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连中三元 [7]
狄少青跟着站起,走入场中。
只见右首第五把持上站起一个瘦小老者,缓步下场。这人满脸红光,两边太阳穴隐隐突起,果然是一位内功已有相当火候的人。
他走到场中,朝金馆主行了一礼,才转过身来,右首廊下立即走出二名青衣汉子,一名取来一张茶几,放到中间,另一名手中捧着两颗比拳头还大的卵石,和一根木尺,放到几上,才一起退去。
纪有德含笑朝狄少青拱拱手道:
“狄朋友方才恢复梅花桩,足见内轻二道,十分高明,这一场比试内功,自无多大问题,但本馆既然设下了这一场,兄弟不得不应个景儿,现在由兄弟先来献丑了。”
狄少青连忙拱手道:
“纪师傅好说,还请纪师傅多多指教。”
纪有德没有作声,他先拿起一颗卵石,用木尺在卵石上击了两下,发出“扑”“扑”之声,表示卵石无他,放下木尺,双手缓缓伸出,捧起卵石,在胸前停得一停。
这一停之时,大家都可以看得出他正在默运功力,连目光也凝注在卵石之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卵石放回几上,转身举手一招。
只见原来捧卵石的那名汉子立即走了过去。
纪有德朝他打了个手势,那汉子走上一步,躬着身,低头吸气,朝卵石“呼”的吹去,他这鼓气一吹,拳头大的卵石,登时变作一蓬石粉,被他一口气吹得四散纷飞。
大家看到这里,又鼓起掌来。
纪有德抬头含笑道:
“现在该狄朋友来了。”
狄少青也朝金馆主抱抱拳,依言走到茶几前面站停,也依样葫芦,一手拿起卵石,一手取过木尺,在石上敲了两下,放下木尺,双手捧着卵石,在胸前停得一停,就放回几上,说道:
“在下献丑。”
方才纪有德双手停胸。大家还看得出他正在凝神运功,这回狄少青却只是捧着卵石在胸前作了个样子,就放回去了,而且纪有德放回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放重了,卵石会化散开来,这回狄少青却随便往几上一放,似乎毫不在意。
这下连纪有德也看得暗暗称奇,忖道:
“难道你随手一捧,就会炼石成粉不成?”
他朝那青衣汉子点了下头。
青衣汉子又走了上去,躬着身朝卵石鼓气吹去,只见卵石依然是一拳卵石,纹风未动,他又吸了口气,正待吹第二口!
狄少青忙道:
“在下这卵石,这样吹不动的。”
大家对狄少青方才露的一手,已经对他很有信心,哪里知道这回,他竟说卵石吹不开的,岂非落了下乘?
裴小霞霎着双目,也流露出不信之色,认为狄大哥内功绝不会如此差劲。
青衣汉子问道:
“那要如何吹得开?”
狄少青朝他笑了笑道:
“请你去取一支剑来。”
那青衣汉子惊疑的望望纪有德。
纪有德道:
“狄朋友要你去取剑,你还不快去?”
青衣汉子应了声“是”,急步退下,果然取了一柄剑来,双手递给了狄少青。
“多谢了。”
狄少青含笑点头,伸手取过长剑,右手一按吞口,“锵”的一声抽出长剑,举剑朝卵石中间轻轻一划,卵石登时被划成了两半,中间便已倾出石粉来。
大家看到这里,只当狄少青功力不足,不能把整个卵石炼成粉碎!
狄少青还剑入鞘,随手递还给青衣汉子,就朝纪有德拱拱手道:
“请纪师傅法眼鉴定。”
纪有德站得较近,早已看出来了,他举剑劈开卵石,里面已经全变成石粉,只有外边包着的一层石壳,依然完整无损,这层石壳,几乎只有蛋壳那样薄!
这一手炼石成粉,要外形无损,自然比自己把整个卵石炼成粉碎,不知要高明了多少!
不觉目射奇光,呵呵一笑道:
“狄朋友果然高明”
他走上一步,伸手取起两片卵石,往下一翻,里面石粉一齐倾倒而出,只剩下两个半圆形的石壳,双手举起,又道:
“大家请看,狄朋友把卵石里面炼成了石粉,外壳丝毫无损,这一手,兄弟自愧弗如,启禀金馆主,狄朋友内功精纯,胜过兄弟甚多,这一场,自然算是顺利通过了。”
金声望看得脸有喜色,就双手鼓起掌来。
大家经他一说,掌声更是雷动!
瞿凌霄道:
“狄朋友请回座。”
狄少青不但连胜两场,而且赢得漂亮已极,甚至连从不鼓掌的金馆主也鼓了掌,申禄堂、周友成自然更是巴结。
申禄堂含笑道:
“狄老弟恭喜,两场顺利通过,等于三分天下有其二,最后一场,也自可顺利通过了。”
周友成跟着道:
“狄老弟,兄弟早已说过,南北会试,老弟绝无问题,现在你相信了吧?”
狄少青道:
“申老哥、周老哥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裴小霞喜孜孜的迎着他,并肩坐下,说道:
“狄大哥,我方才真想叫你不用参加会试了,但现在看来,你参加会试,通过三场比试,是一种荣誉,我也会觉得为你骄傲呢!”
狄少青道:
“多谢你的鼓励。”
单逢春道:
“狄兄有裴姑娘如此关切,真是福缘不浅,令人羡慕得很!”
他现在和狄少青熟悉了,就不再冷冰冰的不理睬人,而且也调侃起狄少青来了。
狄少青脸上一红,说道:
“单兄说笑了。”
裴小霞道:“狄大哥,你现在可以喝口茶了。”
她又把面前的茶盏,端了起来,送到狄少青面前。
狄少青只得双手接过,口中说了声:“谢谢。”
缓缓喝了一口,等他把茶盏放下。
瞿凌霄已经又在大声说道:
“第三场比试兵刃,现在开始,由屈无畏屈师傅主试,请屈师傅出场。”
随着话声,由右首第六张椅子上站起来的是一个小等身材的老者,看去年在六旬左右,面目深沉,紧闭着咀唇,颇下留着一把山羊胡子,业已花白,迈步走出,脚步甚是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