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湖恶龙 [6]
明慧大师神色从容道:“贫僧并未说假话,也实在不明白施主之意!”
侯天翔星目陡射寒电,道:“大师父真的不明白么?”
明慧大师摇头正色地道:“贫僧确实不明白!”
侯天翔忽然问道:“大师父识得在下是谁么?”
明慧大师道:“贫僧与施主从未谋面,如何识得!”
侯天翔话锋一转,又问道:“贵寺共有多少僧人?”
明慧大师道:“十六名。”
侯天翔道:“都会武功么?”
明慧大师道:“会武功的只有七人,连贫僧在内。”
侯天翔道:“那六个都是大师父的弟子?”
明慧大师道:“只有两个是的。”
侯天翔道:“可就是在寺外树上布设哨卡的那两个?”
明慧大师忽然哈哈一笑道:“出家人与世无争,练武之事,也只为了强体防身,怎会在寺外树上布设哨卡,施主大概是看错了吧!”
侯天翔冷笑道:“大师父好口才,但是,事实上那两个确是贵寺的僧人,其中一名法名智缘,大师父还有辩说?”
明慧大师道:“那么他两个人呢?”
侯天翔道:“不幸得很,已经死了。”
明慧大师脸色一变!厉声道:“施主的心肠也太狠毒了!”
杜长济在旁忍不住陡地插口叱道:“大师父休含血喷人,他两个不是我们杀的!”
明慧大师瞪目道:“杜总镖头,你想抵赖么!”
杜长济双目突然一瞪,但他话未出口,却已被侯天翔摆手阻住,目注明慧大师神色冷凝地说道:“大师父,你应当明白,他两个如真是我们杀的,在下就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别说你大师父已经被在下制住了穴道,就是没有,凭大师父你那一身算得上不弱的功力,如想替他两个报仇,和在下动手,绝难是在下掌下一招之敌!”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话,在下是这么说了,相不相信,那就听由大师父你自己了!”
明慧大师默然沉思了稍顷,问道:“那么他两个是谁杀的?”
侯天翔道:“他两个都死于一种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之下,而那隐身树后发射暗器之人的手法既极其高明,功力身手亦复极高,算得上是个武林绝顶的高手!”
忽然轻声一叹,道:“以至在下既未及出手救得他们两个,也未及时能将那人擒住,是以无从知道他是谁?”
明慧大师问道:“那是种什么暗器,施主识得那名称吗?”
侯天翔道:“不识得,似乎是‘子午钉’之类的暗器!”
明慧大师道:“施主未曾取下那暗器么?”
侯天翔道:“没有,那么歹毒绝伦的东西,在下不想把它带在身边。”
话锋忽地一转,目射寒电地逼视着明慧大师道:“大师父,智缘已经对在下说了实话了。”
明慧大师不禁默然不语。
侯天翔道:“大师父还不想承认么?”
明慧大师目光一转,道:“此处不是谈话之处,请施主随贫僧来。”
说罢,便缓缓转过身去。
杜长济陡地一声沉喝道:“慢着!”
明慧大师道:“杜总镖头可是不敢随同贫僧前往么?”
杜长济沉声道:“你想带我们去哪里?”
明慧大师道:“贫僧居住的净室。”
杜长济道:“去做什么?”
明慧大师道:“和两位施主详细一谈,并请两位看一样东西!”
杜长济道:“在这里谈不是一样。”
明慧大师道:“这里不方便谈,而且那件东西贫僧又未带在身上!”
侯天翔问道:“是样什么东西?”
明慧大师道:“施主请原谅贫僧,现在还未便奉告。”
侯天翔问道:“那三个住在何处?”
明慧大师道:“后院。”
侯天翔道:“在下是为他三个而来,请带在下去找他三个!”
明慧大师道:“施主不想看看贫僧净室中是样什么东西么?”
侯天翔道:“很重要么?”
明慧大师道:“施主看了就知道了。”语声微顿了顿,又道:“施主若是害怕,不敢去,那就算了。”
侯天翔剑眉倏地一挑,豪笑道:“在下生平还不知‘怕’为何物,更没有什么‘不敢去’的地方,不过,大师父若是妄想施弄什么诡诈,那可是你自讨苦吃!”
语声一顿又起,道:“大师父请带路吧!”
明慧大师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迈步带路前行。
侯天翔和杜长济二人跟随其后,穿过两重殿院,到达了一座清静的小院中。
小院中,别有天地,满院奇花异卉,芳香扑鼻,景色宜人。
小院的尽头,是一排三间小屋,那大概便是明慧大师的居处——净室了。
小屋的门是虚掩着的,伸手一推,应手而开。
小屋中净无纤尘,但陈设却极是简洁,除右边壁上挂着一张立轴,二椅一几和一床一方蒲团外,别无他物。
果然是一净室,只是右壁上挂着那么一张立轴,使人觉得甚是碍眼,也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侯天翔目光略一掠扫净室中之后,冷冷地道:“是什么东西?大师父现在可以入内取出来了。”
明慧大师点头道:“那是自然。”
说着便即举步入室,侯天翔星目寒芒倏地电闪,急地一伸手把他拉了回来,冷笑一声,道:“大师父,这净室中没有人么?”
明慧大师忽然哈哈一声大笑道:“施主实在高明。”
微顿,立刻朝净室内朗声说道:“贵客驾临,请出迎迓!”
蓦闻一声阴恻恻的冷笑随之而起,沉喝道:“侯天翔,放开他!”
净室内右壁上挂着的那副立轴忽在卷起,现出了一道暗窗。
那暗窗约有一尺见方,足可看清室内的一切。
暗室当中,巍然峙立着一个身材瘦长之人,身着黄袍,面色蜡黄平板板地一无表情,分明戴着人皮面具。
侯天翔喝道:“阁下何人?”
黄袍人嘿嘿冷笑道:“侯天翔,你既然不知老夫是谁,你来此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