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托梁换柱 [3]
两人不禁面色大变,沉声道:“如此说来,诸位无法全命了。”
康文辉苦笑一声道:“死虽有重如泰山轻似鸿毛,但须死得其所,若玄武宫主侠义为怀,锄恶扬善,东方庄主未尝不能与贵上携手为友,朋友,能否让康某一见庄主否?”
手持木杓漠子焖炯逼射了康文辉一眼,道:“尊驽一定要见东方黎明则甚?”
康文辉道:“康某或能说服庄主与贵上化敌为友。”
那人鼻子冷哼一声,也不再说,继续喂饱诸人后,双双走出洞外。
戚斌玲冷一笑道:“康老师,你那心机算是白费了。”
康文辉道:“康某一向认为人定胜天,事在未定局之前,绝不承认落了败着。”
戚斌淡淡一笑道:“两个下人,纵有心相助也无法上达。”
康文辉哈哈笑道:“戚老师看错人啦,来人精芒内蕴步履轻捷,一身武功内外并修已臻化境,并非庸手,亦非下人。”
戚斌道:“如此说来,戚某倒是有目如盲了。”
沧浪山庄门下闻言禁不住向他泛起一种无名的厌恶,戚斌为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人缘极差,均以目光示意康文辉休与戚斌妄费口舌。
康文辉微微一笑,瞑上双目,装作入睡。
戚斌察觉众人对自己甚不以为然,异常冷漠,心中怨毒无比。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一阵急促步履声随风传来,只见前来一双太换匆匆疋入,向康文辉道:“尊驽快随我等去见贵上。”
康文辉冷笑道:“康某四肢瘫软,不能行走……”
语尚未了,一双大汉架起康文辉如飞奔出洞外。
出得洞外,只见存身幽壑之内,削璧千仞,古末萧森,青翠凝碧,盈耳风涛,两人架着康文,辉望一高耸入云摩天峻岭奔去。
蓦地——
参天古木上疾若鹰隼电泻落下一条人影,身未落地,弹出两缕指风。
一双大汉只觉穴道酸麻,闷哼一声,双双倒地。
康文辉尚未瞥明来人是谁,已被来人抓起掠去。
来人身法奇快,越谷穿岭,掠出二十余里外,到得一片绿草如葺山坡上,放下康文辉,长;吁了一口气。
康文辉一眼瞥明来人正是狄康,心中感激莫名,道:“白大人怎知康某极囚在此”
狄康摇首叹息道:“那晚江滨康老师等自蹈重伏,只以玄武官人数极众,在下孤身一人无法救助,只得暗暗尾蹑其后,玄武官森罗岩密,步步都有杀机,在下几乎陷身在内,所幸探出诸位囚在后山,无意救出康老师……”
山谷远处突传来数声厉啸,飘回云空,刺耳悸人。
狄康面色一变,低-道:“快走!”
挟起康文辉疾如电射奔去。
夕阳西下,狄康奔近江滨,嘬嘴吹出一声哨音,只见芦花丛中摇出一艘渔舟。
舟子是一七旬上下矍铄老翁,缓缓靠岸。
狄康挟着康文辉穿入舱中,取出一粒丹药,道:“康老师服下此药,半个时辰后才可提聚真气通关走穴,恢复功力,在下尚有事待办,去去就来,康老师请勿擅离。”右腕疾扬,丹药投入康文辉口中,狄康疾若闪电掠出舱外而去。
顿觉船身晃摇,悠悠飘开,舱下水声潺潺,渔舟已离岸驶出,康文辉平躺在舱板上,
一霎那间前尘往事骤涌心头。
忽闻船头老舟子低吟道:
柳飞绵
花实少
缕板音清
浅发江南调
斜日两竿留碧波
马足重重
又近青门道
去尘浓
人散了
回首旗亭
渐渐红裳小
莫讶安仁头白早
天若有情
天也终须老
康文辉不禁一怔,忖道:“我只道是庸俗舟子,看来亦是吾道之性情中人。”忽感一阵头目晕眩,竟昏昏睡去。
等他睁目醒来,已是月满横江,舟行甚速,只觉体内真气流窜,忙丹田运了一口真气,循周天气道攻去。
开始时竟是困难梗阻,无法将散涣真气复聚,额上汗珠滚滚爆流,四肢百骸酸麻痛楚,生像虚脱了般。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耳中一声雷鸣,再度晕厥过去。
耳旁忽响起狄康语声:“康老师,好些了么?”
康文辉蓦然惊醒,一骨碌坐起,心中狂喜,道:“多谢白大人相救,此刻身在何处?”
狄康笑道:“顺风逆水,已入赣江了。”
康文辉闻言不禁呆住。
狄康道“玄武官发现阁下已为人救离,定遣人并提前赶往太白山庄,在下方才恳请至友由捷径向南岳赶去,为恐太白山庄滋生误会,须俟你我两人才敢深入万枫谷。”
康文辉恍然大悟,道:“如此你我弃舟而行。”
狄康摇首微笑道:“舟行甚远,在下算计玄武官人手决不致比我等先到,难得右此余闲,把话生平。”
舱中早备下酒-,两人对坐浅酌低饮,畅述生平。
康文辉发觉狄康阅历极广,博杂渊深,不禁大为钦服。
天色徽现曙光,两人弃舟上岸,施展上乘轻功由赣入湘,途中狄康严瞩康文辉道:“康老师切不可张扬被擒在玄武宫为在下救出,因在下身在官府,不愿涉身武林是非中。”
康文辉道:“康某谨遵大人之命。”
午睥时分,两人已翻过武功山脉入得湘境,斜取南岳衡山。
衡山古称南岳,盘绕八百里,有七十二-,由山麓南岳庙远眺,群-罗列,层层深出,最高-为祝融-,高插云海,不见其巅,山中多平原,平畴绿野,迩望皆是。
康文辉领着狄康深入盘山石道,忽闻一声:“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何来?”
山道转角处突现出一个雄伟高大僧人,长须斑白,双目炯炯,横着一柄精钢禅杖。
康文辉欠身施礼道::请问禅师上下如何称呼?”
憎人答道:“老衲石生。”
康文辉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南岳名宿石生大师,在下康文辉,久在沧浪山庄-力,今有要事赶往万枫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