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牛刀小试 [3]
黄燕惊讶地道:“咱们耗了这样大力,能使他安静多久呢?”
欧阳至几道:“最多六个时辰。”
众人听了,不觉都倒抽一口凉气,黄燕又问道:“六个时辰以后,他还会发作?”
欧阳玉儿点点头道:“是的,不过发作的时候,会比这一次略轻,咱们已有一次经验,只要及时施救,仍然可以再压抑得住。”
黄墨不禁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意,骇然道:“难道就没有方法根治,今后永远要每隔六个时辰渡力一次么?”
欧阳玉儿叹道:“咱们连起因都不知道,如何能有根治的方法?”
大家面面相觑,却忧形于色,四燕之中以欧阳玉儿天赋最佳,武功也最高,她既然说得如此肯定,自非危言耸听,可是,每隔六个时辰渡力一次,无论对双煞或四燕未说。都是一项极沉重的负担,人,究竟是血肉之躯,常此消耗下去,等到六个人精力耗尽,那时又怎么办?
这疑虑,人人都想到了,却谁也不愿说出来,双煞满腔忠义,但求能救得桑琼,久暂并不关心,紫燕等三人则深知欧阳玉儿对桑琼的一片痴情,假如提到半句“为难”之意,恐怕会引起她的误会,倒像是大家珍惜自己,不肯耗力相助了。
默然许久,紫燕才转问双煞道:“你们二位是跟随桑公子同来的,可知道他服食过什么激发真气的药物没有呢?”
双煞一致摇头道:“没有!除了在川西落凤峡,曾服过半罐‘力士泉’泉水,发过一次病,,昏睡了三天三夜,后来全仗太阳谷麦姑娘用独门‘截脉续命’之法,将帮主体内真气逼聚在右腰天枢穴,这些日子,就再没有发作过。”
欧阳玉儿听得眼中一亮,忙接口问道:“那是多久的事?”
梁金虎想了想,道:“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欧阳玉儿急急又问:“那一次,也像今天这样情况吗?”、梁金虎沉吟了一会,却摇头道:“好像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一次,帮主只说心里绞痛,脸色不红,反而十分苍白,而且,也没有吐过血。”
欧阳玉儿双眉一皱,竟陷入沉思,没有再开口。
墨燕耸耸肩头‘,道:“我想他不会胡乱服用药物,除非在逍逍遥武库中得到什么奇珍异品,那就难说了。”
双煞道:‘勺B们遇见各位姑娘的时候,帮主尚未进人武库,是否真如姑娘所说,却不敢断言。”
紫燕轻叹道:“真要是得自武库的奇珍异品;又何至弄得这般严重…”
一语未毕,欧阳玉儿忽然混身一震,脱口道:“千年冰蚕蛹!千年冰蚕蛹!对!一定是那东西!”
众人齐吃一惊,不约而同注望着欧阳玉儿。
紫燕道:“五妹,你怎知一定是千年冰蚕?”
欧阳玉儿没有回答,却转问墨燕道:“三姊,你不是在山腹水潭里,被一条金色怪鱼所困吗?那条金色怪鱼游过的地方,潭水立刻结冰,可对?”
墨燕茫然颔首,道:“不错,正是如此。”
欧阳玉儿又转过头问紫燕道:“当时,你和二姊正束手无策,潭水忽又溶解,桑公子就在那时候,从水潭救起三姊,可对?”
紫燕连连点头道:“是啊!一点也不错!”
欧阳玉儿脸上遍布欣喜之色,道:“这就对了,潭水结冰,证明那金色怪鱼正是千年冰蚕;后来冰层忽溶,桑哥哥救三姊上岸,证明冰蚕已经被他捉到了。”
紫燕想了想,笑道:“五妹别忘了,那条怪鱼是活的,谁听说过蚕会在水里游动!”
欧阳玉儿也笑道:“假如是在冰层里窜游,并非决不可能。”
紫燕又道:“就算那条怪鱼是千年冰蚕,也还没有结成蚕蛹呀,活的蚕能吃吗?”
欧阳玉儿黛眉一场,道:“既有蚕,就会结蛹,灵物奇珍,怎能以常情论断?”
紫燕哑口,默然片刻,才道:“看来五妹已经确定那是千年冰蚕了,飞云寺凌镜老和尚说过,欲使桑公子散破的真气复原,必须千年冰蚕蛹,如今桑公子巧获灵物,应该对他有所助益才对,怎么反而……”
欧阳玉儿自然明白她未尽之意,脸上笑容略隐,黯然叹息一声,接道:“但凌镜大师也说过:在服食千年冰蚕蛹之后,七七四十九天内,必须由三位修为一甲子以上的内家高人,合力替他打通全身脉络,使真气重新凝聚,才能约束自如,归于正用,这段时间内,最忌妄运真力跟人动手。”
紫燕等恍然而悟,不期同声微嘎,相顾颔首。
欧阳王儿继续说道:“这道理,桑哥哥不是不知道,我猜他昨夜一定在暗中偷听到咱们的谈话,所以才留下刀剑双匣,服下冰蚕蛹,为了帮咱们夺回船只,不惜孤注一掷,妄提真气……”
墨燕抢着问道:“要是七七四十九天内,找不到修为一甲子以上的内家高人,怎么办?”欧阳工儿道:“难免全身脉络爆裂,血尽而”语声倏忽顿止,下面那个“死”
字,没有说出口来。
墨燕是个爽直性格,大声道:“修为一甲子的高人,世所罕见,何况还须三人合力,我看太难了………”
紫燕连忙瞪了她一眼,接口道:“其实也不太难,内家修为,端视心法和天赋,并不能用修为的日子衡量深浅,有些人苦修数十年,所得极少,有些人巧获门径,年纪轻轻功力已深港博大了”
墨燕还未体会,又道:“话虽如此,但这种奇人到哪儿去找呀?”
紫燕沉声道:“事在人为,你怎知就找不到?”语气中已流露不悦,墨燕望望她,才警惕住口。
欧阳王儿却淡淡一笑,道:“难的是千年冰蚕蛹,病因既明,其他就容易了,大姊,烦你跟船家商议一下,立即扬帆归航,但要改变航程,咱们愿意重酬资费。”
紫燕道:“改变航程到何处去?”
欧阳玉儿道:“直驶津沽,赶回天寿宫。”
口口口
天寿宫,建于燕京西郊石景山麓,永定河旁。
依山面水,绿瓦红墙,一连五进深院,尽是巍峨高楼,飞檐。
时间已是深夜了,第三进庭院内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厅,仍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厅门敞开着,两名青衣小童垂手侍立在长廊下,厅内另有两名稚龄丫环,一个捧着茶盏,一个托着痰盒,必恭必敬站在一张虎皮交椅后面,垂目低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