功力,只要依内功心法勤练,已经懂了诀窍,日后自能领悟。”一面看看天色,又道:“天色快要亮了,咱们该上路了。”
李飞虹问道:“逢前辈要我去那里呢?”
逢天游道:“老门主新故,和姑娘继任门主之事,本门中人都还不知道,自然以先回本门才是。”
李飞虹道:“但我还有急事要赶回玉皇殿去。”
逢天游道:“门主不用去了,在玉皇殿的各大门派中人,不知何故,三更时分业已全部撤走,现在玉皇殿已只剩下一座空道观而已!”
李飞虹听得一怔道:“会有这等事?”
逢天游道:“这是属下刚才来时,得到的报告,此事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