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刚头陀 [5]
说话之间,黄清芬已到了近前,同时连声愉快地道:“不会不会,你不来姊姊才会怪你呢!”
卫擎宇见黄清芬称呼越来越亲热,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未说什么。
但是,那位浓眉环眼的胖大头陀,却宏声道:“慢着!”
说罢,大步走下高阶,其余人等,也纷纷跟在身后。
黄清芬一见,赶紧回过身去,望着走至阶下的头陀、老尼和齐南狂叟等人,欢声道:
“大家听着,这位就是本人要你们分头去请的卫少侠卫擎宇。”
说罢,又望着卫擎宇,愉快地道:“宇弟弟,让姊姊来为你介绍!”
说着,举手一指老尼姑,道:“这位是苦海师太,也是姊姊的同门师叔……”
卫擎宇一听,立即拱手谦声道:“老师太好!”
苦海师太立即合十宣了声佛号道:“卫少侠你好,欢迎你光临敝帮总坛!”
黄清芬又肃手一指胖大头陀,介绍道:“这位是闻名西北的第一佛门高人法通禅师,人称金刚头陀,手中一串念珠,武艺高绝,领袖西域,鲜少敌手,姊姊特别礼聘禅师为本帮护法。”
黄清芬这样刻意介绍,一方面是要卫擎宇注意,一方面是要卫擎宇对之略加客气。
岂知,卫擎宇仅拱了拱手,说了声“久仰久仰”,就看向了齐南狂叟。
黄清芬一看,赶紧准备缓和几句,但是,金刚头陀已单掌竖十,微微躬身,一声没吭。
方才欢欣的气氛,突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紧张、沉闷,一触即发的火爆场面。
黄清芬只得继续一指齐南狂叟,道:“这位是天德堂的张堂主,前几天你们已经见过了……”
卫擎宇喜欢他的狂傲嬉笑,因而拱手一笑,道:“张堂主,张老英雄!”
齐南狂叟赶紧道:“不敢当,剪径老贼,手下败将!”
如此一说,不少人暗中笑了,气氛略见缓和。
黄清芬又举手一指另一个腰系红丝英雄带的老者,介绍道:“这位是天威堂的赵堂主,人称糊涂翁,其实他一点也不糊涂!”
卫擎宇早在云斗上已打量了这位赵堂主,身材瘦小,大眼秃眉,尖尖下巴上蓄着几根狗缨胡须,一脸的皱纹,肩后还有些驼背。
这时一俟黄清芬介绍完毕,立即拱手含笑道:“赵老英雄的大名,在下是久仰了。”
糊涂翁立即缩着脖子双手拱揖,声音有些尖声尖气地正色道:“这位少侠你太客气了,只不知你是听谁说的,老朽我姓赵?”
卫擎宇听得一愣,心说:不是你们帮主刚介绍的吗?
其他人等,不少人笑了。
齐南狂叟哼了一声指骂道:“你别在这装疯卖傻好不好?你那一套人家卫少侠早清楚了!”
糊涂翁又望着齐南狂叟惊异的“噢”了一声,双手一拱,慢条斯理的正色问:“你这位老英雄是哪里来的?可是这位少侠的跟班的?”
如此一说,不少人哈哈笑了,原就高兴的黄清芬自不例外,连卫擎宇也忍不住笑了。
齐南狂叟有些自觉口拙,气得一瞪眼,猛地一指糊涂翁,破口大骂道:“你是给卫少侠提夜壶的!”
如此一说,刚刚稍歇的笑声再度掀起来。
黄清芬娇靥一红,接着忍笑娇喝道:“好了,卫少侠初莅本帮,你们便任性嬉笑,成何体统,你们不怕卫少侠笑你们吗?”
另一个腰系红丝英雄带的魁梧大汉,双眉一掀,愤声道:“就是嘛,俺老崔,帮主还没介绍到,你们就又吼又叫,简直是不懂礼貌……”
黄清芬一听,急忙肃手一指发话的大汉,望着卫擎宇以恍然的口吻介绍道:“噢,宇弟弟,这位是天罡堂的崔堂主,一双铁掌,功可开碑,也是统领一方的英雄人物,由於他的掌力惊人,江湖朋友便送了他一个绰号叫铁掌无敌……”
卫擎宇一听,赶紧拱手谦声道:“久仰久仰,今后还请崔堂主多多指教……”
话未说完,铁掌无敌已神气的笑着道:“那还算啥?只若你是诚心诚意的学,你学啥俺都愿意教啥!”
