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
白石无比震惊的望着师兄,凌风挺立中,须发乱斗,血迹满面,他像是突然发现:这个武功盖世的师兄,压根儿就不该是玄门中人。
于是,他也感染了这份兴奋,一提气大喝道:“五位前辈稍待,全真门下十年之后必有弟子来寻前辈讨教!”
山谷中传来“白龙手”风伦的声音:“咱们敬待”
白鹤道长突然像是瘫软了一般,噗的跌倒在地上……他知道,体内八大脉络完全碎塞,这一身功夫是完了……
时光匆匆,金风吹着枫叶,秋天到了!
于是全真派参加赴那死约会的代表不是白鹤,而是白石,当然谁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除了白鹤自己,和那“偷生五僧”。
口口口口口口
白鹤道长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把这惊天动地的故事说完——这往事在他心中潜藏了十年,直到此刻,才算畅快地吐诉给慕天雕听。
“太阳下山了,雕儿,瞧那万丈金霞,是多么美丽辉煌,可是只是那么一会儿,太阳落下去,就一切都没有了。”
慕天雕沉浸在思索中困惑地问道:“师父,白石师叔去赴那——那约会的结果呢?”
脸色忽然一变,白鹤沉声道:“这是一个迷!”
“什么迷?”
“天下各派的精英齐赴约会后,也不知如何到了那里,在一夜之间,却像一阵轻风般消失了,没有一个回来,包括了一大师”
“为什么不到那约会的地方去看看?”
“傻孩子,各派都派人去约会地点看了,可是据当地人描述的情形看来,他们大约临时改了地点,不过在塞北,这是不会错的——”
慕天雕听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却又记不起来,努力苦思,却是愈想愈糊涂,他不禁在心中暗急。
白鹤道长道:“雕儿,你怎么啦?”
慕天雕宛如未觉,白鹤叫了两声,慕天雕才猛地警觉,废然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与师父方才说的塞北约会有点关系。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想了一想,白鹤道长道:“你别胡思乱想,为师这三年中在北梁山顶上觅了一处绝佳练气之所,苦练了三年。
总算把八大阻塞脉络打通了一脉,是以轻功恢复了七八成,由这看来,我若依此法练下去,重复功力亦非完全无望之事……”
慕天雕忽然大叫道:“我记起来啦,塞北……大难滩”白鹤道长惊道:“你怎么知道——呵,是了,你必是看到我夹在易经中那张地图。”慕天雕道:“正是。”
白鹤道长道:“雕儿,你听我说,十年前,你白石师叔代麦全真派赴约失踪后,我虽功力尽失,也曾亲赴塞北杏一看,的确一迷痕迹也没有。
我化了两年的时间,遍游塞外,终于发现了这个大难滩,觉得十分可疑,但我功力全无万难渡过沙滩一探究竟——”
慕天雕逊:“那么,师父——”
突然,背后一声冷哼,慕天雕身形如狸猫般扑了过去,却不见人影。
面色凝重,白鹤道:“雕儿,回来——这人已去远了”
慕天雕惊诧地望着师父。
白鹤道长道:“这人的功力看来不在你之下,当今能有你这般功力的,真可说寥寥无几,那么这人是谁?”
慕天雕有点受宠若惊的望着师父——这个昔年第一高手的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
缓缓的,白鹤道长又道:“雕儿,从明天起,你重拜我教祖师,正式成为全真派第三十三代首徒!”
慕天雕的心,随着那“全真首徒”四个字渐渐地升起,他仿佛看见了,那云端处,缓缓地出现了“天下第一”四个字,向他招手。
低沉的声音又响起,白鹤道长道:“雕儿,从今天起,你到江湖上去历练,一年后的八月中秋,你要以全真弟子的身份上六盘山英冢峰寻那昔日的魔教五雄——如果他们还健在的话,记住,用‘飞龙十式’,你一定要胜。”
慕天雕像突然发觉到自己身上的重任,那身世的不明,父母的深仇,在这一刹那像是退居次要。
“雕儿,全真教三十三代首徒,你一定要胜。”慕天雕凛然地在心中答道:“师父,我会胜的。”
白鹤道长继续道:“雕儿,一年后的五场大战,将是你夺得天下第一高手的考验,你的胜利将会奠定你的基础和信心——”
慕天雕低声道:“师父,您呢?”
白鹤道长凝视着慕天雕依恋的神态,在他的眼中,慕天雕仍是十年前徘徊在火场边的那个孩子。
他漫声应着,那声音令人感到悠然:“我,要在这一年中做许许多多的事,譬如说:雕儿的身世和仇家,白石师弟的下落……我要揭开这些迷,‘大难滩’或许会有些线索……雕儿,明天来找你,我走啦——”
白鹤道长的轻功虽只恢复了八成,但是已有超凡入圣的感觉了,一晃眼间,他的身形消失了。
慕天雕依着孤松站了起来。
天黑茫然,他低呼:“大难滩,大难滩……只有金鹰王能够渡过大难滩……我是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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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北国仍是笼罩在寒冻中。
慕天雕脱去了马夫的褴褛衣衫,换上了一袭儒服,他雄壮的体格和宽阔的眉膀,替文秀满洒的儒服中增加了几分魁伟之美。
他丢开了萦绕于心的深仇大恨和离奇难解的困惑,而且他说:“我绝不再想姜婉姑娘。”他让豪情壮志充满心胸。
“现在,我照着师父的话,到江湖上去历练。”于是慕天雕悄悄离开了小村镇,在冰雪寒风中奔驰着。
他心中考虑着一个问题:“首先,我该做什么?”
于是,他想到他曾在伏波堡中天下英雄面前冒充崆峒派的神龙剑客仇摩,那将令华山的凌霜姥姥和武林三英的前两位把满腔怨恨发泄到仇摩的头上——
“我该去寻仇摩本人,或是武林三英,再不然凌霜姥姥也好,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杀了白元仲,难道就怕了他们不成?”
最后的决定,是先上华山。
他暗忖:“那天我从伏波堡中逃出,师父跟在我后面,师父的后面还有许多人,结果我和师父把他们甩了,我想凌霜姥姥必定已念然回华山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