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雄逐鹿定输赢 [7]
此刻已是丑寅之交,离天亮大约还不到一个时辰。
三投入马看来虽保持默默等待出发时刻的姿态,其实暗地里莫不正忙着调兵遣将,分配人手,好在出发之际,立刻发挥作用。
只有申一行他们最是悠闲,他和无前大师。郭永年、招庸、陈豫老等人移在一处,细声商议。
申一行大略地分析往后的发展之后,告诉众人道:“在芸芸姑娘还没有取得刘宾身上的卖国秘件之前,我们绝不能让刘宾有什么三长两短……”招庸忍不住道:“既是如此,我们刚才怎不干脆帮陈公威的忙?”
陈豫老道:“申老师这项安排既可消除秘门的仇视,又能使陈公威不对芸芸姑娘生疑,我们又何必动手打架?”
招庸觉得很有道理,就不再质疑,申一行又道:“我刚才已用传音入密的手法,暗中交代了芸芸姑娘,要她带着刘宾四处乱闯间,等机会得了刘宾的通敌教秘件之后.再将他送给陈公威!”’郭永年道:“伸老,你有没有交代芸芸会会姑娘,须随时留下路线暗记,我们才好随时保护地啊?”
申一行道:“老庄主说得是,晚辈已吩咐过了……”
郭永年年岁已大,辈份甚高,他们之中的事虽全由智谋过入,老成稳重的申一行处理,但申一行对他仍极尊敬。
郭永年道:“既是如此,我们只要全力暗中保护芸芸姑娘,同时破坏官府和杜剑娘的追踪,便就可以了!”
由一行道:“是的,这事做来要十分隐秘,而且绝不可让杜剑娘或陈公威有机会找到刘宾……”
招庸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不让杜剑娘找到他们还有道理,陈公威要是找到刘宾的话,薛姑娘反而安全,何以我们须得连陈公威也要阻止?”
申一行道:“大家既然没有什么疑问,我们就请郭老庄主调配人手吧!”郭永年持胡笑道:“申老,这人手的调配,应该由你这位谋士全力主持才对呀!”
申一行欠欠身,道:“不敢,莫公子不在此地,区区哪敢稽越?”
招庸不耐地道:“算啦,算啦,你们谁都不作主,难道要我老招作主?”他此言一出,大家都笑出声来,于是申行不再谦辞,开始调配人手。
时刻很快地使过去,卯时才交,杜剑娘所搭乘的那条双桅木船,便悄悄地驶离。
接着在过午之前,陈公威也指挥他调派的快舟,顺流回到杏林渡,于是,一场追逐刘宾的好戏,于焉开始。
且说刘宾用肥大的双掌,勉强将小船向下游摇了下去,天色依然是黑漆漆的,他和薛芸芸只能循水面反光的波影,往下游直进。
船行不及一里,撑橹的刘宾已然气息喘喘,这时小舟恰好搁在一处芦苇深处。
刘宾撩起衣袖,设法要将小舟倒退,他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不由对薛芸芸道:“芸芸,料不到为父身居朝廷权要,今晚却在这港叉中受够了气!”薛芸芸道:“义父.往后还有得受的哩,还望您忍耐一二!”
刘宾叹了口气道:“唉!为父今晚真有悔不该当初之感……”
薛芸芸闻言作喜道:“义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宾道:“为父悔不应该贪恋沿路酒色,致陷于今晚如此场面,芸芸,你说对也不对?
薛芸芸心下一沉,想道:“我原以为刘宾已有后悔通敌之心,不料却不是这回事,这人难道真不可救吗?”
她心里虽是这么想,但面部表情却仍柔顺和悦,使刘宾深为感动。
当下刘宾道:“芸芸,为父拖累你至此,你不会看不起为父,或怪恨为父吧?”
薛芸芸露出贝齿,笑道:“义父,你怎会有此想法呢?”
刘宾满意地吸一口长气,道:“既是如此,为父倒不认为咱们目前的情况,有什么不得了之事,芸芸,咱们就跟那些江湖人物,捉一场迷藏,如何?”薛芸芸噗嗤一声笑道:“义父有此雅兴,女儿哪敢不从!”
