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奴争剑 [7]
目光一溜,突然住口。
原来他发现贪奴已趁他出声喊话之际,悄悄向黄衣少女走去,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喝一声蔡兄,人如脱弦之箭,向贪奴背后扑去。
贪奴回身一掌,同时冷笑道:“无论就那一方而言,剑也轮不到你!”
鄙奴勉力接了一招,发急道:“蔡兄,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又向黄衣少女喊道:“是吗?姑娘,您说句公道话吧!”
黄衣少女笑道:‘堤的,是的,有话好说。”
贪奴转过身来忿忿地道:“人家已经动上了手,他仍旧呆在一边瞧热闹,姑娘说说看,这种人能算人吗?”
黄衣少女点点头道:“唔,这一点的确他不好。”
贪奴哼了一声,大感安慰,脸色也立即缓和下来。
鄙奴脸色一变,忙窜上前打躬道:“姑娘,您听我说。”
黄衣少女叱道:“听我说!”接着又向贪奴笑说道:“不过话虽如此,但他也并非一无是处。”
贪奴一怔,鄙奴忙躬身赔笑道:“姑娘说得对,姑娘说得对。”
黄衣少女接着说:“他出手虽然较慢,毕竟出了手,老实说,以你一人之力,绝非西魔之敌。”
鄙奴大声道:“足证还是我的功劳大!”
贪奴两眼一瞪,黄衣少女忙摇手笑道:“别吵,别吵,听姑娘说完,姑娘的条件是要赶走西魔,现在西魔既系你俩合力赶走,不管谁的功劳大小,在姑娘我而言,可说没有什么分别。”
贪奴忍不住插口道:“那么依姑娘之意,剑该谁得呢?”
黄衣少女道:“那是你们的事”接着又道:“你们怎么解决,姑娘不管,现在姑娘要做的,便是当面验货。”
说至此处,手一伸,便将手中剑往鄙奴递去。
贪奴喝道:“不行,剑应交我。”
黄衣少女手一缩道:“为什么一定要交给你?”
贪奴大声道:“那又为什么一定要交给他?”
黄衣少女道:“这是验货,他的功力比你差,先给他看,他跑不了,如他意图独吞,你有力量抢回来,但如先交给你,你来个一走了之,那时叫我姑娘怎么办?”
贪奴无词可对,鄙奴连声喊道:“有理,有理。”
黄衣少女再度将剑递出,鄙奴等不及地一把接过,贪奴侧目冷笑不语,心想,谅你也拿不走,你就过过眼瘾吧!
鄙奴接剑在手,甫将剑身抽出剑鞘三寸不到,脸色一变又将剑身送还剑鞘中,一双烂桃眼眨得一眨,忽然满脸堆笑,双手高高一举,递向贪奴,躬身干笑道:
“蔡大哥德高望重,小弟情愿相让。”
贪奴一声哦,伸手接过,一按一带,金剑出鞘,目光至处,脸色也是一变。
原来剑身上斑斑点点,满是铜锈,竟是一把比废铁还不如的烂铜剑!
两奴对任了一阵,贪奴忽然含怒抬脸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黄衣少女故作惊讶道:“什么意思?你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剑在你手上拿着,难道有什么不对?”
贪奴怒道:“这算什么奇缘剑?”
黄衣少女大奇道:“奇缘剑难道会有两把不成?”
贪奴又怒道:“姑娘何故相欺?”
黄衣少女也怒道:“这就怪了,人家送给我时,说它是奇缘剑,而你们也一口咬定它是奇缘剑,姑娘带在身上一年多,始终想不出它的好处在那里,既你们双双看中,姑娘觉得实无为它送命之价值,是以立意相赠,如说它不是奇缘剑,那么真正的奇缘剑应该生做什么样子,姑娘也没见过,要有,就是这一把了,你这样吹胡子瞪眼的,发谁脾气?”
贪奴忍怒注目道:“此剑得自何处?”
黄衣少女不悦地道:“告诉你亦无不可,此剑原属一个金鱼眼的老人所有,他说他姓万,住在巴岭,喝酒没钱,便拿这个向姑娘换了几两银子,据说此剑外形虽然难看,好处却是多得很,姑娘一时见他馋得可怜,心生悯恤,便设计较,姑娘给他银子原是布施性质,收下这把剑乃为拒绝了怕他面子下不去,再者此剑剑鞘卖相好,背着也还威风,你不痛快何不持剑赶去巴岭对质对质?”
鄙奴大笑道:“妙,妙,原来又是贤主人的杰作!”
贪奴满面通红,将剑一摔,掉头便走,鄙奴追上去道:“如何?蔡兄,剑虽然是把废剑,但从这种小地方你总看得出小弟毕竟还够朋友罢?”
贪奴理也不理,一迳向前院走去,黄衣少女凤目一闪,唇角笑意微现,突然提高声音喊道:“两位留步,姑娘还有话说。”
贪奴回头怒声道:“还有什么话说?”
黄衣少女认真地道:“说起奇缘剑,我可想起一件事来了。”
贪奴虽仍矜持着,但双目中却止不住又亮了起来。鄙奴更爽快,身躯一旋,急步回奔,一路拱手不已的干笑道:“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黄衣少女故意想了一下,眨着眼睛大声说道:“假如说这把剑是赝品,那么真货必在另一人身边。”
贪奴脱口问道:“谁?”
鄙奴又是一躬道:“请教,请教!”
黄衣少女听如不闻,装作回忆般地坚持着道:“纵令那人不会将剑带在身边,但他一定能交出藏放地点。”
两奴精神一振,齐声问道:“姑娘怎么知道的呢?”
黄衣少女道:“适才实非有意相欺,为酬答两位驱逐西魔之劳,现在既然想了起来自应据实相告,至于详细情形,最好由那人亲口向两位解释。”
两奴双双一怔,道:“那人何处去找?”
黄衣少女脸一扬,突向前院屋脊笑喝道:“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面,还不下来,更待何时?”
朗笑声起,一条修长的身形,自屋脊暗处划空疾射而下。
两奴一声惊噫,双双缩身暴退,定神打量过去,只见从容飘身落地的,竟是一名年约十八九、英姿勃发的黑衣少年。
看清来人,黄衣少女也似乎颇感意外的微微一呆。
她微迟半步,张目迟疑地道:“你,你?”
黑衣少年微微一笑,躬身道:“就是我。”
跟着又是一揖,含笑朗声道:“姑娘何事相召,现在吩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