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巧取豪夺 [7]
等他站定身子,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美妇!
那绿衣美妇也被他这一式奇快无伦的身法,惊得后退了一步,才目注白云燕,脸含怒容,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睡在蕙儿的房里,若不好好回答,我就毙了你!”
她虽是一脸怒容;但话声喝得极低,生似不愿惊动其他的人一般!
白云燕听她这声“蕙儿”,心中也不期一怔,抱抱拳道:”在下白云燕,夫人是……”
绿衣美妇道:“蕙儿呢?”
白云燕道:“修姑娘睡在月儿的房中……”
绿衣美妇人一双明亮的眼睛盯注着白云燕,一阵打量,寒着的脸,稍见缓和,问道:
“你叫白云燕?和我女儿很好是不是?白云燕被她说得俊脸一红,望着她问道:“夫人是……”
绿衣美妇道:“我是蕙儿的娘。”
白云燕连忙拱手道:“原来是修夫人,请恕在下冒味。”
绿衣美妇又朝他看了一眼,才道:“蕙儿是个好女孩,从小她的东西,都不允许人家碰一下,她会把房间让给你,足见她对你和对自己一样了,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也希望你对她和对你自己一样。”
她这话很含蓄;但听得白云燕的一张俊脸都胀红了!
绿衣妇人不让他开口,接着道:“蕙儿的爹,并不是一个好爹爹,他除了沉迷武学,不会去疼爱女儿的,我……也不是她的好妈妈,她一生下来,我就离开了可爱的女儿……”
她说到这里,明亮的眸子中,已经隐含泪水,但她依然接着说道:“所以今晚看到你,我很高兴……”
她忍不住用手绢拭着眼泪,续道:“我现在要把蕙儿托付给你,希望你全心全意的去爱护她,好了,我要走了,你见到蕙儿,不可提我,哦,还有,你如果有一天辜负蕙儿,欺负蕙儿的话,我会用很厉害的手段对付你的,……”
话声一落,她一道人影已经穿窗而去,身法之快,简直就像一道闪光。
白云燕在她说话之时,几乎没有插口的余地,但他已可从她口气中,约略听出一点端倪,绿衣美妇生下蕙仙,就走了,今晚,她是来看女儿的,但又不愿女儿知道,所以她进来之时,就要出手先点了蕙仙的睡穴了。
她这是为什么呢?她临走之时,把蕙仙托付给自己,要自己全心全意的爱护她,这点自己自然会乐于接受,只是……沈红玉呢?他想到沈红玉,就不禁想起第一次和她见面,她悄然走了,第二次,黄老丈把她从白石庙救出来,她又急着走了,两次都走得那么匆促!
她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口口口四更过后,接近五更天的这一段时间,天色要亮未亮,是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山间笼罩着一片黝黑的乌云,整个大地好像都在沉睡之中。
这时正有一道黑影,从三官殿出来,施展着轻功,一路奔行而去。
就在这道人影后面,又有一道黑影俏生生的走出,他发现前面那道人影,形色极为匆忙,不觉也长身纵起,衔尾追了下去。
前面那道黑影轻功相当不弱,奔行得极快,后面的黑影,身手也相当高明,虽是跟在后面但始终和前面黑影保持了五丈距离,既没有过去,也并没有落后过一步。
片刻工夫,这一前一后两条人影已经奔出七八里路。
前面那条人影既有江湖上一流高手的身手,自然很快就发现身后跟踪的那条人影了。
但他是个生性城府很深的人,距离三宫殿较近,一路只作不知,此刻距离三官殿已远,他在奔行之中的人,突然一个急旋,转过身来,拦在中间。
后面那条人影不防他会突然煞住去势,转身过来,一时赶忙停住,已冲到前面那人面前不过一丈三四距离了!
此时天色尽管黝黑如墨,但两人均是武林中的高手,距离近了白可看清对方的面貌了。
前面那人是个瘦狭脸老者,身上穿着一件古铜长袍,手里提着一支竹根旱烟管,赫然是陆友仁!
后面那人是个身材苗条的绿衣美妇,虽然已有四十出头,依然风韵犹存,有成熟之美,只是此刻寒着脸,两道冷峻的目光,正朝着陆友仁投来。
陆友仁看清来人,不觉呵呵一笑,抱抱拳道:“兄弟还当是谁,原来竟是师嫂。”
绿衣美妇冷冷的道:“陆友仁,少给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到三官殿去做甚?”
陆友仁听她口气,好像还不知自己盗取真经之事,自己方才还一直暗暗担心呢!
他听大师兄说过,她也想夺取真经,那么到三宫殿去,自然也志在真经了,自己倒不妨赚她一赚!心念一动,立即含笑道:“回师嫂的话,兄弟是探望大师兄去的了。”
绿衣美妇身躯一震,说道:“修清和就在三宫殿?”
陆友仁道:“师嫂原来还不知道?”
绿衣美妇道:“他躲在哪里?”
陆友仁道:“大师兄因走火入魔,怕人找他,匿居在地室之中。”
绿衣美妇道:“地室如何走法?”
陆友仁就把地室开启之法,详细说了一遍。
绿衣美妇美眸放光,说道:“你没有骗我?”
陆友仁忙道:“兄弟怎敢欺骗师嫂?”
绿衣美妇哼了一声,果然回身又朝三宫殿疾掠而去。
陆友仁望着她后形,心头发出暗暗冷笑,正待转身就走!
只听有一个苍老声音叫道:“喂,这位老弟台请等一等!”
陆友仁迥目四顾,却不见有人,心中方自奇怪!
只听那苍老声音又道:“老弟台你稍等,小老儿就在林子里,马上出来。”
陆友仁细听声音,果然是从右首一片松林中传出来的,这就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找我何事?”
那苍老声音道:“找你老弟台,自然有事了,小老儿昨晚已经整整的找了你一个晚上,附近几十里,连地皮都快给小老儿跑得翻过来了。”
随着话声,从林中跑出一个两鬓如霜的秃顶冬瓜脸老头,他双手提着裤子,边走边叠,敢情是在林内方便。
陆友仁一眼看到他胁下夹着的一支翡翠嘴的烟管,正是自己之物,立时就记起这秃顶老头正是那个驾着小船,从船上和自己掉换了一支旱烟管的老头,一时不觉怒从心起,一个箭步掠到他面前,沉喝道:“你找我作甚?我正要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