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2]
田宏武俊面一冷,道:“丁香,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心早死了,谁也不爱!”
丁香大眼珠一转,极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你表妹小秀子呢?”
心上似被蜂儿猛螫了一针,田宏武打了一个哆嗦,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
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她活在我的心里,永远地,直到我无法思想。”
丁香幽幽地道:“你的痴情未免过了份?”
田宏武道:“人活着是为了自己,所以无论任何事,都该坚守自己的原则!”
丁香摇摇头,道:“那我无话可说了!”
爱是绝对自私的,像眼睛不能容下一粒砂子。
丁香曾经多次示爱,而她现在却一力撮合洪玉娇,这违反了常情,她是以退为进吗?
田宏武想不透,但他也不愿去深想,因为除了小秀子,他心里已容不下任何人。
如果勉强与别人结合,由于心里有小秀子的影子,可以预见不会有幸福可言。
沉默了片刻。
丁香改变话题道:“田少侠,‘复仇者’要我转达你一句话。”
一提到“复仇者”,田宏武便有一种牙痒痒的感觉,冷沉地道:“什么话?”
丁香道:“希望你不要单独行动。”
田宏武冷冷一笑,道:“我做我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为什么要听他的?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丁香,你十分清楚,打从我初次投入‘风堡’,认识了化名余鼎新的总管童梓楠起,便一直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这种情况,应该结束了!”
丁香显得很为难地道:“这……并非故意,而是不得已!”
田宏武披了披嘴,道:“不得已三个字我已经听腻了,以后请不要再多说了,请回报‘复仇者’,有话当面讲,用不着第三者来传,否则恕我不愿接受!”
丁香垂下螓首,在抚弄衣角。
田宏武怕她难堪,和缓了声音道:“丁香,你不必难过,这本不关你的事!”
丁香猛可里抬起了头,像突然下了决心,闪动着目芒,道:“我告诉你……”
田宏武内心一阵怦然,他期待这很久了,不由睁大了星目,静候下文。
蓦在此刻,一条人影冲入房中。
两人齐吃一惊,定睛一看,来的是“影子人”。
手里提着个大包袱,还有根四尺长的旱烟杆。
他把两样东西朝桌上一放,道:“看这个!”
丁香粉腮大变,懔声道:“怎么回事?”
田宏武脱口道:“这……不是‘仙猿公’的旱烟杆吗?”
“影子人”没说话,动手解开了包袱,里面包的是件羊皮袄,染满了血迹,看起来使人心惊,一点不错,正是“仙猿公”之物。
丁香激动地道:“到底怎么回事?”
“影子人”喘了口气,瞪着眼道:“现场只留下这两样东西,还有一摊血渍,人不见了!”
丁香的脸色泛了青,颤抖着嘴唇道:“我到现场去看看!”
然后又朝田宏武道:“你来吗?”
田宏武略一踌躇,道:“好,我也去!”
“影子人”重新包上带血的羊皮袄,抓起烟杆,道:“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来!”
说着,出房径去。
丁香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我们走!”
显然,“仙猿公”已经遭了意外。
田宏武本想追问“复仇者”的事,见丁香急的那份样子,只好暂时忍住。
整了整衣衫,抓起“迫魂剑”,道:“走吧!”
口口口口口口
这是一间坐落在郊野的废宅。
不大,四合院外加围墙,大门上横着一把锈蚀了的大铁锁,门上尽是风雨侵蚀的痕迹,田宏武眉头一紧,道:“就是这里吗?”
“不错!”
“他……‘仙猿公’怎会住在这种地方?”
“当初是为了逃避‘化身教’的追捕,所以选了这无人住的空屋作为落脚之处,惯了,他反而不肯离开.图清静!”
两人越垣而入,直扑正房,“影子人”已在堂屋里等候。
丁香进入上首房门,田宏武也跟了进去。
只见房里打扫的很干净,一张木板床,没有被褥,靠窗有张破桌子一卜面有盏油灯,还有些吃剩残肴。
地上,一大摊鲜血,已经凝固了。
田宏武咬了咬牙,道:“看样子,‘仙猿公’定是受伤被擒……”
丁香在发呆,没开口。
田宏武接着又道:“八成是‘化身教’所为!”
丁香摇摇头,道:“不会是‘化身教’的人,在我们赴太白山之前,已经回关外去了!”
田宏武道:“暗中有人留下呢?”
丁香道:“不可能,他身为该教护法,所知入关的高手中,连‘芙蓉女’在内,仅仅‘司命金刚’杜海堪与匹敌,但他已经走了。”
田宏武期期地道:“那是什么人的杰作呢?”
丁香道:“除了四大堡,我想不出谁会对他下手!”
田宏武吁了口气,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丁香沉重地道:“只有尽力侦查一途,我相信他还活着,如被杀害,该留下尸体。”
突地厢房方面,传来了一声惊呼。
两人同感一震,忙不迭地穿出正屋。
只见“影子人”在西厢房的窗口招手。
两人电扑过去,进入房中,不禁头皮发了炸,全身的骨头,宛若一下被拆散了似的。
一张木床的横头栏杆上,反缚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双膝着地,头歪在一边,身上的衣裤已成了碎布。
浑身上下,尽是裂口,像一张张小孩的嘴,双眼已被剜掉,血渍使五官不辨,但仍可看出,死者正是“仙猿公”。
田宏武双目尽赤,浑身的血管似乎要爆裂了。
这惨案,使他想起了“宇内狂客”胡一奇。
胡一奇因为“化身教”一名使者被杀的陈年公案被牵连,而被“化身教”的人酷刑残害。
丁香“咚!”地跪倒尸前,双肩抽动,泪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