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诡计多端 [2]
确是一处三家村,怪的是中间的一户中门大开,大门口挂着的门灯迎风摇曳,既无家犬,也不见有人。
柴哲一怔,在门外广场前的林缘停步,低声说:“屋中有古怪,怎么半夜三更敞开大门,而又不见有人?替我掩护,我进去看看。”
“大哥,不先在四周探探门路么?”姑娘问。有旁人在,她叫柴哲为大哥。
“不必了,如果真有凶险,便不会如此放布疑阵了。”
他向前掠出,姑娘和半耳僧随后左右齐进,一人把守在大门外,另一人间至屋角警戒。
柴哲大踏步进入堂屋,简陋的堂屋里空荡无人,他亮声高叫道:“里面有人么?有客人请见宅主。”
连叫三次,不见任何动静。
他略一思索,最后大踏步向内堂门走去。距门约有两丈余,蓦地内堂门一声轻响,倏然大开,人影乍现,一个高大的黑无常鬼挟着一阵冷冷阴风向外窜,劈面撞到。
这位黑无常确是吓人,高顶帽前赫然写着四个字:见我生财。黑袍曳地,颈下挂着一串银箔冥锭,左手提着锁魂索和勾瑰牌,右手挟着哭丧杖。脸色黑如锅底,大口似血盆。这位黑无常唯一与真鬼不同的是:口中没吊着一根长舌头;再就是走路时不是并着双脚跳的。
黑无常冲出内堂门,伸出哭丧杖,指向柴哲的胸口,急抢而至。
柴哲对鬼神并无印象,这辈子他听过的鬼故事甚多,但从未看见真鬼,也从不知道鬼神为厉的可怕,反正立心正则百邪回避,他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神?他屹立如山,右掌立于胸前,作势击出,左手徐伸,指尖露出三分长的光闪闪铁翎箭尖,虎目中神光四射,沉凝的脸色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冲来的黑无常。
黑无常被他镇静沉凝的神情所惊,脚下不由自主地慢下来了,最后终于止步,伸出的哭丧杖尾,距柴哲的胸前仅有尺余,竟不敢递出。
双方僵持着,互相注视,不言不动,气氛显得十分恐怖阴森。
把守大门的姑娘,也吃惊地呆住了。
久久,柴哲冷冷一笑,右掌缓慢地向前移。
黑无常反而将杖徐徐收回,用刺耳而生硬的尖噪门发话道:“你好大的胆子,真是不知死活。”
柴哲心中大定,冷笑道:“黑无常是不说话的,你阁下开了口,自然是人而不是鬼了。”
“你不怕鬼?”
“在下为何要怕鬼?如果世间真有鬼,鬼必定比人可爱的多,当然厉鬼例外。”
“你姓什么叫什么?来此有何贵干?”
“你阁下不先通名运姓,不是有欠礼貌么?”
‘哦姓黑,名奇。绰号就叫黑无常。”
“在下姓柴,名中平。”
“来此有何责干?”
“小事一件,找中州三剑客有事商量。”
“商量五万两黄金和三宝。”
“就算是吧。”
“没有商量。”
“……!”
“你们快见机离开是非之地,留住老命多活几年。”
“你老兄是三剑客的人。”
“不是。金宝已经有主,谁要是妄想谁便活不成。”
“已经有主了?”
“不错。”
“谁?”
“不必多问,快走。”
“在下没有走的打算。”
“你不想活?”
“废话!在下活得好好地。”
“那你就挟尾巴快滚。”
“在下如果坚持不离开呢?”
“黑某便不客气,收你的魂,夺你的魄,要你的命。”
“在下未获消息之前,决不离开。”柴哲斩钉截铁地说。
黑无常一声怪叫,哭丧杖再伸。
柴哲的掌,也再次前移,蓄劲待发。
黑无常伸出的杖再次停顿,柴哲冷笑道:“你如果真想做真鬼,不妨上前出招。”
“你这小子真会唬人。”黑无常恼羞地叫。
“在下不是唬你,如果在下要杀你的话,在阁下冲出内堂门的一刹那,你已经没有命了。”
“你……”
“阁下,在下要消息。”柴哲冷静地说。
黑无常忍无可忍,猛地将杖向前急点,左手的链子和勾瑰牌,凶猛地兜头便砸,揉身而上。杖攻柴哲的左侧胁,链与牌则稍偏左,等于是将柴哲限制在中间,无法闪避,意图一击奏功。
柴哲在兵刃及体前向后暴退。黑无常如影附形跟踪追击,仗始终锲而不舍,连续急点,但链与牌却无法跟上,链子是软的,不能连续抽打。
柴哲始终退在杖尖前寸余,虎目中逐渐涌起杀机,避过了五杖追袭,已退近门旁。他冷笑一声,将铁翎箭收好,猛起伸手一抄,便抓住了点来的杖尾,扭身一闪,躲避了链和牌的一击。
黑无常吃了一惊,奋力夺杖,链牌凶猛地抽出。
柴哲突然放手,黑无常骤不及防,身向后挫,链牌“卡拉拉”一阵暴响,抽打在地面上响声震耳。
柴哲已从杖侧切入,反掌便劈,“噗”一声劈在黑无常的右颈侧,把黑无常打得向左侧倒了。
这瞬间,姑娘已一闪而至,飞脚便踢,猛攻黑无常的心窝,如果被她踢中,黑无常死定了。
“留活口!”柴哲叫。
姑娘收腿前窜,掠过黑无常的上空。
黑无常扭身倒地,哭丧杖丢掉了,仍想抡链牌反击,大喝一声挥链牌护身。
柴哲已经贴近,一手抓住扫来的销魂链索,猛地一抖,“啪”一声震偏了勾魂牌,紧接着伸脚便挑,靴尖挑中黑无常的腰背,黑无常浑身发软,手脚脱力。
柴哲一不做二不休,夺过链索一振,便套住了黑无常的颈脖,绕了一圈,一脚踏住对方的胸膛,双手一紧。
黑无常双手死命地猛抓链营进索,但抓不住,绝望地挣扎,眼珠子逐渐向外突.张大嘴。伸出古头,额上有筋跳动,无法喘气不片刻便挣扎渐止。
柴哲直待此时方松掉链索,抓住黑无常的石手扭转,压在地上用脚踏住肘部,等对方清醒后,方冷冷地说:“在下本该杀你但咱们无冤无伙.杀你徒污我手。阁下,我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