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箭双雕毒 釜底抽薪难 [1]
苦肉计部分的差错出在谁身上?
就是他这位麻老二!
柳如风等他说完,一声不吭,兜心就是一拳!
麻老二腰一弯,踉跄后退,他骇然抬起面孔,张口想说什么,结果只是喷出一道血泉。
血喷完了,人也慢慢倒下去。
陆大爷一伙五人,这位麻老二原是最幸运的一个,想不到下场竟比其他四人更凄惨。
别人是死于敌人之手,他是死在自家人的手底下。
别人是因为说谎送命,他送命则由于他说了实话!
远处传来鸡啼,天快亮了。
天亮之前,夜色更浓。
厢屋里虽然点了一盏油灯,仍然显得有些鬼气森森的。
因为现在屋子里死人比活人多。
多一个。
加上一个麻老二,现在的屋子里,是四个活人,五个死人。
死人躺着。
活人坐着。
坐着的活人,闷声不响,果如泥像,看起来也跟死人差不多。
这一回合,他们实在输得太惨了。
不折不扣地赔了夫人又折兵!
柳如风咬咬牙龈,突然重重一拍桌面,恨恨地道:“段春这个小杂种,我发誓一定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这时屋内诸人之中,最高兴听到这话的是银狼大乔。
因为她明白这两句话的另一意义。
自天狼会成立以来,这位首席金狼可说还是第一次对一名敌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柳如风为什么会这样痛恨虎刀段春呢?
因为段春破了他的计谋?杀了他几名得力的部属?她知道都不是。
柳如风发的是一股酸劲。
因为段春动过了她。
人人都说女人的心理难以捉摸,其实男人的心理,有时比女人更难捉摸。
男人吃起醋来,便是一个例子。
就拿这位百变人魔柳如风说吧!这位首席金狼并不好色,过去对她们两姊妹也从未转过歪念头。甚至扮演强xx的那一刹那,这位一号金狼都是公事公办,一点未露馋相。
当时她衣衫尽褪,玉体裸呈,要换了别的男人,能忍受得住?
那么,如今这位金狼头儿又怎么忽然对她有了意思,甚至不惜为她跟敌人拼命?
无它?一句老话,段春动过了她,这引发了他的一股醋劲!
至于柳如风单单只吃段春的醋劲!她过去跟别的男人交往时,柳如风何以视若无睹?
因为段春是一名敌人的关系呢?还是因为他过去没有见过她美妙的玉体,这一次肌肤相接在先,他演“假戏”,别人“真做”才园遗憾心理而产出的一种微妙情愫呢?
这些大乔当然无法明白。
她也毋须明白这些。
她只要知道柳如风在吃段春的醋,就足够了。
有一件事,她十分明白:一个男人若肯为你而吃醋,这个男人就定会成为你裙下之臣!
她慢慢转过脸去,带着无限深情望着他,语气中则带着几分娇嗔:“你是什么身份,他姓段的又是什么东西,这种人也值得你亲自动手?”
这几句话,如换了由某一名金狼说出来,听了准会令人肉麻得起鸡皮疙瘩。
但由娇滴滴如大乔这样一个女人娇声娇气地说出来,它简直能要人的命!
柳如风虽然是个杀人魔王,虽然一向并不好色,但终究是个男人。
只要是男人就无法不吃这一套,就无法抵挡得住这一招。
柳如风板着面孔,没有开口。
他也望着她。
过去他忽略了这个女人,不但是一大错误,而且也是一种损失。
如果这是他的女人,昨晚的事,又怎会发生?
大乔微微低下了头,面孔微微红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我。”
柳如风眼光渐渐发直。
她脱了他一眼,又道:“除了你亲自动手,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
柳如风道:“别的什么法子?”
他神情痴呆,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什么事情也不懂的大孩子。
大乔低着头,轻声说道:“法子我倒是想到一个,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柳如风道:“哦?”
大乔道:“我们设计要姓段的上当,目的是为了要除去那位龙剑,对吗?”
柳如风点点头。
大乔道:“现在我们不妨颠倒一下,反过来做!”
柳如风呆住了。
反过来做?
反过来怎么做?
原来要虎刀去杀龙剑,现在要龙剑去杀虎刀?
这种馊主意若是别人想出来的,柳如风不狠狠哗他一口才怪。
如今他只有忍着,因为说这话的是大乔。
大乔道:“我想你一定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柳如风的确不懂。
谁也不懂。
大乔又接道:“总座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柳如风道:“你指天亮之后?”
大乔点点头。
柳如风道:“五月十八,对吗?”
大乔道:“对。”
柳如风道:“那又怎样?”
大乔道:“如果我们采取观望态度,有人将要在五月十九午时毒发身亡,对不对?”
是有这样一个人。
只有一个。
葛老夫子!
柳如风两眼突然射出了光亮。
他已渐渐明白她的意思。
大乔道:“我们劫持葛老头,并逼迫服下毒药,原意是想以人换人,救出我们那位朱裕朱长老……但……”
她稍稍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还急着要把朱长老救出来?”
柳如风皱了皱眉道:“据金狼五号说,朱裕这个家伙,一点骨气也没有,葛老头的收藏处所,据说就是他供出来的。”
这是另一种回答方式。
它的意思也就是说,像朱裕这样一个人,救与不救,已无关紧要了。
大乔道:“如果朱长老的事可以暂放一边,另想办法,事情便有点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