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9]
每日入夜时,卫紫衣都会头疼不知该如何打发宝宝上床睡觉,只因宝宝的鬼点子太多,使卫紫衣有不暇应付之感,嘴里骂他淘气,心里却疼得紧,那有丝毫见怪之意?似今晚这等情景却是被头儿第一遭,因有前车之鉴,以为他病了,伸手摸摸他额头,却闻到浓重的呼吸声,明明未睡,小声问道:“你未睡么?宝宝。”
不闻响应声,显然床上人已睡着了。
卫紫衣深信自己的判断力,愈发觉得有异,深深一呼吸,冷道:“你到底是谁?怎的睡到宝宝床上?”
床上之人倒沉得住气,一哼不哼,以示睡着了。
卫紫衣心里冷笑:“宝宝身上有一股极淡的香气,可能体质有异,夜晚香味会转浓,此事只有我知道,宝宝也不自知,你却来冒充。”
一把扳过床上之人,见是小棒头,冷森森的道:“你好大的胆子,宝宝呢?”
小棒头转卫紫衣语气冷森,颤声道:“宝少爷他…….我不知道。”
把头低下就是不肯说。
卫紫衣叱道:“从实说来,宝宝若出了意外,你敢负责?”
小棒头怔住,只因宝宝没告诉他所为何事?小声道:“他说……。”
却又踌躇着应不应该出卖宝宝,照实说了!
卫紫衣见状明白他的心思,警告道:“不要告诉我这是宝宝胡闹的杰作,要试我知不知是他?”
小棒头想说的全被卫紫衣说了,只好老实道:“今日近年,宝少爷向魁首寻问小金梨之谜不获,出得门来就吩咐我今晚假冒他睡在床上,他去那儿,小的确实不知。”
卫紫衣厉声道:“你为何不来向我禀报?”
小棒头细声道:“宝少爷说我如果坏了事,就要罚我负责向魁首套出小金梨的故事。”
卫紫衣好气又好笑,如他所言不假,略一沉思,暗道:“糟了”,出了门房,疾快往外掠去,下了“子午岭”,身如电闪飞身往镇上而去。
秦宝宝到底身在何处?
一间大房里有只衣柜,衣柜上头置只大箱子,约可藏住一个小孩身躯的大箱子,秦宝宝正躲在里头,箱盖微微启开,所以呼吸不生困难,况且藏在上头,平常人们挺少会将眼往衣柜上瞧,所以安全的很,也亏宝宝想得出躲在那里。
在箱子里躲藏已有几个时辰,宝宝没有感到不耐烦,当他下决心想知道一件事,没给他弄出来他是不会放手的,只是,屋主“玉面判官”司徒聪在房里踱来踱去也有个把时辰,不时拿出小金梨抚弄一番,不久放入怀里,随即叹一口气,这般周而复始,却是一句不言,可把宝宝给搞胡涂了。
秦宝宝精灵的大眼睛随着司徒聪踱来踱去,眼珠子也跟转过来转过去,时间一久眼睛发酸,忍不住爱困而打个哈欠。
“谁?”
“玉面判官”司徒聪厉喝,秦宝宝欲掩饰已是不及,只得打开箱子跳下来,微显困窘望着司徒聪,脸蛋微红。
司徒聪头次看到有人躲在那等死角,再见伸出箱盖是颗小孩脑袋,感到好笑,秦宝宝困窘的站在他面前,他居然叹了一口气。
秦宝宝恶人先告状,怨声道:“掌柜阿叔踱过来踱过去了个把时辰不觉得烦,可使我看得胡涂了,害我爱困的打哈欠,差点在箱里睡着了。”
司徒聪微微一笑,道:“你躲在我房里多久了?”
秦宝宝扳起小指头算了算,道:“三、四个时辰总有了。”
“你的耐性倒好。”
司徒聪道:“你是为了小金梨而来的么?”
秦宝宝听得他口气松动,有说出之意,忙道:“对,对,我问大哥,他不肯说,掌柜阿叔你告诉我好么?”
司徒聪不答反问:“你来这儿,魁首晓得么?”
秦宝宝得意道:“我要小棒头假扮我早睡了,大哥怎会知晓?”
司徒聪好奇道:“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件事而大费周章。”
秦宝宝倒坐实了别人理屈,道:“谁叫你们都神秘兮兮的,掌柜阿叔你肯说么?”
司徒聪肯定的点点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将一切始末告诉你。”
秦宝宝虽然年幼却不是呆子,忙问:“什么事情?可不能太难哦,我恨懒的。”
司徒聪哈哈一笑,道:“你懒?天下再无勤劳之人。”正色道:“这件事情很简单更不难,你帮我这个忙后,咱们从此不会再见面,因为我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秦宝宝迟疑道:“你不会先告诉我,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么?”
“可以!”
尾声尚未沉落,司徒聪已快不可言点了宝宝“哑穴”、“肩井穴”及双脚“曲泉穴”,将将宝宝放在椅上,嘿嘿冷笑。
秦宝宝人虽机伶,毕竟缺少江湖经验,再则司徒聪乃是“金龙社”的人,没想到他会算计自己人,一时不察,被点个正着,瞪着双眼苦寻无策,只好冷静观他欲为何事?
司徒聪又在房内踱步,不多时,站定在秦宝宝面前,道:“你的确十分讨人喜欢,今日若不是你闯入我房里,想探测我的秘密,我也会像其它弟兄一样疼爱你,可惜,如今我却非杀你不可,只因你太好奇了,下次投胎要记住,小孩子不可太好奇。”
秦宝宝觉得冤屈极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硬扣住他死罪,偏偏被点了哑穴,可是有口难言了。
司徒聪拿下柜上的大箱子,将宝宝放进去,笑道:“你喜欢这箱子,我就将它送与你当棺木。听人家说活活闷死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如今可以亲眼见到,真是一大乐事。”
说着狞笑起来,原先温文儒雅的气质已被狗咬了,现出心理不正常之人以虐待人为乐的笑容,秦宝宝不禁心中泛寒。
“砰!”的一声,司徒聪将箱子关上并上了锁。
秦宝宝在里头起先留有些空气,死命挣扎,渐渐的空气稀薄,人也跟着头昏眼花,全身的力量宛如全被抽走,生不出一点力气。
司徒聪呵呵自得而笑,抱起箱子就要往衣柜上放去。
这时——
“司徒兄——手下留情——”
“不好,卫紫衣来了。”
司徒聪慌忙中不及将大箱子放回衣柜上,丢在地下,破了东窗而出,正和卫紫衣的来势相反,急急施展轻功去了。
卫紫衣进得房里,见房内无人,东窗被破,料定司徒聪从此窗走了,不敢确定宝宝是否追了出去,瞧见地上弃有一只上了锁的大箱子,好奇心起,运力扯断铁锁,打开箱盖,骇然发觉宝宝卷曲在箱里,慌忙抱了出来,却软绵绵的柔若无骨,拍开他穴道,见不醒转,赫然发现他无了鼻息,忙将耳贴在他胸口,听得心跳十分微弱,知道还有救,心中大喜,暗道“侥幸”!
半分不敢迟疑,卫紫衣将宝宝的头托在手中,将嘴贴住宝宝已无血色的双唇,吹出空气,逼得他肺里的空气起反应,又把嘴拿开让他呼气,如此做了二十几次,宝宝的手脚微微颤动,卫紫衣看了大喜,神目之中隐含泪水,忙又把嘴贴住他的唇,助他呼吸,直至宝宝能够自己呼吸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