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外有人天外天 [9]
黄恕言早来到一边,满脸恳求期冀的道:“宫大侠,还有你这位伙计,务祈再留一阵,我-…。唉,我实是事出无奈,身不由己,方才出此下策,哪知一错再错,几乎闹出了天大纰漏;宫大侠……我已决心向你和盘托出此事内情,还求尊驾救我助我……”
摇了摇头,宫笠说道:“抱歉,黄庄主,我自己有要事在身,实在难以效劳,尚请另找高明。”
黄恕言急切的道:“宫大侠,宫大侠,你尚不知我在眼前光景中的危难已是如何严重,这是天大的祸事啊,宫大侠,除你之外,无人能以救我……”
宫笠无动于衷的道:“笑话,如果你没遇上我呢?”
黄恕言焦急的道:“不敢相瞒,宫大侠,若是今日未曾结识尊驾,我便只有按照原来的方法,不论后果一直做到底了……”
宫笠冷清的道:“悉随尊意,黄庄主,我无能为力。”
旁边,段威也诚惶诚恐的道:“宫大侠,我们确实有天大的危难临头,而也只有你才能帮我们的忙,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力量,宫大侠,我们求你…”
移步向外,宫笠断然道:“爱莫能助,两位,我自己的麻烦还未曾梳拢,心余力细,二位尽早另等他策吧!”
一时失望过甚,黄恕言竟蓦地老泪潸潸,涕泣声咽:“宫大侠你,你真是心硬如铁,见死也不救啊…?”
宫笠的面庞阴沉淡漠,没有一丝表情,他的声音也是一样的冷:“坦白的说,黄庄主,对阁下‘比武招亲’的第一项企图而言,我就颇不欣赏阁下的用心,对于如阁下此等自私的人物,在形势上说我既不能积极的加以惩罚,总该可以消极的敬而远之……”
黄恕言泪如泉涌,他悲痛的道:“宫大侠,你只是不知内情……方始有此一说,如果你能完全体察我现下的处境,你就不会这样误解我了……”。
宫笠没有说话。
段威伤感又沉重的道:“我们实是受人所逼,迫不得已…宫大侠我们都出身白道,尊的是忠义讲的是仁恕,似这种不见天光的事,若非无可选择,谁又愿意这样做,而自毁名声,自污清誉呢?你不晓得舍居停为了这档子事又是如何痛苦,如何惶愧不安……宫大侠,天叫你适时出现,你就行行好事帮帮我们,救救我们吧!
微微扬起脸来,宫笠生硬的道:“无能为力。”
他刚刚说完了这句话,只听“扑通”一声,黄恕言业已向着他跪了下去!
几乎是不分先后,段威也跟着跪下。
闪向一边,宫笠沉着脸道:“二位,这是干什么?这样做是不是显得强人所难之外更有些缠赖?二位武林先进,江湖名士,尚请自重!”
黄恕言老泪纵横的道:“宫大侠,我们跪下来求你,只请体谅我们一片愚诚,满腔悲苦,看在同为武林一派份上惠伸援手,则大德同生,恩如再造…”
段威紧接着道:“‘玉鼎山庄’上上下下也具感宫大侠德意…”。
宫笠急躁的道:“我们萍水相逢,交往甚浅,二位如此相迫,委实令人难堪,再说,我本身确有要事待理,迟则易生变迁——”
实在也憋不住了,一直没有吭声的凌濮踏前一步,劝解着道:“你们二位快请起吧,这副模样叫人瞧见了太不好看,我们头儿更是承担不住;二位别再固执啦,我们头儿的确有着要紧的事,这就要赶往‘飞云岛’‘金牛头府’去找他们算帐——”
猛的,宫笠怒道:“住口!”
顿时悟及自己失言,凌濮慌忙捂住了自家嘴巴,但却哪里抓得住业已溜出口中的话?他脸红脖子粗的退到一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不是,这桩事情的关系何其重大?影响何其深远,牵连又何其广阔?一心保密犹尚不及,他却冒冒失失的吐露出来,尤在此等情况之下,岂不是太也疏失鲁莽。
但是,跪在地下的黄恕言与段威两个却同时一怔,一怔之后的表情却是无限振奋又无限激动的,膝行向前,黄恕言颤着声问道:“宜大侠,宫大侠……你你……你莫非也与‘金牛头府’不和?你同他们可是也有着夙怨?”
宫笠冷冷的道:“如何?”
几乎喘不过气来,黄恕言挣扎着道:“宫大侠……我们也与‘金牛头府’势同水火、仇深如海,这一次,我们举行‘比武招亲’的计划,便全是被他们逼出来的无奈之策段威接着道:”一点也不错,‘金牛头府’强横霸道,目中无人,他们借着他们的雄厚恶势力压迫江湖同道,欺凌武林弱小,穷凶恶极,不给任何反抗他们的人稍留退路,赶尽杀绝,天良沦丧,宫大侠,你便与他们无怨无仇,眼见这种不平犹须伸手相助,何况你和这些强徒也是早有纠葛,势不两立?“
黄恕言急促的道:“设若尊驾欲往‘飞云岛’‘金牛头府’,如今却无须枉此一行,长途跋涉,不出多日,他们即将大举来此……”
段威又连续上来道:“宫大侠,你我正是敌忾同仇,患难与共,何不连成一线,至为互援?双方团结合作,融为一体,就此全心全力,彻底铲除‘金牛头府’这个江湖邪帮,武林巨害。”
宫笠心中不禁起了激荡,同时也有许多联想,但他神色上却毫无征候,冷漠的,他道:“二位请起来说话。”
听出宫笠的言中已有转机,黄恕言与段威急忙站起,连膝头上的灰尘全顾不得掸拍,立时便双双搀着宫笠行回厅内坐下。
凌濮在屁股落坐之前,俯身在宫笠耳边忐忑的道:“头儿,我方才一时失言,千祈头儿恕罪,我我不是有意的……”
一挥手,宫笠冷然道:“不要再提了。”
这时,黄恕言拭净泪痕,正襟危坐,嗓门沙哑的道:“宫大侠,不知尊驾与‘金牛头府’有何怨隙?我想——”
宫笠平板的道:“我还不知道我与‘金牛头府’是不是有怨隙,我现在前去,就正是要查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