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回 魔笛催尸 [7]
玄真正警说道:“就眼下情势而论,目下只有坐以待机,方为上策,如若咱们要打,也要待南官夫人再为现身之后,咱们全力和南宫世家的首脑人物一排,不论胜负如何。总算找的对手不恍如若和这些神志不情之人,舍生忘死的血战一场,不论结果如何都有些不大值得。”为此百忍道:“道兄言之成理,老衲十分敬佩,但如这些人先行回攻咱们呢?”玄真接道:“贫道亦曾为此事忧虑,不过并非绝无办法。”百忍道:“愿闻高见。”
玄真道:“咱们不妨四周围坐,布成一座圆阵,如若他们多人从四方出手,咱们亦好分手拒敌,彼此救应。但贫道的看法只要咱们不先行出手,这些人当不会出手合攻……”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贫道之言,并非无中生有,证诸适才百代大师出手连攻三人之事,当可知道贫道言之有据了。”
原来百代大师震伤了三名环围在四周的黑衣人后,就未再出手,疾跃而退,那黑衣人竟然各回原位,未再出来追赶。
百代大师点点头,说道:“道长之言,甚是有理。”
玄真道:“咱们守在此地,还有一件重要之事。”
百忍道:“什么事?”
玄真道:“这只在人中,有一位是贫道的师弟,别人贫道知之不深,不敢妄作断言,但贫道这位师弟,却是常年和贫道守在一起,不论品格、武功,都该是上上之选,不知何以竟也为南宫世家收用?”
百忍道:“就依道兄之见。”
举步跨出,抢先站了一个方位,百祥、百代紧临百忍大师两侧,站了方位。
这些一派掌门之尊的高手,在玄真道长指挥之下,布成了一座拒敌的方阵。
布成方阵之后,玄真道长突然低声说道:“咱们此刻已陷入万分险恶的境遇之中,必得以大智慧,大定力,应付这危难之局。那石门坚固,决非人力能破,贫道之意,想借此危恶之境,发掘南宫世家的隐秘,这些人大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似非是单纯的迷神药物,能够令他们听受南宫世家之命,这其间定有着武学上一个极大的奥秘。”
百忍大师定力深厚,视死如归,处身危境.毫无惶恐之感,当下微微一笑,道:“老衲亦有此感,道兄尽管放手相试,老衲决然全力支助,但有用得老衲之处.尽管吩咐。”
玄真道:“贫道适才看唐老太和南宫夫人动手之情,已有所感,南宫一门中的武学,似是另走极端,诡异阴辣之外,别具一种偏激之奇,似乎是借重于一种奥秘而成,除了手法之外,内功的进修上,也走着一种偏捷之径。”
唐老太接道:“道长说得不错,老身适才和那南宫夫人动手之时,发觉她全身泛生出一片如云如雾的黑气,致使老身发出的暗器,尽皆失效,受阻于那黑气之外。”
玄真点头道:“诸位请各自戒备,贫道虽然思念及此,但心中却是毫无把握,或将招致麻烦。”
玄光拔出长剑,横在前胸。
唐老太也探手入怀摸出一把暗器,蓄势戒备。
百祥、百代,也摸出匕首,准备迎敌。
这些江湖上一流高手,各自身负绝艺,但在这等恐怖、阴沉的环境下,亦都显得小心翼翼。
只见玄真道长缓缓闭上双目,合掌当胸,脸色也逐渐变得肃穆起来。
一缕如歌如啸的声音,缓缓自口中发出。
声音由低沉,逐渐高拔,隐隐可辨,他似在诵吟着一种经文。
只见那黑衣人中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玄月道长缓步走了过来。
他的身体僵直,神色茫然,举步维艰,生似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拖着他的身躯,不让他向前移动。
玄真口中诵的经文,愈来愈是响亮,满室回音,尽都是诵吟经文之声。
玄月似是推拒不住那经文的呼唤之力,终于走到了玄真道长的身前。
玄光担心神智迷失的玄月师兄,突然出手,伤害到玄真,急急地说道:“二师兄……”
语音未完,玄真道长突然睁开了双目,停下那诵吟的经文,低沉地喝道:“玄月师弟,你还认得为兄吗?”
玄月圆睁的双目,眨动了两下,欲言又止。
玄真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了玄月的左腕,低声接道:“数十年同门相处,师弟你当真就不认得小兄了吗?”
忽听玄月大喝一声,右手扬起,一掌劈向玄真的前胸。
玄真道长早已有准备,右手突然加力,扣紧了玄月的脉门,暗运内功,挺胸挡受了一掌。
他闭关之后,内功大进,玄月左腕脉门被扣,用出力道不大,这一击看似猛恶,实则并不甚重,呼然大震声中,玄真屹立无恙。
但玄光道长,却是吃了一惊,怒声喝道:“二师兄,你发疯了吗?”
长剑斜斜伸了过去。
四周的黑衣人,突然齐齐走动起来,百十道目光,凝注在群豪布成的方阵之上,跃跃欲试,大有出手之意。
玄真急急对立光喝道:“快收回长剑,别要引起他们出手之心。”
说话声中,松手放开了玄月的左腕。
石室中,突然又恢复了寂静。
玄月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那些走动的黑衣人,也随着安静了下来。
玄真暗忖道:好险,好险,几乎引来了一阵群攻。
他缓缓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低声对百忍大师道“大师,可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吗?”
百忍大师道:“老衲尚未看出端倪,愿闻道兄高论。”
玄真道:“贫道倒是看出一些内情,只要咱们静止不动,这些人决然不会出手攻袭咱们……”
突听那紧闭沉重的石门,缓缓大开,唐老太低声说道:“南宫世家中的人来了。”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黄衣,面垂黑纱之人,当门而立。
玄真道:“这人装束诡奇,似非南宫世家中人。”
只听那重重黑纱中,透出一个微小但却异常清晰的声音,道:“此地不宜久停,趁那南宫夫人行功之际,诸位快些离开此地,如若等她行功完毕,再想离开此地,那就不容易了。”
百忍大师道:“你是什么人?”
黑纱蒙面之人缓缓答道:“此刻寸阴如金,不是盘名问姓之时,此刻我不宜以真面目和诸位相见,但决无相害之心,门口的埋伏暗桩,我已替诸位扫除,你们要快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