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扑朔迷离 [2]
水上机动南首最大一栋宅院,成了这群凶神恶煞位于城郊的活动中心,村外围戒备森严,小村的人皆禁止出入。
大厅成了刑堂,厢房改为囚室,囚禁着一些陆续送来的可疑人物,由有经验的专家轮番上阵讯问。
由此可知,三郡主的人手相当充足,在府城内除了冯家大宅之外,至少还有另一处活动中枢。
城外,也不少于两处,其他大官道所经的县市,也可能设有同样性质的活动站。
到底秘密杀死了多少无辜,恐怕连她的人也无法估计确数。
凭他们摆出的气势,也没有人敢于干预他们的活动。
大厅刑堂气氛恐怖,执刑的大汉就有八名之多,担八十的人是轮流当值的,通常是三个男的主审。
堂下半跪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中年人,连跪的姿势也无法保持了,手脚皆已变了形,脸部五官也扭曲得十分恐怖。
“我相信你的确是赵州的辛志远其人,并没沾上官方的关系,你的六个同伴,确证不是负责掩护某些人过境的探子。”担任审讯的主审中年人,用死板板的嗓音宣告,“但是,你们从京师结伙南行,仍然行动可疑。”
“放我一……马……”受讯的人嘶声,“我……我根本不……不认识京都的军……军爷,不……不知道什么……钦差……我……我家有……有许多金……金银,愿……愿以金银取……取赎……”
“住口!我们为的不是金银。”主讯人沉叱,“也许你真的无辜。”
“天哪!我……我什么都不……不知道……”
“你就认命吧!”
“我……哎唷……”
“以后,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带走!”两大汉扳住人往上拖,右首大汉立即双手挟住那人的脑袋一扭,头扭转脸向后,有骨折声传出。
如果将人放了,结果如何?唯一防止后患的手段是灭口,死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拖走一具尸体,又押出一个同样血淋淋的活人。
厅外进来一个警卫,在堂下高叫:“玄女坛二仙女,求见参赞大人。”
“领她进去。”主讯人挥手叫。
两名警卫,领了双颊仍然有点红肿的心月狐,绕堂后进入内厅。
心月狐瞥了血淋淋的受刑人一眼,脸上毫无表情,像是司空见惯,不以为怪。
人的怜悯心,在某种场合不是存在的。
内堂气氛完全相反,几个人轻轻松松品茗聊天。
主人无双剑客石参赞表面显得悠闲,其实心中愤怒又焦急,眼看几天来牺牲不少人,却一事无成,毫无成绩可言,哪能不愤怒焦急。
钦差的消息毫无线索,到底钦差是走哪一条路南下的,在这一带毫无发现,京都也没有消息传来,他们像在大海里捞针。
钦差是一定南下的,必须将遗诏递送到南京,而且不可能迟延,因为洪熙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发布,在南京的太子,必须接到遗诏赶往京都即位。
搏杀曹世奇的事不但毫无着落,而且牺牲了不少人,不仅赶不走杀不了这位捣蛋的劲敌,劲敌反而逗留在他们的重要活动区加强骚扰。
他真该愤怒的,曹世奇被他一记阴毒的天狼指,面对面击中摔落屋下,怎么可能不死?
击毙曹世奇的消息是他放出的,结果曹世奇昼夜不断袭击更为活跃。
坐镇的滋味真不好受,尤其是有伤亡消息传回来,心浮气躁的指挥者,真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真想亲自带人马外出搜索,坐等各地将消息传回委实难受。
可是,他不能亲自出马,一个指挥者如果到处乱跑,怎能综合各方的消息,采取有效的行动应会情势?除非已证实钦差在何处,或者曹世奇的藏匿处已被发现,他才能亲自带领人马赶赴现场。
心月狐的出现,这位主事人可找到发泄的对象了。
进门看脸色,似乎心月狐气色差,脸颊红肿,不像是来向他报告好消息,没错,是来找挨骂的。
“看你这鬼样子,一定是挨了揍。”无双剑客瞥了一眼就心中冒,“毫无疑问,你故意违抗我的指示,我要你对软的,等我的人赶到。显然你阳奉阴违,仍然来硬的,被打得灾情惨重,不但吃了苦头,而且误了我的大事,你还敢来见我?”
“姓石的,你不要狗仗人势,在我面前再三摆威风。”心月狐本来就受了一肚子委屈,在无极县第一次见面,无双剑客就把她看成供驱策的外围爪牙,比燕山三绝更过分。
其实除了三郡主之外,汉府其他的人,谁也休想任意驱使她做任何事,双方没有认从的关系。
她发威了,忍无可忍。按情理,连三郡主也应该对她客气些,因为在名义上,她是三郡主的师妹,她出动信徒弟子协助三郡主,完全冲师姐妹的情感,无代价无条件地两肋插刀,应该获得尊敬。
无双剑客一怔,怒火反而减弱了。
“咦!你这是什么话?”无双剑客居然冷冷地问,居然不曾暴跳如雷。
“你凭什么红口白舌,诬指我故意违搞你的指示?”心月狐大声质问,理直气壮。
“不是吗?你动手吃了亏……”
“我并没有吃了他的亏,反而占了便宜。”
“你的脸不会是与男人打情骂俏,留下的情爱遗痕吧?”无双剑突破口的怒火重新旺盛,说的话刻薄无礼,“要不,就是你想充胖婆。”
难怪他重新冒火,心月狐的话伤了他的自尊。
他的手下全是超等的高手,他更是气傲天苍,意气风发,傲啸山河,却被曹世奇整得他灰头土脸,损兵折将一事无成。
这鬼女人竟然说与曹世奇打交道,不但没吃亏,反而占了便宜,岂不是等于掴他耳光给他难看?何况有几位部属在旁,他的脸往哪儿放?
“你尽管讽刺挖苦好了。”心月狐愤然说,“你最好保持一个大丈夫的尊严和形象,坐立应该像个人样,我把经过告诉你,以后的事你们去胡搞好了。”
她将在小店去找曹世奇,恰好碰上一个少年书生,不幸挨了两耳光的经过,概略地说了。
“出了意外,不是我的错,情势的控制也由不了我,只能说运气不佳。”她继续说出此来的目的,“我乘机打了曹世奇一掌一爪,抓破了他的衣衫,就算他不会受伤,以后都不会和我和平相处,没有什么可谈的了,美人计不可能再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