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雾毒漫迷 见景悲夫婿 墨经流失 宿业叹华夷 [2]
那人从容道:“我是这丫头的师父你先将解药燃烧……”
张惠雅一听是舅公爷爷的长辈,圣母峰颠的白义姑来了,惊喜得叫了起来,扑地就拜。
白义姑单掌作势一托,将他上身捧起,从容道:“此时不是叙礼的时候,快将解药给我!”
张惠雍忙把右掌上的解药奉上。
白义姑解药倒了一小撮在掌上,立即冒出几缕青烟,她用口轻吹,那青烟即被送经隧道,送入闸门,电魄魔君首先爬行,王紫霜却一跃而起,叫了一声:“好香!”
张惠雍忍不住叫起来道:“你师尊来了!”
王紫霜那里肯信?不料猛一回头,即见那熟悉的白影映入眼帘,那白影正是她离山之后切盼见的影子,而一年多来只见过一回,便又在她眼底消失,这时喜得一步倒射出来,还抱着她师父的纤腰,又摇又呼道:“师父!你也来了!想死霜儿了也!”
白义姑“噗嗤”一笑道:“你这丑丫头休来放刁赖皮,你想的可不是我!”
王紫霜怔了一怔,忽然会过意来,不禁羞得粉脸娇红,尽将小脑袋往白义姑的怀里面钻。
白义姑俯首轻嗅她的柔发,柔声道:“你先别闹,待我将里面的毒性解了,省得你没有想的。”
王紫霜仰起脸来,小头一晃,一嘟小嘴道:“人家才不想他!”
白义姑好笑道:“你真个不想就跟我走!”
王紫霜又是一怔。
白义姑叹道“这就是情孽,你几时才修到离合随心?”罢,罢!休阻我的事!迟了只怕那孩子就得施救了!”
王紫霜对于师父所说,只明白了后面一句,知是于志敏正在危急中,师父都这样说,岂比寻常,急忙侍立一傍。
张惠雍看那白义姑只觉是美艳绝伦,令人难以相信是一位世外高人,电魄魔君眼中看出白义姑不但美艳绝伦,而且还带有清秀的道气,只见她不须用火,单凭身上的真火蒸发解药,樱唇轻吹,即将解药放出的气息、吹往十余丈远,这份功力已属于仙侠一流,不由得大为服气。
方才敢情因为毒露弥漫,逼得鄂克路克立不住脚,这时毒雾已被解药中和,又听到他在顶上怪笑道:“你等是在举行招魂奠祭了吧?”
王紫霜恨得骂出一声:“老贼!”
白义姑道:“你休理他!”却又扬声道:“方才在山上没吃够苦罢!”声过处,鄂克路克竟是寂然。
王紫霜诧道:“师父给他吃过苦头了?”
白义姑道:“你们这个淘气鬼,忙死我了,还有工夫去理他这狂徒哩!”
王紫霜见师父竟会埋怨起来,不禁吃吃娇笑。
白义姑像慈母般轻抚她的秀发,笑道:“你自己说不淘气?”见她要往怀里钻,又道:
“好了,我们往里去!”
电魄魔君忙道:“老朽理当先行!”
王紫霜笑道:“你这老字要不得,我师父要比你老三倍有多!”
电魄魔君不禁愕然。
白义姑轻轻一掌拍在王紫霜肩上,笑道:“你这妮子就会闹,还不快走?”
直进闸门远,王紫霜就看到一道金色的剑芒挡着隧道,认出是于志敏的金霞剑,不自主地叫出一声:“阿敏!”
白义姑道:“你这妮子也不解事:现在还叫什么?”又划出一点药粉,由被剑劈破的缝隙吹进室内,才转对电魄魔君道:“这门还有办法开不?”
电魄魔君忙躬身答道:“待晚辈试试看!”他观定隧道壁上第十三,十八,五,等按扭按下去,结果那门还是动也不动,忙回头道:“里面已全被破坏,这门无法可开!”
王紫霜见于志敏被困在里面,无声无息,不知他究竟是生是死,急得两眼通红,嘶声道:“师父快救他嘛!”
白义姑道:“你休着急,若是已死,也争不在这一刻!”
王紫霜已是急得要哭,再听她师父这样一说,更急得掉下泪来,纤腰扭得像糖似的,尽在不依。
白义姑笑道:“你再闹我,就想不出法子来了!”
电魄魔君不禁脱口道:“要是我师兄在此,定可设法开这扇电闸!”
王紫霜狠狠白他一眼,鼻里“哼”了一声,敢情不是当着她师父面前,真会立即一掌打死这不知好歹的魔君。
白义姑只微微一笑,缓步走往门边,伸出柔夷之掌在门扇抚摩,但闻门里“拍拍……”
的声音不绝于耳,好一阵子才向张惠雍道:“你把剑借我一用!”
王紫霜忙道:“霜儿这枝不更好些?”
白义姑接过张惠雍的剑,对着门扇轻轻一刺,剑尖仅进去半尺深浅,立即向上一挑,向左一划,向下一拉,向右一摧,划成一个高约三尺,阔同门框的方形,然后将剑交回张惠雍,双掌拈紧门扇,按外一吸,被剑尖划过的方形即被整块吸出。
王紫霜顿悟师尊不用好剑的原因,乃是银霜剑带有芒尾,生怕深度拿不准,会伤了在室内的于志敏,心里暗自抱愧,却急不可待地一步抢前,看那黑室的情形,只见五条粗逾儿臂的铁链,下垂到地,却看不到于志敏的人影,不禁“咦”一声道:“他躲往那里去了?”
本来于志敏天性刁钻,躲躲爱侣,开个小玩笑也常有之,怪不得王紫霜在这时候,还说他躲起来。
白义姑也因爱徒说得轻松而笑了起来,放下那块门扇,上前一看,不由得叹息一声道:
“可怜的孩子,只怕已被压扁了。你还说他躲哩:”
王紫霜未及听完,认为夫婿已死,忍不住“哇”地一声,急晕了过去。
白义姑急一掌拍她后心,薄斥道:“待把人弄了出来再哭声不晚”
王紫霜虽被师尊拍醒,但已六神无主,身子向壁间一靠,竟自呜呜痛哭。
白义姑急于救人,无暇理她,对张惠雍和裴利说一声你们避开这门扇,身形一晃,进入室内,反身一掌,将那破门打飞出隧道,随即跃出。
这时各人才看到于志敏被压在一块厚约三尺的铁板底下,那块铁板几乎有石室大小,重有几万斤,谁有偌大力气将那铁板提起?
白义姑估计也无此力,若是站上铁板那根铁链,更是白费气力。她略一犹豫,便叫一声:“霜儿不要哭了,过这边来看我一托这铁板再高几寸,你就迅速把敏儿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