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卷 第七章 连环暗算 [3]
他使的赫然也是“雷雨之动满盈”,然而功力为高,更远远超越王步之上!
王绝之哺哺道:“千古帝王,一坏黄土。滚滚流水,齐物殊甚!”把司马业的尸体捧进坑洞,手掌掬起泥沙一把一把撒在司马业的尸体上。
刘曜没有理会王绝之,只是盯着刘聪,目光如火,一字一字吐出来道:“原来传闻果然不错,你真的要杀我!”
刘聪也是老奸巨猾之徒,面不改容,气不喘道:“曜儿,你千万别误会了,王璞要刺杀你,并非由朕所指使。”
弓真这时心下雪亮:原来王璞应允了为刘聪刺杀刘曜。王璞武功高强,不在刘曜之下,由他来下手,把握自是远远在我之上,怪不得刘聪不要我来。哼,便是不要我,他也不该杀我灭口,这狗皇帝的心肠未免也太狠毒了。
这时张逍人已拾回地上的少阿剑,交到弓真手上。弓真本欲顺手一掷那一招“越人飞渡江”,格杀刘聪于剑下,但因他与刘聪相距太远,他又身无内力,掷剑距离有限而作罢。
王璞高声道:“刘曜,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杀你,是受江左那边的皇帝和我的两位堂兄所托,皇上忌惮你兵法厉害,更恼恨你破了长安,诛杀司马家人无数,特派我来刺杀于你,今日失手,也是无话可说。只是你可别含血喷人,说我是由北方的皇帝所指使,须知我是堂堂大汉男儿,岂会受胡人所使!”
刘曜吟道:“你与司马睿、王敦、王导不和,天下皆知,你却说受他们的指使而来,这话本王如何能信?”
王璞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节当前,以晋家江山为先,私人仇怨只能放在一边了。”
刘曜道:“你如果真的是江左派来刺杀本王的,本王怀疑于他,你该额手称尘,默然不答才对,为何反会为他分辨?岂非欲盖弥彰?”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刘聪——他不愿再呼刘聪为皇上,暂时不想直呼刘聪姓名,只有用“他”来代替。
王璞冷汗涔涔流下,忽地又回复平时的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笑吟吟道:“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不错,我正是这个皇上派来的刺客。”伸嘴努了一努刘聪,继续道:“你拿我怎么样?”
弓真看见王璞惫懒的表情,心下雪亮:原来他和谢天图谋的大事,并非刺杀任何人,而是挑拨刘氏叔侄君臣不和。对了,匈奴的皇帝死了一个,还有一个继位,将军也是一样,要想亡掉匈奴汉国,并非诛杀一君将,而是设法使其内讧、使其互相争杀而灭亡!
又想:这王璞先是否认,再是承认,装得好像!他口中却没说过半句侮辱刘聪的话,刘曜要得不信他并非刘聪派来的刺客,又怎可能?更何况,刘聪真的有杀刘曜的图谋,王璞倒没有完全骗刘曜,只是刘曜不知他计中有计而已。
刘曜对刘聪道:“王璞服了你的八季爽神丸,受制于你。如果没有你的首肯,给他天大的胆子,怎敢刺杀于我?”
弓真却想:谢天既能为此事舍生,王璞又何尝不能?这些汉人泯不畏死、视死如归,刘曜啊刘曜,你以为人人皆是贪生怕死之徒,可未免把他们瞧得太扁了。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像王璞、谢天这等事气干云的人物,背后究竟谁是主使人,才能使得他们视死如归为他效命。唯一可知的是,这位主使人一定是个惊才绝世的人物!
刘聪驳不过他,强道:“朕不是王璞肚里的蛔虫,他心是怎样想,朕怎知道?该不是他有心陷害联和你的君臣感情,曜儿,你可千万别受汉人的奸计陷害了。”
照刘聪的意思,此刻已闯出大祸来,唯一没法子中的法子,便是下令羽林军群起而上,一举将刘曜和王璞击杀。
虽然刘曜拥兵二十万,贸然杀其主帅,纵使舌粲莲花,也难以安抚其将土,只是目下火烧眉毛,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总比放虎归山,让一个反了目的刘曜安然回到军中为佳!
可是,王绝之就在眼前。
北宫出和数百名林军,一重又一重的包围着对聪,仿以胡桃硬壳里面的胡桃核般保护着,生恐羽林军不是太少,保护得不够周全,哪里还放分出半个人去对付刘曜和王璞?
刘曜朗声道:“你是皇帝,你纵要杀我,我也不能犯上弑君,只是我也不能束手就杀。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刘曜的军队再也不听你的号令了。”
昂处而出,在场诸人竟然无一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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