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愉空空 [3]
“绝笔生花已经运走了赃物,不怕官兵抄家,也已经没有招来官兵的顾虑,所以在庄中等你。但如果他有与顺天王勾结的把柄落在你手中,江湖人的报复手段极惨烈,他怎敢在庄中等你纠集天下群雄找他结算?”我看,这里面大有文章,冷姑娘所获的消息,很可能是有人有计划地嫁祸绝笔生花;毒无常所获有关姬家父子夜人瑞桑庄的事,也是嫁祸的另一个阴谋。这个鬼女人用姹女浮香有意暴露身份,也是阴谋的一部份。这一来,把你的注意力全GI到瑞桑庄而无暇他顾,让你往复奔走与江湖大豪结怨,你体想有工夫去追查顺天王的下落了。”
“前辈的意思是……”
“绝笔生花可能是无辜的。”北丐的语气颇为自信:“他身边有顺天王的人潜伏,故意留下一些破绽,让你与绝笔生花结怨。”
永旭沉思片刻,认为北丐的分析不无道理,便转变话题问:“前辈可知道空空翟刚的底细吗?”
“哦!你是说十余年前失踪的天下第一神偷?”
“对,就是他。”
“这个……十余年来,从没听到有人提起空空翟刚这个人。哦!你问他有何用意呢?”
“毒无常就是从空空翟刚的口中,得到姬家父子夜人瑞桑庄的消息。”
“咦!毒无常招了供?”
“他招了。”
“老弟,真有你的。”老丐笑说。
“晚辈只是略施小计。”
“你是说空空翟刚……”
“他隐居在洪蓝市南面,近湖滨的新市口,改名为朱义,开设一家告园。”
“你打算去找他问消息?”
“是的。
“老弟,你在浪费工夫,正好中了顺天王嫁祸江东的毒计,我敢保证空空翟刚早就不在新市口了,如果他真是空空翟刚的话。同时,你我都不认识空空翟刚,你敢武断地指证他是?我敢说,毒无常也不认识翟刚,他一定也是从旁人口中打听出来的。”
“这……不错,毒无常是在乌江镇一位朋友口中,无意中知道空空翟刚隐居在新市口,起初并未在意。后来在太平府,证实浊世狂客几个人是假货,便改向北行追查线索。他敲诈了宁王府秘站一些金银,偷船上行,找到了空空翟刚,查出了姬家父子夜人瑞桑庄的线索。
据空空翟刚说,那晚他从县城连夜返家,恰好碰上这档子事,白天在县城已看见姬家父子走动,所以认得夜人瑞桑庄的人是姬家父子,可说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老弟,你一定要去找空空翟刚?”
“是的,我不希望牵连无辜。”永旭苦笑:“我已经弄到毒无常,而毒无常的消息来自空空翟刚,在未能获得翟刚的证言之前,我不能凭空去找绝笔生花。他只要说一声拿证据来,我就无奈他何,咱们不能像毒无常一样胡来。”
“好吧!我陪你走一趟。”
“谢谢,这就走。”
“毒无常……”
“他要沉睡两个时辰,且先把他藏好。”
两人立刻上道,争取时间撒腿狂奔,十余里一阵好赶,快逾奔马。
新市口在湖滨,位于河道出口。
船舶由此出湖,经洪蓝市越胭脂冈,进秦淮河直放南京。
因此,市面颇为繁荣,船家皆在此地采购日用品。
珍香酱园在街尾,前面是并间的店面,后面是广阔的酿制工厂。一进店,酱香扑鼻,但一进工场,却又臭不可闻。
此刻,店堂的顾客并不多。
老花子点着打狗棍,嘻皮笑脸踏入店堂,立即引来一名年轻伙计,劈面拦住说:“不可乱闯!小可替你到柜上讨几文银……”
北丐伸出大手,一把将店伙推至一旁,怪腔怪调地说:
“老花子今天不是来讨钱的,来讨命。”
老花子语惊四座,店堂的人全愣住了。
柜内抢出一名中年店伙,不悦地说:“老人家,说话也该讨个吉利,怎么……”
“怎么?我老人家说错了?”
“你”
“叫贵店东朱义出来说话。”
“岂有此理!你……”店伙真恼了。
“他要是不出来,必将有大祸临头,要出人命,这可不是好玩的。”
“把他轰出去!”店伙向走近的两名同伴怒叫。
北丐手一伸,便揪住了店伙的衣领向下一掀。
店伙惊叫一声,几乎跪下了。
“再不把贵东主叫出来,老不死的要拆了你这家店,不信且拭目以待。”北丐凶狠地说。
“这还了得?打广一名店伙怪叫。
内间里踱出一个苍老的白发老人,抱抉飘飘背有点驼,背着手向店伙叱喝:“各干各的活,不许得罪顾客,退下!”
北丐放了中年店伙,双手支棍哈哈大笑,笑完说:“这才像话。呵呵!你就是朱东主了。”
白发老人神色安洋,踱近含笑颔首为礼,说:“正是老朽朱义。请问老兄是……”
“呵呵!先不要问在下是谁,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兄之意……”
“牵涉到江湖事,你要我在此地说?”北丐低声问。
“这”
“翟老兄,你偷,我乞,套交情正是门当户对,事不足为外人道,对不对?”北丐的语音更低。
朱义眼神一动,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让在一旁伸手向内虚引说:“请里面说话,这里请。”
北丐向门外一指,低声说:“镇外在下还有一位同伴,他穿了劲装带了兵刃,因此不便人镇,以免替贵店带来麻烦。如果在下不幸跌人贵店的大酱缸淹死了,在下那位同伴可不好说话。”
“老哥笑话了。”朱义讪讪地说:“请放心,敝店的人,全都是平平凡凡赚钱养家活口的老实人。再说,酱缸也淹不死大名鼎鼎的一代丐侠。请。”
到了一间中有小院子的小厅,朱义亲自肃客就坐,并奉上一杯香茗。这里面静悄悄、阴森森,似乎鬼气冲天。
北丐毫无顾忌的喝干了杯中茶,笑问:“翟老兄,兄弟此来,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是不是已有了万全的准备?”
朱义重新斟茶,笑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只要来的不是桑家的人,兄弟就用不着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