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魔功 - [南湘野叟]

第三十六章 爱河伏离因 [3]

  玉龙姑似恐乃师嗔怪,又生芥蒂,急得又要说,却听乃师冷笑道:“此子强项如斯,诃锋犀利,咄咄逼人,可称辩才无碍,老身何须同后生小辈斗口,你且稍安毋躁,老身自有道埋,还你一个公道!”

  她才长出了一口气,笑问:“师傅,你老人家准备到那里去呢?”

  戚威忙道:“以老前辈鹤驾,所至之处,无往不利,如愿光临白岳,家师和家师叔不胜欢迎。”

  在戚威之意,是想把这老尼姑暂接到白岳小住,或会不辩自明,免得又另生枝节,意外麻烦,还可避免落人耳目,知道自己和霍春风被她挟持的底细,却是一举数便。

  霍春风只盼这老尼姑早了结此事,恰好天台三老已现身此地,如就近找到,烦恼立除。或到嵩岳自己师门,却嫌远了一点,跋涉费时。

  却听老尼姑问道:“临潼大会,它是何人主持其事?详细地点、日期等,有所闻否?”

  戚威答道:“据说本是一些江湖宵小掀风作浪,藉名招摇,无中生有,弄假成真,现在已是天下皆知。迄今未闻有人出面自任。届时是否有盛会?各派长老和天下同道是否会到,或有的到,有的不到,会发生什么意外枝节,此时皆无从推测,但家师已表示年底借此重游关洛,一揽金斗(指临潼)之胜,顺便访友,还有小驻汴洛的闲情胜慨呢!如大会开成,也当在年底或新正左右,因可避免惊世骇俗,少为庶民知道吧!”

  春风忍不住接口道:“据我所知,这次事正是华山门下姓许的和陆家兄弟及前面含珠洞姓罗的妖妇……”想起雨夜脂粉阵的一幕,不禁红了脸,顿了一顿:“一班人所点起的野火,可能连应姑娘和一切是非都是这班人所直接、间接造成。前在连云山庄,曾听说栾因师徒和玄灵、破伞二道及本山三位前辈(指终南三友)口头订约,天秃翁老前辈一口应承,定於明年新正元宵节临潼大会,地址尚待临时决定……”

  应思霞羞恼交并的娇骂:“可恨!可恨!那什么姓许的和罗家三个恶贼倒是死了化灰都认得……”她脸红了:“还有一个自称什么燕的恶贼最坏,徒儿被他们欺侮得够了!关於那姓罗的贱人,总不曾照过面,怎得一齐给他们一个报应?”

  毒龙姑呀的一声道:“可惜!今夜当面错过,没有扫数了结,只有等下次吧!”

  神尼点头道:“你们记着!那姓罗的当是首恶,以后万不可放过,但要当心那泼贱的下流手段!”

  大家唯唯。

  应思霞又问:“师傅,那我们究竟到那里去呢?这位李师兄为救徒儿,为毒狼所伤。如不是急於抢救徒儿,又加上那些恶贼趁火打劫,在崖上夹攻,李师兄也不致会失手得那么快!先要让他养伤,我忘了请师傅老人家给他服药哩!”

  神尼冷笑道:“一点狼毒,算得什么大伤,你还不知为师所炼丹丸不易,看他不久便会醒转,休憩数日即可复原。如非用药不可,为师也早赐予了。”

  春风却觉得这老尼姑珍药轻人,明明对文奇还有不信任之意。反正天台三老已给他服了药,再加上师门灵丹,对付狠毒有余,不希罕老尼姑的药。自己如非被老尼姑独门罡力大损真气,需用她独门丹药才谋万全的话,也不会接受。当然,玉龙姑的深情款款,流露无遗,当时也不便拒绝她的好意,只是今后却怕烦恼缠身哩……便连说:“李师兄已服下天台三位师伯丹药,无须再费事了!”

