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10]
南宫逸一步紧似一步的进逼、威胁、恐吓,而,以黑衣蒙面人的表现,这似乎已收到很大的效果。
事到如今,话到最后,由黑衣蒙面人的表现看,他似乎是该点头软化求饶了。
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他目中突现一片奇光,人也似脱了力,头一低,哑声说道:“要怪只能怪我不知道,你若执意不信;请下手吧。”
南宫逸陡挑双眉,冷笑一声,道:“好一副铁挣硬骨头,还是铜浇的罗汉。”
其实便是铁打的金刚,铜饶的罗汉也禁受不住。
话落,手指一指点了下去。
黑衣蒙面人身形剧额,猛然抬头,满眼是乞怜之色。
南宫逸的本意,也不过是试他一试,如今睹状,心中立即明白几分,也倏起一丝不忍,霍地沉腕收掌,道:“看来是你福命两大,你这‘真不知道’救了你,我不难为你。你答我的话,据我运功搜查所得,适才那鼓楼顶层之上,只藏着宫寒冰一人。”
黑衣蒙面人死里逃生,余悸犹存,身形一阵轻颤之后,方始缓缓摇头,道:“不,我适才在那鼓楼顶层……”
南宫逸冷冷一笑,道:“你是欺我,我明明……”
黑衣蒙面人摇头截口,道:“我没有骗你,我是被点了穴道,闭了气息。”
怪不得他当时只觉察出那鼓楼顶层之上只藏着宫寒冰一人,南宫逸心头猛一震,立即做声不得。
良久,他始吁了一口气,问道:“屋顶上那个洞,也是事先挖好的?”
那黑衣蒙面八点头说道:“帝君高智,做事由来如此,他每每为自己预先安排退身之路,尤其这几日,他身边更随时带着一个人,以备瓜代。”
南宫逸心头一震,道:“那是他因为自知伤势未愈,逃不出多远!”
黑衣蒙面人点了点头,道:“你说对了,正是如此,要不然,凭帝君一身无敌功力,他无须如此。”
南宫逸默然不语,半晌,才无力抬手道:“取下那覆面之物,让我看看,然后走你的路。”
黑衣蒙面人呆了一呆,道:“莫非你还不信?”
南宫逸淡淡说道:“我让你取下你那覆面之物。”
黑衣蒙面人未敢再说,也未敢怠慢,缓缓伸手,掀去了头上那蒙着头只需两眼的黑市罩。
那的确不是英挺脱拔、隐隐有慑人之威的一代袅雄宫寒冰,而是个面目阴沉的五句老者。
南宫逸也看得出,那是真面目,而非另有面具。
南宫逸道:“你是……”
黑衣老者截口说道:“帝君驾前,,‘幽冥四鬼’之一……”
南宫逸双眉陡挑,目中暴射威棱。
黑衣老者一惊失色,颤栗住口。
南宫逸威态倏敛,无力地摆手说道:“我话已出口,绝无更改,你走吧。”
黑衣老者目现惊骇,犹自置疑,但他旋又看出南宫逸神情木然,毫无动手之意,心中一喜,如逢大赦,一句话未敢多说,腾身而起,飞遁夜空。
适时,南宫逸脸色一变,目闪奇光,将口方张。
忽地,已然身腾半空的黑衣老者突然惨降,如遭千钧重击,直如断线风筝,腾飞数文方始力尽,砰然坠入街道暗隅中。
南宫选刹那间恢复常态,淡淡发话:“阁下,你也来了?”
他背后一个冰冷话声随之响起:“不错,我来了,跟你一样地迟人一步。”
南宫逸缓缓转过身形,面前一丈内,冷然仁立一人,是那“玉面乌衣秀土”宇文伯空。
南宫逸看了他一眼,道:“阁下,我已经答应了不杀他的。”
宇文伯空冷冷说道:“那是你,而不是我,你不杀他,我要杀他。”
南宫逸道:“阁下要知道,他只是个被逼为人卖命的可怜角色。”
宇文伯空道:“拔去宫寒冰的爪牙,也等于打击他。”
南宫逸挑了挑眉,道:“也许你对,我不杀他,你杀他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
宇文伯空道:“你自然是管不了,答我问话,那宫寒冰呢?”
南宫逸道:“我正要问你,你尾随‘幽冥一判’,收获如何?”
宇文伯空脸一红,道:“宫寒冰狡猾多智,他调虎离山,我承认栽了跟头……”
南宫选淡淡笑道:“想必那”幽冥一判‘下场悲惨。“宇文伯空脸又复一红,目中寒芒闪射,道:”那匹夫之狡猾跟宫寒冰差不多,他遁入了’骊山‘阿房宫旧址,凭我,却未能找着他。“
南宫逸道:“那么你不该放过他,也不该到这儿来。你知道,唯有他才知宫寒冰的去处,他必然跟宫寒冰会合去了。”
宇文伯空道:“这个我知道,他逃不掉的,宫寒冰也迟早必落我手,但是这方面我不能让你捷足先登,看了先鞭。”
南宫逸谈谈笑道:“你似乎是很有把握。”
“当然。”字文伯空冷然点头,道:“对自己,我由来有很大的信心,跟你角逐,我也始终有把握十拿十稳、必操胜券。”
南宫逸笑道:“看来,我不必跟你角逐了。”
宇文伯空道:“不必说这种话,宫寒冰没擒获之前,我不敢言胜,有把握,有信心,那只是另一回事。”
南宫逸淡淡笑道:“倘若不幸宫寒冰落入我手呢?”
宇文伯空脸色一变,冷笑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便是死也无海。只要宫寒冰落入你手,我尊你为英雄翘楚、天下第一人,立即退出武林。”
南宫逸暗暗点头,笑了笑,没说话。
宇文伯空却双目逼视,冷然又道:“你不必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宫寒冰呢?”
南宫逸直言不讳,毫不隐瞒,道:“我比你栽的跟头更大,当面让他跑了。”
宇文伯空冷冷一笑,道:“南宫逸,别欺我,我不信。”
南宫逸笑道:“倘若我已然擒获了宫寒冰,我巴不得立即宣扬天下,我为什么欺你?你愿意往自己脸上抹灰么?”
宇文伯空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南宫逸道:“自然是真的,我犯不着对你说假话。”
宇文伯空目中异采飞闪,脸上浮现一丝难得的笑容,但却笑得冰冷懔人,令人有不笑还好之感,道:“那么,南宫逸,适才你就不该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