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横生枝节 [6]
曹明打一冷战,战战兢兢往后退。
林彦冷冷一笑,亦步亦趋徐徐逼进。
“卓三逃掉了,唯你是问。”林彦凶狠地说:“在下的女伴被掳走,你们必须以死来赎罪。你!”
曹明大吃一惊,急退三步。
林彦急眼三步,剑尖徐降。
“你,你还有机会,击败在下,你就有生路。”林彦语气益厉:“敝女伴如有三长两短,夷陵将成为血海屠场,就从你孤山曹家开始结算。”
曹明快崩溃了,死的恐怖征服了他。
天魁星站立不牢,再次跌倒蓦尔昏厥。
“我……我根本不……不知道你们的事。”曹明失魂般吸声叫,嗓子因紧张惊怖而走了样:“天魁星躲在卓三家中避仇,”
我是两个月以后才知道的。卓三掳你的女伴,我发誓,我确是不知道,老天爷可以为我作见证,我……’。
“你知道卓三的底细吗?”
“知……知道。他……他是从前黑道中,颇有名气的太湖皎卓信,与天魁星有交情。”
“卓三在你家中隐身,暗中仍与江湖合贼往来吃肉分肥,不要说你不知道。”
“他……他从没做下对寒舍不利的事,我不好干涉他私人的生活……”
“胡说……”
“真的,我发誓……”
“我不要你发誓,我要你交出卓三来,未然,哼!”
那一声哼,哼得曾明心惊胆悸,几乎失手掉剑。
“他……他可能逃过江,躲到府城去了。”曹明战栗者说:“鱼鹰赵长江有一处秘窟,在政和坊会真观右首卖香烛的黄家香铺,那是他姘头的住处,只有三五知己知道他那处地方。”
“你家有快船?”
“他从不使用我家的船。他必定从山北的江滨乘船过江,听说他府城码头的朋友,经常替他准备船只往来,不用时藏在树林子里。昨晚他那些朋友,就是连夜把他送过江来的,卓三知道他的船藏在何处。”
“你呢?”
“我……”
“任何一句谎话,你都可能因此而送命。”林彦凶狠地说,剑尖一晃,剑气丝丝锐啸。
曹明家大业大,难免顾虑甚多,珍惜性命便是其中之一,犯不着为卓三而丢掉自己宝贵的生命。
“我知道。”曹明沮丧地说。
“请领路,阁下。”林彦挥剑说。
曹明抖索着收剑,哭丧着脸说:“船恐怕早就出江了,去找岂不是白费工夫?”
“焦急的人该是我,你操什么心?”林彦收了剑:“卓三他们早走片刻,是在天魁星呈现败象时溜走的,他们一直就躲在右面的林子里看风色。脚下加快些,恰好可以赶上,也许鱼鹰也躲在藏船处,咱们还来得及。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曹明慌张地答。
第六十二章大德不言谢
两位姑娘急得上天无路,人地无门几乎要嚼舌自尽。正危急间,西老道尚未解开她们的衣带,突然上身一挺眼珠子上翻,身形一歪,栽倒在草丛中,呼吸徐徐静止。
一名大汉从远处奔来,高叫道:“两位道长不可鲁莽,迫死了她们咱们吃不消……”
话未完,突然向前一栽,猝然扑倒。
“咦!”有人怪叫。
“抄家伙!”一名老道大喝。
人群大乱,纷纷丢下食物抄兵刃向这儿奔来。
蓦地,草丛中窜出一个书生打扮的高大人影,用手扯断两位姑娘的手脚捆索,一声长笑,一手挟一人,破空飞跃,去势如电射星飞。
老道与大汉们齐声呐喊,并传出警啸,奋起狂追。
两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恰好降落在人群之中,但见剑光似匹练,剑气似罡风,首当其冲的前后八名老道和大汉,像积木似的纷纷倒他。
剑气前后一分,剑虹可怕地吞吐再吞吐,各进三丈余,又刺倒了五名老道。
“又是女人。”走在最后的一名大汉骇然狂叫。
两女左右一分,窜入密林深处,一闪不见。
只刹那间,遗尸十三具。剩下的十余名老道和大汉,连对方是人是鬼也未看清,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不敢再追,吓得聚在一起列阵戒备,一个个吓破了明,脸无人色,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像是麻木了。
久久,一名老道战怵着叫:“退回去,等四位仙师返回再说。咱们即使能追上,结果仍是白送性命,快退!”
退比追快得多,十余个人像是漏网之鱼,唯恐落后。逃回先前歇息进食处,最前边的一名老道惊叫道:“吊着的人呢?看守的两位道友也不见了……”
蓦地,先前吊人的树下,闪出脸无人色力竭不支的三绝剑,用沙哑的嗓音叫,“狗杂种们,贫道在此,你们报应临头。”
宇内双仙的老大无情剑,当四老道行法时,百灵仙师与七名道侣八方一分,蓦地风雷大作,天动地摇,黑雾上升下降翻翻滚滚,大白天竟在眨眼间变成了黑夜。
无情剑对妖术并非全然无知。可是他不会,赶忙屏住呼吸,日精一挥,光华四射,所经处云开雾散,怪兽和神兵纷纷下坠,变成了纸兽。他回头追寻师弟。可是日精剑的威力有限,而妖术却绵绵不绝,他又不能长期屏住呼吸,只好绝望地突围而走,仗宝剑开路,藉草木掩身,狼狈逃命。
远出五十丈.方重见天日。他往林深草茂处一窜,扭头回望,见鬼!
那有什么乌云黑雾,那有什么天兵天将怪兽妖魔?金风掠过林梢,声如万马奔腾,如此而已,头上红日高照,先前伏处隐隐传来人声。
“这些狗东西全是白莲会余孽,可怕。”他毛骨悚然地自语。
他本想潜伏藏身,候机援救师弟,却看到远处林隙人影一闪即没。
“是真阳道追来了。”他骇然低叫,赶忙溜走。
奔上一道山脊,他扭头下望,不由心中发毛,暗暗叫苦,四老道正连袂向上追,比先前追赶黑财神要快得多。
他腿部受伤,逃得够慢,而对方却加快了,想逃得掉?要命的是地下的枯藤干草,经过时不可能不留下形迹,像这样逃下去,早晚会被追上的。但他必须逃,逃一步算一步,岂能坐以待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