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
这时,车行甚远,车厢也震得厉害,可是怕榻上的那伤者。却还隐隐地躺著。
乍一看到这种情形,霍文渊的心中。也不免奇怪,但是他立时看到,那伤者的身上,覆著棉被,然而在棉被之下,却有一道一道的麻绳绑著,敢情那伤者是被绑在竹床上的!
一看到了这等情形,霍文渊的心中,更是讶异莫名,他将车座板顶高了些,整个头都采了出来,这时。他自然也可以看清那隔音的脸面了!
而当他看清了那伤者的脸容时,他心头不禁忡忡乱跳了起来!
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的话。他实在是无法相信的,可是实实在在,被绑在竹床上的那伤者,不是别人,正是鱼家庄的庄主鱼跃!
霍文渊的心中,这时真是乱到了极点,他才和他在鱼家庄的大堂上见过面,接著。他就躲在马车之中,而过了不久,也到了这里,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于发生的事。实在太意外了!是以霍文渊不由自主,发出了“啊”地一声。
自然。他那一下惊呼声,十分低微,但是,在车厢之中,却也可以听到。
竹床上的阳者,本来是闭著眼躺著。如同死人一样的,及至霍文渊发出了那一下经微的“啊”地一声.伤者才睁开了眼来。
霍文渊想缩回头去,已然来不及了,他只好僵著不动,望著那伤者,那伤者也望定了霍文渊,在伤者的脸上,现出十分难以形容的神色来。只见他的面肉,在不断跳动,可见他心中,十分激动。而他的嘴唇,也在不断掀动,看来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霍文渊一看到这等情形,分明是伤者,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他略为犹豫了一下.便自车座扳下,钻了出来,来到了竹床之旁,那伤者一看到他前来,嘴唇动得更是剧烈,终于发出了一下声响来。
那伤者先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接著,以极其微弱,而且不断发颤的声音道:“你……你不是他们一伙吧!”
霍文渊忙点了点头。伤者又道:“那你……你是什么人,快告诉我!”
霍文渊道:“在下是潜龙帮帮主霍文渊!”
那伤者一听得霍文渊那样说,立时现出极其痛苦的神情来,低声道:“潜……龙……帮!”
他讲了三个字,便闭上了眼睛,神情更加痛苦,而且不再言语。
霍文渊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便不由自主,他知道那伤者木来看来分明是十分恳切垃求助。但突然之间,变成了那样,自然是和徐虎子一样,心中十分看不起潜龙帮之故了。霍文渊冷笑了一声,道:“朋友,潜龙帮从来不作伤天害埋之事。不杀人越货。不与人拚斗。只是挖取埋藏地下无用之物,难道你们这些正人君子,就是看不过眼?”
那伤者又睁开眼来,道:“你知道我是谁?”
霍文渊道:“我不知你是谁,但是我看你的面貌,酷肖鱼庄主?”
那伤者望著霍文渊,又不出声,霍文渊沉声道:“你若有什么事,要霍某人帮忙的,我一定可以做得到。快到鱼家庄了,你要是还不肯说,就没有机会了!”
那人又呻吟了一声,才道:“我……就是鱼跃!”
霍文渊心中大奇,本来。他还想问,他若真是鱼跃,那么,在鱼家庄中的那个,又是什么人?可是他看对方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形,分明多讲一句话,就会早一刻咽气,是以他并没有将心中的问题问出来.只是道:“你有什么吩咐?”
那伤者一面喘著气,一而急急地道:“你……请设法离去,沿鱼家任向南走,是走官道便可,去迎一位李……李青花李姑娘!”
霍文渊一听事情和李青花有关。心中一凛,忙又道:“见到她便如何?”
那伤者道:“你见到她之后,就告诉她,鱼家庄之内,有了极大的变故,著她千万不能到鱼家庄去。千万不可,快快到……关外去见黄老英雄!”
那伤者讲完,又不住地喘著气。可是看他的神情,不再那么焦急,想是他以为已然将话吩咐完毕,自然可以安慰自己一下了!
然而,霍文渊听了对方的话,却不禁啼笑皆非。因为,李青花已经进了鱼家庄,那伤者的话说迟了!
看那伤者的伤势如此重。霍文渊实在不忍心将李青花已然进了鱼家庄一事告诉地.可是,那伤者自称是鱼家茫庄主鱼跃,而且又说鱼家庄内有了大变故,那么,李青花进了鱼家任之后。会遇到些什么事,他一定是十分清楚的,而霍文渊又止需要知道这些,是以他实在是非对对方说明不可的!
他叹了一声,道:“阁下的话,已太迟了!”
那伤者条地将眼睁了开来,通:“这……这是什么意思?你这……”
他激动之极,是以话说了一半,便难以为继,而且那句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霍文渊忙道:“你镇定些,说话的声音别太高,彭副总管,就在车外!”
那伤者又挣扎看道:“究竟怎么了?”
霍文渊道:“李姑娘已进了鱼家庄,她进了鱼家庄,便不知下落,我正是为了这事,混进鱼家庄中,希望查出真相来的。”
那伤者望走了霍文渊,双眼向上翻,看来像是立时就要昏了过去。霍文渊忙道:“她进了鱼家庄,会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
那伤者道:“庄后废院子……那废院子”””
他才说了雨声“那废院子”,便听得赶车的一声吆喝。人声嘈杂,竟是已进了鱼家庄,车子也停了下来。霍文渊还想再问下去,可是车子已停!却叫他如何问得下去?他只好连忙缩回了车座板下!
只听得彭副总管在对人道:“去报告庄主,我回来了!”
有一个人答应著,彭副总管又道:“趋到庄后去,别停在这里!”
那赶车的一韩吆喝。车又向前驶去,霍文渊忙又探出头来。只见那伤者双目紧闭,面如白纸,分明是已经昏死了过去!
霍文渊的心头,“抨抨”乱跳,直到现在为止,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他可以说,还一点也不知道,但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鱼家庄主,身受重伤。另外有人冒充了鱼庄主。就这件事,已然骇人听闻了,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连的。一定是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霍文渊又探出头来没有多久。车又停了下来。霍文渊忙又躲了起来,只听得车厢门,随即破人打开,那伤者连竹床,都被拉下了车去,等到他听到又被关上的声音,便连忙钻出,在车厢的窗缝之中。探头向外。张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