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热血怒火烟 雪冷剑光寒 [2]
以沈胜衣的武功,这本来不难再次闪开,但一动,就发觉后面已是山壁。
沈胜衣一声叹息。
叹息声未绝,剑龙吟出鞘。
龙吟犹在响动,铮铮铮铮的四个和尚刺来的四支长剑巳被沈胜衣左手一剑荡开。
“到此为止如何?”沈胜衣剑收左手,迫视着身前四个和尚。
四个和尚相顾一眼,突然一齐仰天大笑。
笑声悲激,四个和尚连人带剑笑声中雷霆疾击。
笑声中万恨千仇。
四支剑目的科就在消仇解恨,四个和尚浑身的气力都已集中在剑上。
沈胜衣何等眼兴,又岂会看不出,他知道除非抢先将剑主人格杀否则就得将剑接下!
他将剑接下。
五支剑刹好交击。
寒芒暴闪暴分,两剑飞入半空,两剑插入山壁,一支剑夺的斜插在沈胜衣脚前,入地半尺。
沈胜衣自己的剑。
探手他就可以将剑取回,四个和尚如果要取回自己的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最低限度首先就是应付沈胜衣的一剑追击。
沈胜衣随时可以拔剑追击。
四个和尚的面色已经发青。
十道目光半空中一再相触,沈胜衣终于欠身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剑。
四个和尚立时面都白了,各右手一翻,霍地各自怀中抽出了一支匕首。
沈胜衣淡笑,剑铮的入鞘。
他实在不想再动手,只想说清楚。
四个和尚看在眼内,面色反而更加难看,相顾一眼,突然又一齐仰天大笑,惨笑。
笑声一起,四个和尚右手匕首同时一翻,噗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沈胜衣当场大惊失色。
他正想制止,四个和尚猛可大喝一声:“宁死不辱!”
喝声一断,四个和尚同时拔出匕首。
鲜血怒激,人怒血中倒下。
沈胜衣面都青了。
宁死不辱!
这是那四个和尚的第一句说话,也是最后的一句说话。
要从这句说话找出昔日的仇恨似乎没有可能,沈胜衣望首这雪地上的血泊,血泊中四具尸体,一眼的疑惑。
风一阵突然吹来,血,雪上飞起,风中飞舞。
黄昏。
风更急。
雪又落在,雪冷溪桥。
桥上满是积雪,桥下的溪流早已冰封。
沈胜衣走在桥上。
雪花满身,他的面庞亦已给雪冻的发红,神态更落寞,眉宇间似还带着一丝倦意。
一路南下,虽然有人家,到目前为止,他还找不到第二匹马。
溪桥雪冷,桥那边一片梅林,梅花雪中绽开,风中飘香。
这梅并不用去寻。
天地间满是诗意,沈胜衣几乎成了诗人。
他忽然间记起年少时读过的两句诗,正待出口,脚下踩着的那条大桥突然中断!
桥上的积雪立时碎裂纷飞,沈胜衣的一个身子立时沉下!
冰封的溪流上的两个雪堆同时爆开,冰雪进射中,两条白色的人影如剪射出,寒光一闪,两支长剑左右飞向沈胜衣的腰腹要害。
桥突然中断已经意外,人桥中堕落,难免手足无措,这意外之中,手足无措之下,再加上刺来的两剑又诡异,又突然,沈胜衣要闪避实在不易!
这两剑理应得手!这两剑竟然刺空!
嗤嗤的人剑交错飞过,飘落的雪花还未沾及剑锋已被剑气摧裂,粉屑一样消失。
沈胜衣的人,亦好像变成了粉屑,消失无踪。
那两团白影刹那落地。
月白袈裟,又是两个青年和尚。
和尚一面义惊又怒之色,杀气飞扬的四道目光并落在断桥之中,冰封的溪流之上。
沈胜衣也就摊开手足,仰卧在那里。
那刹那,他就顺着势子仰天疾倒了下去,这正好让开了左右突来的两剑交击。
这一份镇定,这一份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本领实在罕见。
两个和尚一番心血就此白费,却没有就此罢休,忽一声怪啸,人剑冲天飞起。
衣袂裂开暴响,人飞起又落下,闪电一样的两支长剑凌空疾击沈胜衣。
人如怒雕,剑势更见狠厉。
沈胜衣竟还是老样子躺在原来的地方,两个眼睁的老大。
方才那仰天一倒,不成将他摔昏了?
剑闪电击落。
沈胜衣半身突然一曲,嗤嗤的两击,两支长剑几乎同时击落在他左臂之旁,右腰之侧,冰封的溪流之上,直没及半。
这两剑的威力亦不可谓不惊人。
沈胜衣那种胆量,那种判断更惊人。
两个和尚都惊讶了,猛又一声怪叫,松手弃剑,那身形还未落地便又倒翻了出去。
这目光,这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不敏锐的了,只可惜沈胜衣比他们还快了一点,一长身,一探手,就,左右抓住两个和尚的一条脚!
两个和尚不其又一声怪叫,这一次的叫声凄厉非常。
叫声出口,两个和尚的上半身就硬硬的折回,双手齐出,左拳右抓,拳击掌插,向沈胜衣面门招呼。
眼看就要得手,两个和尚忽然发觉沈胜衣的一张脸倏的飞了出去。
飞了出去的其实是两个和尚的身子。
沈胜衣猛一甩手就将两个和尚掷了出去。
这小子的两只手居然有好几百斤的气力,一掷就将那两个和尚掷出了丈多两丈。
两个和尚人还在半空,整个身子像虾子一样弯曲起来,砰砰的重重摔在雪地之上。
那两处雪地立时一片血红!
沈胜衣一眼瞥见,不由的一怔,他知道自己双手所用的力道,雪地上绝对没有可能将那两个和尚摔的血肉横飞。
两个和尚事实也并没有血肉横飞,只不过胸前开了一个伤口。
匕首已然拔出,伤口鲜血狂涌。
两个和尚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撕开了胸前衣襟。
衣襟亦已鲜血湿透。
沈胜衣连忙起步奔前,就算那两个和尚已没有可能挽救,他也希望能够从那两个和尚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