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
竹逸先生以“传音入密”说道:“上官老弟要他报个出身。”
上官靖道:“你没说出身?”
“出身……”黄鼠狼脸上很难堪,勉强说道:“少林逐徒,在下本来是不想说的,在江湖上游荡了些年,蒙二庄主垂青,携回四川,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在江湖上游荡了些年”这句话就打了马虎眼,上官靖就没有听得出来,连竹逸先生这样的老江湖,也被蒙混过去了。
上官靖哼道:“黄朋友倒是会避重就轻,应该言归正传。说说如何和白衣圣教勾结的经过了。”
“白衣圣教?”
黄鼠狼惶恐地道:“在下并没有和白衣圣教有什么勾结,这教在下如何说呢?”
上官靖冷笑道:“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黄鼠狼道:“在下是奉二庄主之命,来接应戚供奉的。”
上官靖问道:你知道威供奉是什么人?”
“不知道!”黄鼠狼道:“在下只知道戚供奉是二庄主的朋友,他是竹逸先生的大师兄,如此而已。”
上官靖道:“方才来的唐世良,是你们的二庄主?”
黄鼠狼道:“是的!”
上官靖又问道:“唐纪中呢?在唐门是什么身份?”
黄鼠狼道:“他是二庄主的公子。”
上官靖依然问道:“唐世良父子勾结白衣圣教,你真的—点都不知道?”
黄鼠狼道:“在下只是一个下人,这种事情,在下如何会知道?不过据在下所知,二庄主很少出门,勾结白衣圣教恐怕并非事实。”
上官靖一手摸着下巴,偏过头去,暗中以“传音入密”朝里首问道:“前辈!还要问他什么吗?”
竹逸先生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咱们没有证据,再问也未必问得出来,老弟放他走好了:”
“好!”上官靖道:“你既然否认和白衣圣教有勾结,那就算了,不讨黄朋友最好给我记着,下次发现你真有勾结的话,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你带他们走好了!”
黄鼠狼心里松了一口气,暗自忖道:“你小子若论江湖经验,比起老子来可还差得远呢!”
他一面向上官靖抱拳道:“在下记着了。”
上官靖站起身,用衣袖朝四个黑衣汉子每人拂了一下,四个黑衣汉子的穴道顿解。
黄鼠狼朝他们喝了一声:“你们随我走!”
首先举步向外走去,四人也急步跟了出去。
李小云一下跳了出来,说道:“大哥!看来是唐世良父子勾结碧落山庄,那是不会错了。”
竹逸先生跟着走出,一面笑道:“黄鼠狼为人狡猾,他说的话,也未可全信。”
李小云道:“那为什么放他走呢?”
竹逸先生道:“咱们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不放他走,又能把他怎么样?”
李小云朝戚供奉撇撇嘴道:“师傅!他怎么打发呢?”
竹逸先生道:“上官老弟,你替他解开穴道,老朽想和他谈谈。”
上官靖举手朝他肩头一拂,解开了戚供奉的穴道。
威供奉双目乍睁,看到竹逸先生就站在他面前,不觉嘿然道:“师弟要怎样对付愚兄呢?”
竹逸先生道:“大师兄,小弟只想问你几句话……”
戚供奉道:“问老夫什么?老夫无可奉告。”
李小云道:“师傅要问你的话,你不说也不成啊!”
戚供奉凛然道:“你们杀了老夫好了。”
上官靖冷冷地道:“在下看在刘前辈份上,才替你解开穴道的,像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根本用不着和你多费唇舌,依了我,早就废去你的武功,还可让你多活几年,也不至再去为虎作伥,危害武林。”
“废去武功”这四个字,果然比用刀架在他的颈子上还要管用,戚供奉听得脸色微变,默然没有作声。
竹逸先生忙道:“宫老弟,你和徒儿先到屋后去,还是老朽和敝师兄谈谈,他虽不义,总是老朽的师兄。
上官靖点头道:“好!我们进去。”
李小云走了两步,回头道:“师傅别再上了他的恶当。”
竹逸先生等两人进去之后,拉过一把竹椅,在戚供奉下首坐下,抬目道:“大师兄,你应该想想,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弟,小弟一向对大师兄十分尊敬,怎么说,你总是奇胲门的人……”
戚供奉截着道:“老夫离去之后,早就不是奇胲门的人了。”
竹逸先生道:“大师兄怎么会加入白衣圣教的呢?你可知道所谓白衣圣教,就是昔年危害武林的魔教。”
“魔教?”戚供奉大笑一声道:“哈哈!师弟可知魔教这两个字,乃是自视为名门正派的一些人硬加到人家头上的恶毒名称?白衣圣教乃是佛门一支,主张光明正大,没有系派门户之见,要以毅力战胜黑暗,这有什么不好?老夫在奇胲门,连老鬼都瞧不起我,人家却敦聘我当供奉,奉若上宾,以备教主咨询,这样还不够吗?”
“唉!”竹逸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大师兄!这是他们在利用,你……”
“胡说!”戚供奉道:“他们利用我什么?老鬼认为我没出息,没出息的人,有何利用价值!会受到如此礼遇?
好了,老夫不想和你谈这些,人各有志,你还有什么话要问,问完了,老夫就要走了。”
竹逸先生道:“大师兄可知白衣圣教教主是谁吗?”
戚供奉道:“老夫不知道。”
竹逸先生看了他一眼,道:“大师兄身为供奉,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呢?”
戚供奉道:“老夫只见过他二次,如何会知道?”
竹逸先生道:“那么唐世良呢,大师兄总和他根熟了?”
“不错!”戚供奉道:“老夫和他很熟,他是唐门二庄主。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竹逸先生道:“你在白衣圣教又是什么地位呢?”
戚供奉道:“唐世良只是老夫的朋友。”
他显然不肯说。
竹逸先生听大师兄的口气,心知他执迷不悟,绝不肯回头的,不但不管他听不听,自己和他总是同门师兄弟,劝他的话不听,也总是要劝的。因此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说道:“大师兄,我们总是同门师兄弟,大师兄就是听不进去,小弟也非说不可。白衣圣教处心积虑,和武林各大门派为敌,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这道理大师兄应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