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贼血剑 [8]
马到河边,她先已跳下马,男的无奈,只得也下马,他只好到河边喝水了。
正在这时,忽见来路上飞一般驰来一匹毛驴,驴上骑着一个怪少年,人也小,只见他怪声大叫道:“绵绵,你们为何不等我?”
少女见他奔到,格格笑道:“地老鼠,今后你要少吃点!”
怪少年跳下驴,噫声道:“你叫我什么?”
少女道:“怎么样,你的大字号不能叫?”
怪少年嗨声道:“哪有师妹叫师兄不雅的字号之理?”
少女娇声笑道:“别臭美了,大我不到一个月,居然摆出师兄的架子了,我可不像春雷、士超、甫明和阿春那样规矩!”
怪少年气得跳起叫道:“反了,反了,刚离开师傅,你就不规矩了!”
少女正待反口,忽见喝水的少年上来接口道:“申师哥,你过居庸关时,守军盘问没有?”
怪少年道:“怎么不问,我给他们几个耳光,闯过来了。”
他们休息一会又上骑,接着就猛朝南方狂驰而进。
原来他们是三年前上长白山学艺的七小之三,女的是绵绵,美少年是毕春雷,怪少年是申公虎,十三四岁的小孩,现在都长成少年了,而且是分别派下山来,这三个一伴,由居庸关直入内地,生生和田青由山海关而进,李士超和皇甫明由西北沙漠绕道,显然都奉了其师蓝龙的授意而行,无疑是担寻整个武林动态,但不知蓝龙本人与白凤、卫黛薇是否也下长白山了?有一点很明白,这些孩子们都已练成绝顶武功了,不然以蓝龙那样老成的人物,绝对不会叫他们分成三批闯荡江湖的。
先说这三个孩子,他们以四天的工夫,不但探过北京城的动静,而且又到了紫荆关,可见他们行程是何等快速了。
这时申公虎骑着毛驴刚出紫荆关,忽听后面的绵绵娇声叫道:“地老鼠,慢点!”
申公虎回头喝道:“来不及了,还慢什么?”
绵绵追上他大声道:“你知飞狐口在什么地方?一旦走错路线,那不更误时。”
申公虎大叫道:“你真一窍不通,飞狐口乃太行山脉中八径之一,谓之飞狐径,有说是古关口,有说是道,还说是岭,甚至有说是谷的,在魏时称灵近道,也有称它为黑石岭,这地方我在十二岁时就走过,它是两崖壁立,其中有道仄径,迤逦蜿蜒,足有百余里,它是通河北,山西的孔道,又是作倒马关,紫荆关的外险,历代外敌入侵,他必须先通过飞狐口才能接近紫荆关和倒马关,你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还要处处妨碍我,真是气死人,快点催春雷赶路,不然来不及了。”
绵绵笑道:“你相信那算命老头的话?真是上官伯伯兄弟被困在飞狐口内。”
申公虎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儿天,处处都听到‘血剑’和‘水莽神女’横行北道上的消息,那算命先生显然有意指点我们去援的!”
绵绵道:“上官伯伯为何会与辽东双煞分开呢?”
申公虎发觉毕春雷已赶上,回头向绵绵道:“我没有时间和你揣摩了,如再-嗦,误了事看你如何向师傅说话!”
绵绵生气道:“我们又没有站着不动,你埋怨什么?事情不明,敌人来历不知,我看你有点糊涂,你这算什么精明?”
申公虎道:“有很多事情要灵机应变,等你讨论出结果时,一切都完了。”
马走如飞,三人已冲进一座奇险的狭口,但出人意料,忽见迎面来了两个青年,他们的衣服上全是剑伤,但显而易见,毫未伤及皮肉,不过显得疲倦不堪,申公虎一见,认出就是上官兄弟,不由大喜冲近,高叫道:“上官伯伯,你们脱困了?”
两青年闻声注目,似已认不出了,年纪大的愕然停住,讶然问道:“小弟,你是谁?”
申公虎哈哈笑道:“分别三年,上官伯伯就不记得小虎了!”
上官兄弟仍旧怔怔,及至绵绵赶上叫道:“二位伯伯,我们是长白山下来的呀!”
上官兄弟闻言,同声惊喜道:“你们出山了,令师蓝大侠呢?”
