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 - [秦红]

第二十三章 急智救群雄 [4]

  这边的变化,首先影响到刘永泰。老英雄距离刘智刘信甚近,父子连心,不觉微微分了一点神。前边说过,他和郑七现在的法打的就是注意力,如今这一分神,立刻便为郑七所乘,比及警觉,应变已迟。这位牧场大家,时知格拒已迟,顿生拼命之心,身形微挪,视来招如不见,竟以攻还攻。

  郑七的铁手,分心直刺。刘永泰贴身近步,也扎的是心窍。

  两个人一般高大,用的又是同样的兵器;不同的是,邓七主动较先一刹,刘永泰以逸待劳,精力充沛,较快一刹。这种拚命的打法,出于郑七意外,同归于尽,尤非所愿,无奈撤招已经嫌迟,逼得选蕴就轻,也将身形一侧。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嗤!嗤!”两声,血光立刻涌观,两个人的招式全没刺中所取部位,但是,两个人全都受了伤,胸前被划开一道血糟,恶战反而加快加剧,足见入肉本深,尚不致危及生命。

  这是贼人入侵,不同于较技,朝阳牧场那干弟兄,立即拥入场中,打算待下场主父子。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清啸,激越入云,震荡耳鼓,威势慑人至极。六魔料知目的难达,一声呼啸,夺路遁走。先前入侵,惟恐不深,现在想走,反而给自己添了困难。甫离谷口不远,迎头遇见公孙启,前截后追顿成腹背受敌,形势极端不利。困兽犹斗,何况六魔拼起命来,并非易与,仅鲁衡因右臂受伤,被刘智杀死,吴禄虎口震裂,被刘信砍断一腿,被获生擒,其余四魔俱已带伤逃走。

  纷乱之中,珍娘也受了一点轻伤,朝阳牧场弟兄,为了掩护场主和刘信,更牺牲了两个人。检点伤亡,敷药裹创,诸事俱毕,天已大亮。杜丹平静地仰卧在木榻上,宛如熟睡,除了昏迷不省人事,别无异状。叫也叫不醒。心脏跳动,却正常而健旺。

  两天以来,全仗着灌服少许参汤,以延续生命。在公孙启和珍娘,料理善后的同时,姗姗陪着梅葳,走进了他的房中。

  屋子里布置得整洁而雅静,除了一床,一桌和四把椅子,还燃了一条檀香,文房四宝俱全,墙上挂着一幅松鹤长春图和一幅对联,还有一把松纹古剑,此外再没有其他累赘的东西。

  梅葳略一顾盼,对于杜丹,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觅无琴飘稚,却具书剑,儒而侠者,了无市侩气。

  视物知人,不禁芳心暗可。姗姗悄声问道:

  “怎么治疗,需要什么应用的东西?”梅葳道:

  “茶水现成,什么都不需要。”徐步走至床前,看了一眼杜丹的气色,又翻了他的眼皮,然后取出一颗丹丸,用水研化,灌入杜丹腹中,笑对姗姗说道:

  “等药力行开,杜场主就会好了。”姗姗道:

  “那我们在一旁休息,待杜场主好了之后再走好不?”她对梅葳虽然已无怀疑,但杜丹没有苏醒,又怎能放心?梅葳是了解她的心意,笑道:

  “那就坐着等好了。”正合姗姗心意,便和梅葳在柱子旁,相对坐下。闲着没事,姊妹俩谈起心来。姗姗前在雪山,睁开眼所能看到的,除了家里的人,便是一望无际的皑皑雪,亦不知人间奸险。自到辽东,眼界顿宽,但仍无法了解,像金星石那么坏的魔头,何以还有很多人,愿意替他卖命?公孙兄妹,杜丹,乃至霍弃恶,这么好的人,何以总是吃亏?她无法了解,这到底是什么原故?对于事,自然也都觉得新奇。从梅葳的家世,谈到梅岭风光,从梅葳的师仇谈到蛊……

  对于蛊,在她的感觉中,新奇而又新奇。以杜丹武功,竟然丝毫无能抗拒,便被制倒,于是,她也要学。正当姊妹俩谈得兴致勃勃,忽听杜丹在床上唤道:

  “葳妹别走!”梅葳至为震惊!她给杜丹服下,仅是培元固本灵药,不能解蛊,杜丹何以会说出话来?

  更令她吃惊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和杜丹邂面,彼此随不相识,杜丹何以又能叫出她的名字来?匆促之中,她无法了解个中道理,为了查看究竟,一晃到了床前。为了照顾杜丹方便起见,梅葳坐的是里边的椅子,是以比姗姗早到床前一刹。也就在她到达床前这一刹,奇事又生。一仞白光,倏从杜丹身上飞起,一晃即将梅葳罩没,瞬即消失无踪。杜丹适时即醒了过来,睁眼发现梅葳正站立床前,一把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道:

  “葳妹真好,我以为你走了,原来是作了一个梦。”梅葳说:“你没有好,我怎能走。”杜丹道:

  “我好了你也别走,成不?”梅葳点点首,却没有作答。姗姗稍迟一刹到达床前,这一幕经过看在眼中,听在耳内,奇诧地说道:

  “葳姊好坏,原来你们认识,为什么要骗我?”梅葳有口难辩,仅含糊地支吾了一句。姗姗道:

  “你们很久没见,好好地谈谈吧,我在这里碍事,失陪了。”

  含笑出门而去。到达前边,刘永泰父子已敷裹伤处完毕了,公孙启和珍娘等人,正在谈论目前的事,看见姗姗仅单独一人推门走了进来,不由问道:

  “梅姑娘呢?”姗姗笑道:

  “她跟杜场主原来很熟,正在叙旧,我在那里不方便,就溜出来了。”梅苓笑道:

  “这就怪了,三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我不认识杜场主,她怎能认识?”她原已负伤,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本该休息,只因等待治疗杜丹的消息,是以还没歇息。

  姗姗便把适才经过,说了出来。公孙启已明是无名神尼玩弄的手法,有意撮合这段良缘,便道:

  “也许他们见过,大姊不知道,杜场主现己无事,大姊尽可放心前去休息,日后定能知道原委。”侧顾姗姗,又道:

  “姗姗陪梅大姊休息去吧。”姗姗应诺,领着梅苓走了。从这件事,公孙启对于晓梅和霍弃恶的伤,也增强了信心。但,另一种忧虑,也从贼人动态,浮上心头,道:

  “老前辈,蜈蚣远离此地,毒臂神魔都派了人来,我料乱石岗的事,他也未必就能守约,我想前去接应一下。”珍姥道:

  “这是可能的,此处须人照料,公子不宜远离,老身斟酌带一两个得力的人,前去就成了。”公孙启道:

  “前辈去或者我去,都无不可,午饭后再决定如何?”珍姥道:

  “公子长途跋涉,必已劳累,杜场主现已无事,也请休息吧。”公孙启确也感觉疲乏,便不再客气,遂与珍姥,分别就寝。

  经过一夜酣睡,群雄精神异常饱满,终于跃蹬攀鞍,改变了原定的行程,策马奔向沈阳而去。从他们呆滞的眼神,不难看出,改变行程,并不是出于本愿,而是受药物所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谁是引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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