卫擎宇早已看出铁掌无敌是个浑猛人物,由於黄清芬没有呵叱他,愈加证实自己的想法下错,是以,佯装感激地道:“有机会在下一定向你学几招!”
铁掌无敌得意的一笑,似乎还想说什么,黄清芬已肃手一指其他腰束蓝带和紫带的男女人众,继续道:“这几位是六坛的坛主,有的是外地来的分舵主和香主执事,稍时席上姊姊再一一为你介绍认识!”
卫擎宇不便说什么,也不想吃他们的酒席,只希望单独和晋嫂谈一谈,取回玉心,马上离去,是以,仅应了两个是。
黄清芬肃手一指厅阶,正待请卫擎宇大厅上坐一坐,一直神色阴沉,不言不笑的金刚头陀,突然沉声道:“慢着,属下还有话说!”
黄清芬听得柳眉一蹙,其他人等同时一愣,刚刚缓和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金刚头陀向着黄清芬微一躬身,道:“敢问帮主,卫少侠是来访的贵宾,还是夜闯总坛的不速之客?”
话声甫落,齐南狂叟,已煞有介事地道:“是呀,他小子是由天上飞进来的还是从地里蹦出来的呀?那些混蛋喽罗,饭桶头目,一百多道明桩暗卡,合计着都睡大觉去啦?”
如此一嚷喝,大家才突然想起这件事,这位卫少侠是怎么进来的?
黄清芬方才一时高兴,也未去想这件事,这时经金刚头陀一问,也感到十分震惊。
正待说什么,那位瘦小干瘪的糊涂翁已慢条斯理地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腾云驾雾,御气行空喽,你没看到方才那位少侠来的时候,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颗慧星吗?”
金刚头陀突然怒声道:“洒家不管他是怎么进来的,洒家是以事论事,他是欢迎来的贵宾,礼应上坐,如果是夜闯总坛不速之客,不管他是谁,洒家身为护法,职责所司,必须以帮主亲订的帮规处理,治以应得之罪!”
黄清芬柳眉飞剔,娇靥罩煞,正待怒声娇叱,齐南狂叟已幸灾乐祸地大声道:“好,这话说的也是,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你能把他小子打趴下,也好为我老人家出口气,若是你护法护不成,阴沟里翻了船,也算老天爷有眼,刹刹你头陀的傲气话未说完,干瘪瘦小的糊涂翁已冷冷地道:“怎么会呢?人家是铁打的,铜铸的,浑身都是金刚钻,哪能像你,半夜里碰见了这位卫擎宇,打得你老小子垂头丧气……”
黄清芬一听,愈发怒不可抑,不由娇喝道:“你们太随便,太放肆了,我才离开了总坛几个月,你们已经把这里闹得乌烟瘴气,毫无纪律,现在,居然连我的客人你们也想掂掂他的份量,揭揭他的底细……”
话未说完,那位苦海老师太已婉转地道:“帮主,法通禅师,职责所在,为了尔后的纪律,不得不秉公处理……”
话未说完,齐南狂叟已哼了一声讥声道:“他秉公处理个屁,他还不是因为卫少侠没有捧他几句,心里不服气,想找个理由揍卫少侠一顿出气,今天我老人家对他说卫少侠武功如何高绝,他还以为我在为卫少侠吹嘘呢!”
前去栖凤宫送信的那个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沉声道:“张堂主,你就少说几句吧,耽误了他们动手,大家少一次亲瞻禅师身手的机会!”
齐南狂叟两眼一翻,瞪着送信的那个青年,厉叱地道:“去你的,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小子说话的份,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送信青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举手一指齐南狂叟,嗔目厉声道:“姓张的,你别倚老卖老,自以为了不起,告诉你,大爷我还真没把你看在眼里……”
齐南狂叟未待对方说完,早已厉喝道:“好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老人家今天不毙了你,我老人家的头朝下走……”
说话之间,一个箭步纵上去就要动手。
黄清芬一见,只气得娇靥煞白,浑身直抖,不由厉叱道:“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
齐南狂叟和送信青年正待动手,这时一听,只得愤愤地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