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叙旧 [3]
孙老太君也道:“深深武功也还过得去,正该出门多历练历练。有你这个老江湖教她,奶奶很放心。”
花老祖不吭声。
他已经很清楚,郑愿这个女婿,他是不想要也不行了。
老太君已经发了话,他这个做儿子的只好顺从。
但他仍然很有点看不惯郑愿,就算郑愿是来争的徒弟,武功超凡入圣,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侠客,花老祖也还是看不惯郑愿。
因为郑愿是个浪子,而浪子是配不上花深深的。
但花老祖此刻已无回天之术。
大车中已只剩下两个人了,赶车的仍然是阿福。孙老太君和花老祖父子已在前面一个小镇上下了车,准备明天回洛阳。
郑愿看着花深深,花深深却低着头看着脚下,脸上红扑扑的。
郑愿并非不知道花老祖对自己的看法,他自己也同意花老祖的看法,但无奈的是,上面还有一尊菩萨――孙老太君。
孙老太君的话,花老祖不敢不听。郑愿也不太好反抗。毕竟,孙老太君是师父的故人,而且交情非同一般。
郑愿如果得罪了孙老太君,朱争绝对饶不了他。
郑愿叹道:“你并非不清楚我是个居无定所的浪子,你明知道我配不上你,是不是?”
花深深道:“是。”
郑愿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看你也不是个湖涂人,你最好让我一个人去济南,让赶车的老兄送你回去。”
花深深冷冷道:“我偏偏就是个湖涂人。”
郑愿苦笑道:“何苦来呢?咱们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走不到一起来的。你要是执迷不悟,以后只会伤心。”
花深深道:“你以为我真的要嫁给你?”
郑愿道:“难道你真的没这个意思?”
花深深缓缓道:“没有。”
郑愿心里居然还有点酸酸的,但面上却是笑容可掬: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个人有时候喜欢自作多情,嘿嘿。”
花深深凝视着他,眼中已孕满了笑意:“我并不是想嫁给你,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娶我。”
郑愿一呆,花深深已扑了过来,一下压倒了他:“你这小冤家!”
郑愿急道:“阿福在外面,你千万别这样。”
花深深下腭朝上,冷笑道:“奶奶都说了,奶奶的话,你听不听?”
郑愿道:“她是你奶奶,又不是我奶奶,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花深深恨恨地一口咬了下去,咬住了他的嘴唇。
她以前也经常这么咬他,有时候他知道,有时候他正昏迷不醒。
就算他在清醒的时候,他也尽量装作没醒,可今晚再装就不行了。
花深深的柔唇又软又滑,花深深的身子又热又沉。
花深深的泪珠儿滴下来,滴到他脸上。
郑愿连叹气都不可能,更不用说劝她了。
花深深呜呜咽咽地哭着吻着,紧紧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郑愿只好在心里叹气。
他不知道自己和花深深之间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花深深也许会成为金蝶之二,也许不会,他无法预料。
他伸出手,搂住了她的纤腰,感觉到她浑身美妙的颤抖。
他开始吻她,温柔地吻她,他开始抚摸她,轻柔地扶摸她。
花深深平日里是一朵冰雪牡丹,现在冰雪已消融。
她已变成了一团烈火。
据说外表冷漠的女人,内心的感情更为激烈。
花深深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金蝶也是。
阿福赶着车,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前方。
阿福的耳朵一向很不差,在花家的仆人中,阿福的内力是最深厚的,他当然已听见了身后车厢里发生的声音。
阿福只有尽量不听。
他实在是很钦佩郑愿,他也为三小姐高兴,他绝对认为郑愿和三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绝对相信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郑愿忽然推开了花深深,悄声道:“别胡闹!”
花深深“嘤咛”一声,又偎进他的怀里,媚眼如丝,双颊火红,两只小手也变得极不老实了。
郑愿咬牙切齿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胡闹我就……”
花深深媚声道:“在奶奶面前你说过了的,你认罚,现在我就要惩罚你。”
郑愿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吼道:“你奶奶要知道你这样罚我,还不剥了我的皮?”
花深深挣扎不了,只得恨恨地道:“你说好了认罚的,你说话不算话。”
郑愿道:“那也要看地方、看时候,总不能拜堂的时候,你愿意挺个大肚子吧?”
花深深狠狠在他背上掐了一把,忽然又娇笑起来,笑得浑身乱颤。
郑愿道:“好了,你坐好,该说说正经事了。”
花深深不满地道:“说正经事就非得坐好不成?我偏不坐好,我就要这样。”
郑愿叹道:“这个样子你让我能说其它事情么?’”
花深深笑道:“那就不说。”
她又开始咬他,但咬了没一会儿,又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离开他,抿抿鬓角,抻抻衣裳,规规矩矩地坐好,一本正经地道:“你说吧!”
郑愿不无惊讶地发现,花深深的确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子。她能在这种情况下谈正经事,就很不一般。
金蝶就不行,金蝶一旦动了情,不尽性发泄一下,绝对不会饶了他。
花深深看着他,甜甜一笑,柔声道:“你是不是今天才发现深深是个好女孩儿?”
郑愿点头,诚恳地道:“现在才发现。”
花深深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好女孩儿了,是不是会娶我?”
郑愿想了半晌,才又点了下头:“会。”
花深深一颤,吃惊地望着他,不相信地道:“真的?”
郑愿道:“真的。”
花深深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你说了,你答应了!答应就不许反悔,不许反悔……”
郑愿喃喃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小心些,千万莫要夸你,刚夸你一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