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形之蛊 [5]
夏侯律阴笑道:“你们可知公孙乔夫妇的藏宝,已为令狐宣所得?”
白衣崆峒双目一睁,急急问道:“尊驾如何知道的?”
夏侯律大笑道:“他瞒得过你们,如何瞒得过老夫?”
白衣崆峒奇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夏侯律阴声道:“不错,他就是死在老夫指下,但公孙乔夫妇的东西,却仍在他身上。”
白衣崆峒何等人物,怎会听不出对方口气不善?
试想这是何等重大的秘密,如何肯随便泄露,除非他存下灭口之念,但对方分明只有一人,武功再高,也决非自己三人之敌。心中想着,不由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所以尊驾一人连夜前来。”
夏侯律道:“所以老夫说你们来得正好!”
白衣崆峒呵呵两声干笑,拱手道:“兄弟杨开源,乔掌崆峒一派,尊驾有意合作,得到公孙乔夫妇的武功秘笈,咱们不妨共同参……”
夏侯律不待他说完,突然放声一阵大笑,接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白衣崆峒木然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目光闪动,朝左右两个师弟看了一眼,持须问道:“尊驾有什么高见?”
夏侯律倏地跨前一步,阴恻恻道:“杨大掌门可知令狐宣乃是老夫同门师弟?”
白衣崆峒原是城府极深之人,但对夏侯律也深感莫恻高深,此时瞧他朝自己跨近,不由后退了半步。
夏侯律道:“他虽然死在老夫指下,但老夫顾念同门之谊,正愁他埋骨荒山,太以寂寞,杨大掌门,一派宗主,最适当也没有了,老夫之意,就是想屈留三位,替敝师弟作个陪葬之人!
他这一番话,口气阴森,但说来极为稀松平常,根本就没把三位崆峒高手放在眼里!
冷秋霜姑娘躲在石后,忍不住“丝”的笑出声来,夏侯律耳目何等灵敏,回头阴嘿了一声,直吓得冷姑娘慌忙抿紧樱唇。
白衣崆峒杨开源听完夏侯律的话,他一张木头似的脸上,不禁隐泛怒色,不过他究是一派之主,虽然怒火高烧,但因对方只是一个藉藉无名之辈,是以依然不动声色。
但他身边两个师弟,却同时干嘿一声,一左一右,朝夏侯律走去,两张惨白的脸上,木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愤怒之色!
只见两袭鹅黄长衫,随风摆动,显出阴沉从容,一直逼到夏侯律身前,五尺之处,才一齐停住身形。
一声不作,左边一个左手呼的一掌,朝夏侯律劈出,右边-个同时右掌一扬,也呼的劈出一掌!
夏侯律瞧到这两人行动举止,有如互通声息一般,行则同进,停则同止,举手投足,神态无不相同,心头也不禁一怔,阴笑一声:“你们怎不一起上?”
口中说着,双手一分,朝上微托,一招“6月双悬”,硬接两人击来之势。
要知白衣崆峒杨开源这两位师弟,原是崆峒山下萧姓回人的一双孪生弟兄,自幼心灵相通,神态如一,白衣崆峒的师尊,把他们收归门下,传以合搏之术,数十年来从未下过崆峒一步。
杨开源三十年前在泰山会上,没有争到名次,回转崆峒,痛下苦功,此次重入江湖,一心要在武林中争雄,才把这两位师弟一同带入中原。
这萧姓兄弟,长名佐,次名佑,原是白衣崆峒师傅给他们取的名字,但因两人面貌如一,外人无法分得清楚,遂合称“崆峒二萧”。
他们神态行止,本来就融合如一,再加上数十年苦练,对联手合搏之术,穷工变化,火候精纯,此时一经出手,分攻合击,不仅势如风雷,而且交互攻守,行动配合,如出一人。
试想:一个人只有两手两足,如今多出了一倍,既可分,又可合,威势之猛,真是无可伦比!
夏侯律一身武学,出自西域魔教,尤其二十年来,练成了“阴魔经”上所载武功,自以为足可无敌天下。
哪知和崆峒二萧力拼了三十余招,对方两人不但丝毫不败,而且攻势绵绵,愈打愈稳!
心中既惊且怒,正待运集内功,全力反击!
忽听崆峒二萧同声叱嗟,人影闪动,掌势突变,只觉左右前后,漫天抡飞,素然有声,掌风指袭之处,全是人身必救的致命要害!
片刻之间、夏侯律被两人奇诡的合搏之术,逼得步步后退,空有一身武功,竟然无法施展!
白衣崆峒杨开源似乎也没想到两位师弟武功成就,居然还在自己之上,一张木头似的脸上,不禁流露出惊喜之容。
隐身石后的众人,也个个聚精会神的目注场中。
正当此时,只听夏侯律大喝一声,双臂圈动,一招“双龙出水”,逼开两人掌势,振腕一指,疾向右侧一人点出!
他使的正是西域魔教中最厉害的独门阴功“透骨阴指:不但威力奇效大,而且运用随心,一经施展,从未有人能够躲闪得开。
但见右侧那个闷哼一声,身躯应指飞起,摔出一丈开外!
夏侯律口中发出阴森冷笑,不容左侧那个还手,第二次运气行功,“透骨阴指”接着点出,左侧那个果然又是一声闷哼,相继飞摔出去!
这当真快如闪电,夏侯律连伤两人,一脸狞笑,猛地跨前一步,朝白衣崆峒身前逼去,阴恻恻的道:“崆峒武学,也不过尔尔,老夫言出如山,要三位陪葬,说得不假吧?”
白衣崆峒杨开源眼看两位师弟,顷刻之间,全伤在对方指下,心中悲愤已极,急怒之间,迅疾从背上撤下长剑,大喝一声:“杨某和你拼了广手腕一振,剑花错落,响起一阵龙吟之声,正待挥腕刺去!
忽听有人低哼了声,回头瞧去,两位师弟业已从地上坐起,闭目调元。
夏侯律想不到对方两人,居然能够承受得住自己“透骨阴指”奋力一击,井未死去,心头不禁大为凛骇,身不自主向后连退了两步。
白衣崆峒眼看两位师弟正在运功调息,一时怕夏侯律再乘隙下手,倒也不敢大意,双目炯炯,只是横剑而立。
正当一个惊疑不定,一个凝神戒备,夏侯律身后,突然有人朗笑道:“透骨阴指’,原来也不过尔尔!”
夏侯律闻声一惊,转头向后瞧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身穿天蓝长衫的少年,剑眉斜剔,脸凝煞气,凛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