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5]
岳小玉道:“何以如今却又让小岳于喝掉了?”
蛇公公微微一笑,道:“那只因为老夫曾经欠下别人一份恩情。”
岳小玉道:“那人又是谁?”
蛇公公道:“那人在江湖上并不算是顶尖高手,但若说到喝酒的本领,却是天下第一,
连当年的‘酒王’也得要俯首称臣!”
“你说的是‘酒霸’?”岳小玉讶然道。
蛇公公点点头,道:“正是酒霸许一笑,也就是许不醉的爷爷。”
岳小玉问道:“那酒霸对你有甚么恩德?”
蛇公公说道:“以往的事,老夫再也不想提起啦,总而言之,既是姓许的人要我献上赤
蝮单刀蛇血,我是绝对不会吝啬的。”
岳小玉听得呆住了,过了良久,他才吸一口气,道:“这么说,岂不是小岳子错了?”
蛇公公哈哈一笑,说道:“你做错了甚么?”
岳小玉道:“小岳子不明就里,又骂又打,冲犯了你老人家,真是罪孽深重之极!”
蛇公公又是哂然一笑,道:“既是不明就里,你这般举止乃是人之常情,况且打这一
架,是老夫放意安排的,对于你来说,却又是何罪之有?”
岳小玉眉头一皱,道:“公公何以故意要小岳子跟你老人家打架?”
蛇公公叹了口气,道:“在很久以前,曾经有人服下这种蛇血,结果不到两个时辰就死
了。”
岳小玉吃了一惊道:“那人怎会死掉的?是不是蛇血仍然有毒?”
蛇公公摇摇头,道:“蛇血早已无毒,但那人却不得其法,以为单独一人自困在密室里
喝掉蛇血,就可以大功告成。”
岳小玉道:“这又有甚么做错了?”
蛇公公道:“这简直是大错!须知任何人喝了这种蛇血之后,必然会立刻血气暴胀,炙
热难当,倘若这股汹涌如同怒潮的内息不能及时散发出去,势必走火入魔,立时便得丧
命!”岳小玉听得悚然一惊,道:“如此说来,喝下这种蛇血岂非好险?”
蛇公公道:“若是有人独自偷喝,而又不懂得调理之法,那自然是凶多吉少的了,但老
夫穷数十载心血钻研此法,倒是极具信心,绝对不会玩掉你这条珍贵的小命。”
岳小玉吁一口气,接看苦笑道:“小岳子这条小命,其践无比,一点儿也不珍贵。”
蛇公公摇头不迭,道:“小于此言差矣!你年纪虽小,但却屡遇高人,更已拜师在笑公
爵公孙我剑门下,这还不算,及后更能智挫许不醉,使这个醉而不糊涂的狐狸也为之心服,
再加上赤蝮单刀蛇血都已给你喝了。哈哈,你这条小命,现在简直比当今天子还更珍贵得多
啦,所以老夫才要挨你一顿。”
蛇公公后面这一句话,听来十分兀突古怪,岳小玉不由一怔,蛇公公立刻又解说道:
“你喝下蛇血后,能够尽量发泄暴胀的血气,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至于老夫,其实并不
是真的要揍你,只是不断为你推散体内热流,并趁机为你通了少海、神门、百劳、膻中等
穴,将来对你修练内功,是有极大好处的。”
岳小玉越听越是惭愧,又看见蛇公公给自己打得鼻青面肿,心中不禁更是难过,他突然
跪了下来,向蛇公公不断磕头,同时大声道:“小岳子糊涂混胀,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
人心,请公公再揍我一顿作为抵数好了。”
蛇公公哈哈一笑,道:“你体内血气已平,内息已静,我为甚么还要多费力气来揍你一
顿?”说着,扶起了岳小玉,才又接道:“若不是明知要揍你一顿,许不醉也不会预先把你
迷倒,又把你身上的软甲和武功秘筮收藏起来。”
岳小玉道:“晚辈已明白一切,但许轩主如今怎样了?”
蛇公公道:“他有他的决定,他也有他的能耐,谁都不必为他而担心。”
岳小玉吸了口气,道:“但饮血峰之行,只怕真的十分危险。”
蛇公公道:“却也不一定危险。”
岳小玉道:“公公是不是真的武功尽失?”
蛇公公微微一笑,道:“那是故意骗你,好让你放心跟我打一场大架的。”
岳小玉说道:“公公用心良苦,晚辈是没齿难忘的,但是既然许家对你有恩,许轩主这
次血花宫之行,公公何不舍命相陪?”
蛇公公叹道:“老夫何尝没想过这一点?只是老夫曾立下誓言,今生决不再离开这座山
庄,再说,老夫身抱残缺之苦,就算上到饮血峰,只怕对大局还是于事无补的。”
岳小玉愁眉深锁地说道:“但晚辈真的很担心师父和许轩主,还有诸葛大叔、铁老鼠仁
兄,还有郭大哥的性命!”
蛇公公道:“你现在甚么都不必去想,静心留在这里等候许轩主同来便是。”
岳小玉叹道:“就只怕心头难静,终日牵肠挂肚。”
蛇公公说道:“公孙先生给你的练功秘笈,内容精深博大,不愧是一本武学奇书。”
岳小玉问道:“那是公孙世冢的武功吗?”
蛇公公摇摇头,道:“公孙世冢的武功,却又不是那样的。”
岳小玉奇道:“既是师父给我的秘发,又怎会不记载公孙世家的武学?”
蛇公公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这秘笈上的武学,却一点也不像是公孙世冢的武
功。”
岳小玉道:“这倒奇哉怪也!”
蛇公公道:“但老夫却可以绝对肯定,这本秘笈上的武功,只会比公孙世家的武功更加
精辟,更加厉害!”
岳小玉道:“我能练吗?”
蛇公公道:“当然能练,而且还非练不可!”
岳小玉道:“就只怕我这个徒儿练得不伦不类,贻羞了师门。”
蛇公公道:“只要尽力而为,勤修不懈,又怎会学而不成?”
岳小玉道:“公公之言甚是,晚辈自当紧记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