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峰突起 [7]
欧阳昭一时不由愣在那里,玉面绯红,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答应了人家,自己全没把握,怎敢冒死而为,不答应,无形之中自己低人家一头。
武林输命不输气。
欧阳昭把心一横,豪气干云地道:“教主若有意进入桃花瘴内,在下定不叫教主失望!”
“老弟!你?”
“我也有意同教主共进退。”
“真的?”
“欧阳昭一向不打诳语!”
“我乃一时戏言。老弟,你休要意气用事。”
“教主有此雅兴,在下舍命陪君子。”
“你可不要追悔!”
“教主小觑了在下。”
“哈!哈哈!”
“教主请吧。”
欧阳昭反宾为主,反而催促着一统教主起来。
一统教主阴沉的一笑,礁了瞧谷底不断上翻的五彩云雾,揉了揉双眼,扶了扶蒙面的黑纱,在嘴上抹了一把囫囫囵囵地道:“如此,老弟你可要随我来!”
“教主请,”
“好,有僭了!”
一统教主仰天一式鸢飞于天,陡然上冲三丈,细腰翻云头下脚上,人如离弦之箭,一泻径向谷底云雾之中射去,好巧妙的身法。
欧阳昭淡淡一笑,心忖:你去得我也去得。
想着,一提真气,运功阻血,闭着呼吸,发出声龙吟风鸣的长啸,平地青云也是上射三丈,平沙落雁随着一统教主的去处落下。
云浓雾掩,隐隐之中。但见那一统教主的身影,像一只庞大的苍鹰,娇健地展起铁翅,凌风下坠。
欧阳昭毫不怠慢,弹脚震臂追踪不舍,下坠之势既成,不用催功施力,片刻之间,已追上了直落而下的一统教主,猛一抖臂后挥,拍掌前引,穿过了一统教主身侧,故意地喊道:“教主。你好快的身法!”
一统教主噫了一声,并不回答,百忙中双眼对着欧阳昭凝视不懈。
两人都是其快无比,欧阳昭起步虽晚,二人落地的势子,几乎是同时踏实。
就在二人同时落地之际,那一统教主仿佛立脚不稳,歪歪跌跌,直向初初落地的欧阳昭撞来,右肘不偏不移,撞上欧阳昭的藏血大穴。
欧阳昭不由一惊,收脚后仰,险险躲过,惊出一身冷汗。
运功闭气之人,此时如同蛇蛙冬眠一般,通身真气逼着川流不息的活血,归纳到藏血的左右二穴之内,丝毫不得着力,而此时的藏血之处,只须外力轻微的一击,所藏的血液,必被瘀结在一起。试问,一个人的血流停止,瘀结在体内,非死必也变成残废。
因此,欧阳昭大吃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瞧那一统教主,似乎疲劳至极,他对险些撞上了欧阳昭之事,仿佛毫不在意,高一脚低一脚在地上跨着步子,口中却道:“好恶毒的瘴气,几乎被它逼晕了。”
欧阳昭一见,不由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地道:“是吗?”
一统教主目露吃惊之色,打量着欧阳昭一阵,才诧异地道:“怎么?你……”
“在下毫无所觉。”
“如此说来,益发使本教主崇敬了!”
“教主,这是你谦虚了。”
两人说着走着,却发现这谷底反而没有了那五彩云雾的毒瘴,敢情是随风上飘,齐齐拥在顶端二三十丈的空隙。
一统教主走在前面,忽然脚下一停,凝视着欧阳昭道:“老弟,亏了你作事利落爽快,大丈夫正该如此!”
欧阳昭闻言不由一愣,不解地道:“教主所指何事?”
“你自己看!”
“啊!”欧阳昭前跨三步,放眼望去,不由失声惊呼一声。
却原来山径转角之处,一个偌大的岩洞,洞内血迹班班,腥风扑面,横七竖八地倒着十余具尸体,每具都是膛开腹破,肠肚外流,其状之惨,令人鼻酸。从尸身的衣着打扮来看,分明是七大门派之人。
他看完之后,眉头一皱幽幽地道:“教主!你以为这是在下所为?”
“难道还有别人?”
“不!不!绝非在下所伤!”
“老弟。未免欺人了!”
“欧阳昭向不欺人!”
“那为何……”
“在下今日上得天都峰不久,就发生爆炸之事,哪能抽出功夫与他等交手。”
“神龙见首不见尾,以神州三杰的神出鬼没,高深的功力,这事只是吹灯之力,转眼间事。”
“大丈夫敢作敢当,是我……”
“对,那又何必推诿!”
“无奈确非在下所为!”
一统教主阴森森的一声大笑,又道:“老弟。谁不知武林三绝的剑、旗、笛以外,还有一手独一无二的骄阳神功!”
“哦。”欧阳昭对着每一具尸身胸前的衣衫均有火炙烧焦的痕迹,不由为之语塞。
“本教主所见,尚不致于看走眼吧!”
一统教主十分得意,指着每一具尸体,神态洒脱地接着道:“以七大门派当年群欧群斗,不顾武林义气,逼死欧阳丹大侠来说,你这替父报仇,也不算心狠手辣!”
欧阳昭原本在默想这骄阳功力,又想起武当一派的那半幅黄绫幔布。
此时闻言,不由又钩起亡父深仇,问道:“难道家父当年之死,教主知道其中的隐情吗?”
“我未参加那次的盛会,但却略知一二。”
“哦,可否请教主将详情见告。”
“此事说来话长。”
“尚请教主扼要明示。”
“老弟何苦要知道这些往事呢?”
“父仇不共戴天!”
“此事牵扯甚大,关系武林浩劫,我看……”
“教主勿须过虑。”
“为了老弟你的安危……”
“为父报仇,虽死无憾,但讲无妨!”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担当的事。”
“血海深仇,绝不牵累别人!”
“须知当年围斗令尊夫妇,不只是七大门派……”
“难道另有其他帮会派别参与此事?”
“九派一帮,一个不少!江湖高手,个个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