  戚威忽说:“启禀老前辈得知:俺忽想起了,听说龙驹寨马老儿做寿,到时线上人物不少,老前辈不以为屈驾,顺便到那里一走也好,相信马老儿倒屐高迎还来不及,还可让那些龙蛇混杂的人物瞻仰老前辈丰采咧。”

  神尼点头道:“老身本有去处,此时且不谈。先找一个地方歇脚,安顿好李小子,他师门三个老儿虽在咫尺,老身暂时不拟相见,刚才已嘱人带信去了(指司马骏投信“潮音洞”)还是临潼会上了断更佳,现为时尚早,老身还有很多事情需逐步了结,华山玄灵牛鼻子既会,届时临会,也暂可不必找他。”一指那始终呆立树下的八个俏鬟:“这妖妇(指罗琼珠)穷奢极侈,居积的财物倒不少,可先带着她们下山,伺便换成金银,周济穷人好了。把这八个丫头打发回原籍,也算一桩善事!”

  春风实在不耐烦这老尼姑也像念经的老太婆。暗想:管你什么事,只顾自己,若等你到临潼会上再了断,至少要像仆役一样跟你半年多了。已经听命,又不能不算,倒是最后几句话认为中听,这老尼姑居然也有为别人着想的时候呢!

  玉龙姑是只要有春风同行,便天涯海角,她也愿意跟着去,而且,想永远……永远的和他在一起,情不自禁的自啐了一口,掩饰又要上颊的红潮哩!

  此后,玉龙姑便和所有的痴心少女一样,全心全意的恋着霍春风,以他的意思为意,以他的喜怒哀乐为喜怒哀乐,只要春风稍假以辞色,或报以一笑,她便感到无上的安慰、欢欣、快乐。少女的心花为他开了,少女的矜持和自尊,都为他解除、消失了,她心目中认为:在他面前,除了表示坦白的爱意和热情外,整个赤裸裸的心和身体都已奉献给他,尽管身体要等那么一天──洞房花烛夜,罗帐低垂时。

  说也奇怪,春风对她本有好感,但经秦岭受芬如神尼之辱后,耿耿於怀,无论如何抹不去那痕阴影。胸襟放大得可包容宇宙万物,忘不了那次之玷。

  为此,他先对她是虚应故事,还怕有想不到的烦恼,渐渐地,他觉得此女的是可儿,有愿为自己牺牲一切之势。又觉得遗憾其师而迁怒於她是无辜的,甚至是负罪的,如果严予峻拒一个少女的爱心,未免薄幸负卿。

  人是感情的动物,霍春风更是性情中人,不自觉的逐渐软化,为她的柔情似水,爱意如绵而软化。

  虽然,他有着矛盾的心埋,认为如和她结合,等於忍受老尼姑之辱,屈服在乃师威胁之下。有时又觉得老尼姑是快证果道山的老年人了,何必多计较,双方年青,来日正长呢!愉快的结合,辛辐在后来。

  但,另一个早钻入他心田的倩影,使他困扰、苦恼,那便是缥缈儿颜姑娘了。

  他也常为这种难言滋味和患失的心情而自责自己无定力,落言诠。

  事实上,颜姑娘与应姑娘皆是人间绝色,无殊天仙化人,说不出谁优谁劣,任何人在左南威而右西子的中间,都难取舍,右熊掌与鱼,皆吾所欲也之感,而事实不可能如此写意……

  文奇复原后,对自己和黑龙姑的事反而缄默无语,等於止谤,静待水清鱼现。

  春风也曾背人时和他商量。文奇对这种事,也不便参加主张,只表示只要自己好好掌握,神而明之。

  最作难的是戚威了,由文奇口中知道详情后,一个是自己的师妹,能嫁给霍老弟,自是珠联璧合,赞成之至,自己本就早有这个设想。未料到半路杀出程咬金,事情弄到如此地步,神尼师徒又岂是好说话的,一个不好,又会弄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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