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辣手摧花 [7]
白儒低头一想,道:“酸秀才,有个秘密告诉你,聊以酬情……
“雷公匕可破石纹剑!”
“啊!”
丁浩这一喜委实非同小可,他一直担心的是无法对付毒心佛的石纹剑,这一来,等于又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白儒接着又道:“石纹剑的奥妙,在于那白色光晕,任何兵刃掌指暗器,均不能穿入光幕,只有这雷公匕可以,凭你的内力。可以完全发挥此匕的威力!”
丁浩点了点头,道:“在下十分感激!”
“这不必!”
斐若愚道:“总监可有什么活要交待?”
白儒颤声道:“从现在起,我已不再是望月堡总监……对了,有句话请转告郑月娥,就说我在荆山遇强敌,业已坠谷而亡!”
“这口讯在下一定带到!”
“恕我不说再见了!”
说着,长长吁了一口气,弹身疾闪而逝。
斐若愚开口道:“小叔叔,你该杀了他!”
丁浩摇了摇头,道:“身为武士,必须讲究‘天道’‘武道’,有所为亦有所不为,若愚,你该走了,被人发觉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是!”
斐若愚应了一声,弹身弛离。
丁浩心中有说不出的兴奋,今夜真不虚此行,一方面冥完了一件心事,对荆山黑石谷天音洞那可怜的女子,有了交待,再方面,等于去了两个强劲的敌人,白儒欧阳庆云不会再出山,毒心佛的石纹剑既有雷公匕可对付,便不足虑了。
在原地呆了片刻,却不见老哥哥树摇风现身,不由大感疑糊,老哥哥是接着自己来的,他去了那里呢?如果遭遇到敌人,该有动静?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蹑敌去了?
据斐若愚说,望月堡兴师动众,出动了这批一流高手,目的是探索金龙帮的巢穴,如果金龙帮的总舵,真的是在山中,自己可能有机会见到梅映雪,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该作个明白的了断,此情是断还是续?
又等了约莫一刻光影,仍不见老哥哥现身,心知必然有了事故,枯等无益,当下弹起身形,朝山深处奔去。
此际,星斗参横,已是近子夜时分。
奔了一程,眼前尽是层峰叠嶂,任什么动静也没有。
约莫四更将尽,丁浩来在一座峰头,只见牛山濯濯,野草凄迷,竟是座秃头峰,峰中央有一株亭亭如盖的虬松,紧依着一块卧牛巨石,此外,便连半株小树都没有了,在峰缘以下,却是林木苍树,像是有人故意伐削修饰的。
丁浩上了松下那块巨石,心想,盲目奔驰,也不是道理,不如在这峰头歇了罢,等天明再作打算。
心念之间,在石上盘膝而坐,石面倒也光滑平坦,此际独缺明月,否则倒也十分诗情画意的呢。
丁浩先运功封闭了重要穴道,然后闭目入定。
醒来时,只见旭日的光华,穿过渐行收歇的薄薄晓雾洒满峰头,照在身上,暖暧地,舒畅极了。
丁浩站起身来,面对朝阳,深深吞吐了几口气,觉得精神焕发,神请气朗,疲累尽消,日间望这峰,更觉奇景悦目。
跃落山石,投身入林,准备下峰……
突地,遥遥瞥见两条人影,如行云飘絮般冉冉掠上峰来,看身法,是两名身手不凡的人物,丁浩心中一动,隐起身形。
人影转瞬即逝,看出是两名古稀老者,同样的身着青布长衫、腰系丝条、白色云履,其中一人,貌相清矍,花白长髯拂胸,另一个生得一付福泰相,肩荷药锄,锄柄上吊挂着一个竹篮。
从外表看来,两老似是世外高人,隐士名流。
在这种境地之中,碰到这样的人物,当然一点也不足怪。
二老直驰峰顶,到那株虬株下,福泰相的把药锄横在石边,然后从竹篮中取出两个竹筒子,两人相将上了大石,对面坐下,清矍的老者用手指在石面上一阵比划,然后相顾一笑,各取一简聚精会神地对起奕来。
丁浩隐身峰缘的林中,相距在十丈之外,但二老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锐利的目光,一见二老是对奕而来,想必是山中的隐者,呆下去也没意思。
心念之间,正待转身离开,忽听头顶上发出人声:“装得满像那么回事!”
丁浩陡吃一惊,本能地挪移位置,抬头上望,不禁欢然道:“原来是老哥哥!”
树摇风飘然下身,道:“小声点,这两个老小于机伶很紧!”
丁浩抑低了嗓音道:“对方何许人物?”
树摇风眨了眨眼,道:“药王棋痴!”
丁浩诧然道:“药王棋痴,是一人还是两人?”
“两人二而一,一而二,江湖中通称这两个老小子‘药王棋痴’,那胖的是‘药王’,精歧黄,瘦的叫‘棋痴’,喜欢下棋,但都是晃子,在人面前故作姿态……”
“两人是什么关系?”
“谁也不清楚,仅知两人形影不离,功力极高,不知是兄弟还是同门,更不知其来路,有号而无名!”
“为人如何?”
“介于正邪之间!”
“这两人是隐居此山吗?”
“没听说过,老哥哥我已二十多年没碰上这两人了,他俩在此现身,必有原因,目前不知他俩是属于那一方。”
“稍停可能便见分晓?”
“嗯,你仔细看!”
丁浩运目光望去,只见二老人似乎完全沉醉在棋盘上,不时把棋子向四下乱抛,不禁忍俊不止地道:“这一盘棋下完,子不是抛了十之七八。”
“奥妙便在此中……”
“什么奥妙?”
“布阵待敌,你看不出来吗,他俩抛子远近错落,极有分寸的。”
丁浩激奇地道:“奇事,以棋子布阵,前所未闻。”
突听那药王怪叫一声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棋痴捻起一子,抛向身后草业,说道:“什么意思,是你自寻绝路,你输定了!”
“笑话,谈胜负还言之过早。”
“别臭美了,棋势已摆明在这里!”
以后声音变小,争论些什么便听不到了,丁浩想起昨夜的事,道:“昨夜老哥哥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