她停了一倍又道:“义父,我们从何开始呢?”
刘宾想了一想,道:“咱们何不由此舍舟登岸?”
薛芸芸道:“登岸确是可以,但登了岸之后呢?”
刘宾道:“登了岸之后,我们便迅速投往附近衙门,不就可以安全了吗?”
薛芸芸一想有理,立刻撩起她的长裙下摆,与刘宾涉水上了岸。
两人湿淋地上得岸来,却发现岸上原来是一片宽可百顷的长芦苇,也分不出路径来,不由得两人暗暗叫苦。
既然已经上了岸,刘宾自然不愿意再依靠水路前进,逼不得已,只得和薛芸芸拨草前进费了九牛二虎工夫,总算来到离岸边约半理遥的一处树林里,前面便就是一片绿油油的农地。
刘宾吁了一口气道:“芸芸!咱们这一趟已花了一个时辰,一下子天都已经亮了薛芸芸看了一眼初生的旭日,道:“义父咱们往哪个方向走?”
刘宾道:“自然是往南走了!”
薛芸芸皱眉道:“又父,咱们得先弄清楚此地是河的北岸或南岸,否则必得兜回河边的!”
刘宾道:“说得也是!”
他仰脸注意一下天幕,迅即道:“芸芸,咱们是在南岸不会错!”
芸芸讶道:“义父怎会有此把握?”
刘宾道:“芸芸你瞧,旭日就在前方,我们的后头正是西面,而我们沿河而下,且是由河的左岸上来,不正是南边吗?”
薛会芙沉吟一下,恍然道:“不错,义父之判断确是不错……”
刘宾笑道:“这是极普通的知识,若是为父连这些都不懂的话,怎能定居要津,哈,哈……”
他一时忘情,不由得哈哈大笑。
薛芸芸见状,忙道:“义父,此处可不比在家,怎好如此大笑,也恐怕会招惹麻烦!”
刘宾歉然道:“为父一时忘情,浑忘了目下的危境,真是该骂,真是该骂!”
他一面说话,一面拿自己的巴掌打了一下嘴巴,又道:“芸芸,此后我们共苦患难,为父若有什么不是,你尽管纠正好啦!”
薛芸芸怯怯地道:“是,女儿记下了!”
她那种惹人怜爱的神态,使得刘怔了怔,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唉,芸芸,你实在犯不着陪为父如此奔波的!”
薛芸芸很坦诚地道:“义父,事已如此,女儿不陪您,还会有谁陪您老人家呢?”
刘宾缓缓道:“难得你一番孝心……”
他长叹一声,又道:“咱们往南走吧!”
薛芸芸当先振作一下,应声“是”,然后领先穿出了他们休息的那片树林。
他们很快地便走到一条荒径之上,可是这条荒径却是东西方向。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想要继续往南走的话,就得越过荒径,横穿前面的野地。
刘宾被这情景弄得大皱其眉,道:“完全,我们该如何走?”
薛芸芸毫不考虑地道:“当然往西南?”
刘宾讶然道:“你是说沿小径之西方走?那不是与我们的方向背道而驰了吗?”
薛芸芸道:“又父,这小路虽是东西向,可是我们若是往西上溯,难道说这小路没有变成南北向之可能吗?”
刘宾恍然遭。“女儿说得有理,路绝对没有永远同方向的,即使有,起码也会有交叉路与它不同方向.对也不对?”
他说了后,又问道:“可是,咱们怎不往东走?却要择西进?”
薛芸芸道:“往东自然也有可能碰上南北的道路,可是东面通海口,路程较短,自不能比往西有利!”
刘宾赞道:“不错,还是你们女孩家的心思较缜密……咱们就往西上溯。”
当下刘宾和薛芸芸两人略略休息后,即刻沿荒径西方走了过去,由于刘宾身体肥胖,加之薛芸芸身体纤弱,两人虽是全力赶路,但速度甚是缓慢,走走停停,赶了整整一个上午,却才走了十来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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