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雾里看花 [9]
安天霸亦感处身危境,竟不顾其他四怪,身形猛地冲霄腾起。
那知符韶手中那条长鞭如长了眼睛般如电滑起,搜地卷向安天霸身形而去。
忽闻一声闷哼,安天霸宛如斩线之鸢般轰地堕地。
安天霸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倨傲神情全失,目注符韶一眼,道:“老朽宁折不弯,尊驾使的一手好精湛的鞭法,老朽愿凭真实武功领教,如技不如人,死而无愧!”
符韶道:“你想死也未必死得了!”
安天霸一言不发,示意其他四怪,各撤出独门兵刃,凝势以待。
夏衡忽哈哈一笑,迳望呼云飞身前扑去。
呼云飞心中一惊,暗道:“好快的身法。”忽见夏衡嘴中喷出一股涌泉,冲在自己脸上眼目难睁,只觉酒味刺鼻,不禁又气又怒。
夏衡一双手臂疾伸如电,十指已扣在呼云飞肩胛骨上,只听克察声响,呼云飞口中狂嗥出声,肩骨粉碎、痛彻心脾,跌落于地。
夏衡冷笑道:“龙首五怪就数你心辣手黑,作恶多端,休怪老夫废了你两条手臂!”
其他四怪见状不由大惊失色……
符韶目注安天霸冷冷笑道:“尊驾还要动手么?”
安天霸沉声道:“老朽说过宁折不弯!”
“其他诸位咧?”
“老朽五人义共生死。”
符韶哈哈大笑道:“方才尊驾为何独自一人腾空逃逸,丢下四人不管?”
安天霸道:“你问他们对老朽有何怨尤。”
“不用问了。”符韶笑道:“尊驾还有后援,留下五位,后援必不敢不来,那时自然明白五位身后来者是何来历!”
安天霸狂笑道:“阁下等要留下的是五具尸体,并非活口!”
夜风中突传来一声炸耳厉啸,迥荡空隙,久久不绝。
符韶朗笑道:“尊驾视死如归,蒙气干云,不愧为龙首五魁,在下等委实不愿深入江湖是非,啸声传来谅还有找上五位的人。”手掌一摆,与无影刀薛瑜等掠入客栈内。
安天霸不禁怔得一怔,大喝道:“咱们走!”突面色一变,发现自己五人已被围住,隐隐只见甚多人影冉冉逼近。
其中一老者身如铁塔般,正是那斧魔灵霄。
安天霸辨识出除了斧魔灵霄外,还有天罗洞主卜熊,不由自主地脊骨上泛上一股奇寒。
斧魔灵霄冷冷一笑道:“安山主别来无恙!”
安天霸抱拳答道:“灵老师,你我久违了!”
灵霄道:“不料今晚晤面已是敌对,安山主塞外称雄,自在消遥,何苦迢迢赶来中原,甘心听命于他人,为虎作伥,劫走恶丐娄无生阴山-都尊者等,又放火毁屋,其故安在?”
其实并非安天霸纵火,但劫走娄无生-都尊老一点不假,安天霸却无法答话,沉声道:“你我河火不犯井水,安某与娄无生-都尊者结有前怨,了了恩仇有何不可!”
灵霄哈哈狂笑道:“就算安山主句句实言,也不该趁火打劫坐享其成,灵某念在昔日交情上,也不为难安山主,只求索回娄无生-都尊老之人。”
安天霸道:“他们俱已在乱刀下分尸了,安某碍难从命!”
斧魔灵霄狞笑道:“那么安山主五位也难活命了!”
苍空忽冷笑道:“灵霄,你一味恃强恐将后悔莫及。”倏地一跃落在安天霸身侧,附耳道:“当家的说过一个时辰必将赶来!”
安天霸为苍空一言提醒,吟吟狞笑道:“只怕未必,难逃后命的是灵老帅,苍空弟说得好,免后悔莫及。”
灵霄道:“灵某从不后侮!”说时巨灵手掌疾挥,一掌劈向安天霸胸胁而去。
安天霸心内畏忌的并非灵霄,而是永泰客栈内符韶等人,当年与灵霄以武论交,彼此武功不相伯仲间,虽隔别多年武功都有晋进,有何可-,双腕一翻,揉身迎扑而去。
此刻,天罗洞主及其门下反而没了踪影,但斧魔灵霄门下多人喝叱出声攻向苍空,保鲁克、靳化三怪。
苍空保鲁克靳化三怪武功虽高,以一敌五,何况灵霄手下均系一流黑道好手,竟是守多攻少。
呼云飞双肩已碎,傍着一株树干,痛得汗珠如豆爆出,直觉生不如死。
灵霄安天霸四掌如飞,破空风啸如潮,掌掌却是以内力相拚,宛如斧硬杵击,猛厉骇人……
口
曰口
东南十五里外鸡冠岭陡峰颠上草亭内正有一双老叟对奕,落子丁丁。
峰顶却是星斗满天,一钩新月遥悬天边,星月微弱光辉下只见一双老叟均以黑色军巾罩蒙头面,只露出一双眼珠。
这么晚了,又是险-高峰之上,尚要遮住面目,防谁?避难?宁非怪事?
一双老叟分着黑白两色长衫,肩披长剑,天风猛劲,衣袂瑟瑟飞舞出声。
白衫老叟忽颈子仰望了天色一眼,道:“老二,将近一个时辰了,派出四拨人手分头办事,竟然一拨未见反回,分明事有蹊跷,你我究向何方祭视?”
白杉老叟微喟了声道:“你我二次再出似嫌多此一举,何况你我无法稳操胜算!”
“老二,你这话怎么说?我头一遭听见你如此泄气?”
“老大,你不妨静心一想,那司徒白真活在世上么?当年你我曾亲往断崖之下目睹尸体,也许你我中了他人诱敌之计,一步该向死亡陷阱。”
“骑虎难下,弓已在弦,你也别唠叨了,一个时辰已过,咱们该去接应安天霸了!”
“那娄无生-都尊老如何处置?”
“若问不出什么,留着无用,不如点了他们死穴!”
一双老叟走出亭外,迳向傍崖一洞穴进入。
崖洞由土壁上插着一粗如手臂牛油巨烛,已燃尽过半,洞内并无半个人影,一双老叟不禁呆住。
黑衫老叟惊诧道:“若谓娄无生多人自行解穴逃去并无是理,何能一无所觉,此乃天大的奇事!”
“不是奇事!”白在老叟摇首道:“而是事实,看来,中原道上确有能人!”
“能人!”黑衫老叟卑屑的冷笑一声道:“鬼崇行藏,鼠窃之辈怎称得是能人高手!”
洞外忽传入低微“喧喧”讥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