绵绵道:“家师和两位姑姑可能要迟一点日子才下山,听说二位伯伯在这与敌人打斗,所以我们急急赶来!”
老大上官南叹声道:“今天真险,如不是令师傅秘传的那套奇学作为后援,也许这时,不能与你们见面了。”
后到的毕春雷问道:“二位伯伯,敌人是谁?”
老二上官北接了道:“是一个新出道的人物,他号‘血创’,武功高极了,开始我们以自己的崆垌武功出手,两打一根本就是有守无攻,半天困守,危乎其危,直至刚才看势不对了,这才施出令师所授,方使他吃惊退走!”
申公虎道:“这血剑是何来历?”
老大上官南道:“不清楚,那家伙目中无人,蛮不讲理,他在北方道上,不知杀了多少武林人,我们昨夜将他查出,今早于这儿见面,本想和言相向,查查他的来历,讵料这人一言不发,出手就要我们的命!”
绵绵道:“我们追他去!”
老二上官北道:“追不及了,也不知他向哪儿去了,不过日后遇上的机会必多,我们先到伊家堡去,他昨夜在伊家堡作案,现在还不知作什么案,我们去看看。”
申公虎道:“二位伯伯不是与两位云老伯伯同伴嘛?”
上官南笑道:“两年前就分手了,现在江湖上把我们兄弟称作南双煞,把云家二老称作北双煞!他们在两年前南下,我们刚北上!至今都未见过面。”
绵绵道:“这伊家堡很大嘛?”
上官南道:“那是座镇,其中有古堡,镇以堡名,地属莱源城管,为山西、河北、察哈尔三省的交界处。”
绵绵道:“二位伯伯的衣服都破了,这一场真是凶险!”
上官南笑道:“那人的血剑真邪门,施展攻势时,竟使我们满眼尽是血浪滔滔,连他的人影也是红的,我们的衣服全被他的剑气所破!”
到了伊家堡,确见各方人物都有,上官兄弟先买了一套衣服,然后落店换衣吃饭,当酒保送上酒来时,上官南向他问道:“伙计,听说昨夜堡上出了大事。”
酒保叹声道:“席大户的小姐被飞贼奸杀了,同时还劫去五百两黄金,今早到莱源城报案,岂知官家只派来个铺快!什么也查不出来!”
上官南点头道:“官府无能由此可见,谢谢你了!”
酒保去后,申公虎惊讶道:“那家伙还是下流东西!”
上官北道:“轻声点,那面座上有人在注意我们。”
申公虎向那边一注目,发现是三个青年,年纪都在二十七八岁间,与上官兄弟只差上下年纪,人人身上都带有兵器,不由忖道:“这是一批什么人?”
就在这时,突见店外进来五个大汉和一个老人,其中一个大汉向那面三人走去,只见他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三人之中年长的起身道:“阁下此问是什么意思?”
大汉道:“本镇出了采花大案,凡是外来人物,都得说出来历,如有反抗,送官问供。”
那年长的青年冷笑道:“贼人不是呆子,作了案,劫了财,他还敢在此停留,我们是华山派的!”
那大汉哈哈笑道:“华山派有何为证?凭这三字就可挡驾不成?”
那青年大怒道:“你阁下又要什么征明才好?”
大汉道:“华山派弟子在江湖上行走,人人都有竹箭令,三位拿出来看看。”
青年仰天大笑道:“竹箭令只是本派派出专差人物才有,岂有人人都有之理,阁下少见浅闻,故作通人,岂不贻笑大方,对不起,在下没有竹箭令。”
那大汉吼声道:“那就请三位到了公堂向太爷说话!”
那青年大声叱道:“官府竟派出你们这些脓包办案,大爷不去又怎么样?”
突见来人中那老者抢出道:“小子住口,谁是脓包?”
那青年大笑道:“九门提督府的总辅头并非什么出色的货,公羊老儿,你离脓包有多远,此镇之案,乃是血剑所为,他昨夜已去了飞狐口!你居然不敢追,反在这儿耀武扬威!说起来,你才是真正的脓包!”
那老人被青年指着眼睛说鼻子,一时下不了台,恼羞成怒,大喝道:“兄弟们,亮家伙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