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遨游湖山 [2]
吕松霖抱拳道:“恕不恭送。”
苗冬青走出厅外与小叫化稽康联袂离去。
吕松霖将月洞门拴紧,走入房中,只见秦婉玲仍香睡犹甜,轻轻的将门窗关好,窗帘放下,燃起一支红烛,坐在右榻前忖思。
秦婉玲醒来不胜惊异道:“贱妾竟睡了这么久么?”说着就要起身。
吕松霖伸手作阻止状,微笑道:“玲姑娘,天尚未晚,多睡一会,对你身体有益无害。”
秦婉玲轻摇螓首妩媚笑道:“说什么贱妾也不想睡了。”说着侧身坐起。
吕松霖微微叹息一声道:“玲姑娘,霓裳公主她们何在?”
秦婉玲早料到吕松霖有此一问,答道:“她们都身负重伤,现在人迹不多深山中调息养伤。”
吕松霖大惊失色道:“她们是受何人暗算?”
秦婉玲摇首道:“柳凤薇姑娘貌美如花,心如蛇蝎,她觊觎公主获有金天观秘穴图说,暗中出手,欲将霓裳公主致于死地,不料我家公主突然警觉,一场拼搏下来,两败俱伤,不过柳凤薇陈玉茹伤得更重。唉,公主心肠软弱,见二女命危,顿生侧隐之心,将她们带离,不过公主恨透了少侠。”
吕松霖闻之呆住,道:“这与在下何干?”
秦婉玲道:“霓裳公主疑心少侠与柳凤薇陈玉茹同谋,怎不由爱转恨。”
吕松霖搓手忧急,唉声长叹道:“这是从何说起,在下那有此心,霓裳公主现在何处,姑娘领在下去见她。”
秦婉玲摇首轩眉笑道:“目前,霓裳公主不愿与少侠相见,贱妾也不敢引少侠前往,少侠岂不知公主言出法随,铁面无私,恐贱妾蚁命无法苟全。”
吕松霖目中怒意渐浓,道:“在下不敢相强玲姑娘,只消说明地点,在下自会找去。”
秦姑娘幽幽叹息一声,星目中蕴满泪光道:“贱妾不与公子同去,一辈子也休想找到,公子心意,贱妾深知,柳凤薇陈玉茹两位姑娘必不致废命,惟须夺获现在崔瑚手中的紫府奇书附录下七页,其中有载明数种稀有异种灵药出处及大清医宗,如此才能使公主及柳陈二位姑娘复元,贱妾奉命不止于此,尚须寻取金狮毒爪该书中七页下落。”说着,露出凄然笑容道:“吕公子,请问霓裳公主与柳凤薇二人比较,在公子心目中,谁来得重要?”
这话虽含蓄,极显然使吕松霖心里明白话中用意。
吕松霖微微叹息道:“人非太上,岂能忘情,但在下目前并未存有室家之愿,与霓裳公主及柳姑娘均以挚友相待,这句话在下无法直答。”
秦婉玲睫毛闪了两闪,道:“但她们对吕公子又是一种不同的想法。”
吕松霖不禁黯然无语,付道:“苗冬青不愧为胸藏神机,正如他所料……”
忽闻秦婉玲道:“吕公子将贱妾如何处置!”说时,星目泛出无限幽怨。
吕松霖由不住暗中叹息,欲言又止。
秦婉玲将一颗螓首几乎埋在怀中,轻声道:“公子收玲儿充作妾侍也不算辱没公子,如公子不允,贱妾只有一死。”
吕松霖忽地将秦婉玲揽人怀中,轻怜抚爱,低声答道:“玲儿!”嘴唇吻印在秦婉玲粉颊间。
秦婉玲不禁羞惊无地,玉靥上眨上一片朝霞,星眸微闭,嘤咛一笑,心头小鹿怦怦直跳。
此情此景,吕松霖就是柳下惠再生,也不禁血脉贲张,何况又是自己另有隐衷?采取主动,反手挥出一掌,烛焰顿熄,房中一片昏暗……
鱼水之乐,不足于外人道也。
半晌,房中火光一亮,烛影摇红,秦婉玲已自整衣下榻,杏靥泛露,无限娇羞。
暮色四垂,大厅中烛光亮如昼,小叫化稽康、苗冬青、苍龙神鹰郝浩云、太极铁拳邵元康、风尘三侠与吕松霖觥醺交错,商谈武林大势,席间山珍海味,芳香四溢。
秦婉玲仅与众人匆匆一见,即闪入房中不出。
群雄正谈笑风生之际,吕松霖忽隐闻厅外起了叮叮铜铁坠地之音,不禁面色一变,苗冬青忙用眼色制止。
席终人散,吕松霖走人房中,见秦婉玲面镜而坐,皓脑支颐,似有所思。
秦婉玲一见吕松霖回房,盈盈立起,嫣然笑道:“他们均走了么?”
吕松霖道:“明晨他们立即扑奔江湖上探觅崔瑚下落,风闻骷髅魔君田雨苍,已将藏在金天观秘穴中三卷紫府奇书劫走。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下目前是一筹莫展。”秦婉玲道:“凡事岂能尽如人意,尽其在我而已,方才店伙送一函来,说要相公亲自拆阅。”说时在烛台下抽出一封密缄递在吕松霖手中。
吕松霖不禁一怔,拆开信封抽出一张宣笺,阅后双眉浓皱,沉吟不语。
秦婉玲惊诧道:“相公,此函是何人所写?”
“七星帮主。”吕松霖答道:“她说有事西行,不能分身,得自飞报,她族叔端木骅为金狮毒爪所擒,命在下前往无锡去寻太湖一剑匡道扬。”
秦婉玲道:“匡道扬乃少林俗家名宿,与当今少林掌门同一辈份。此人剑术造诣精绝,号称武林四剑之一,隐居太湖之滨,绝意江湖已久,他与金狮毒爪有什么渊源?”
吕松霖摇首道:“七星帮主只说他与金狮毒爪渊源颇深,只宜智取,不可力敌,你我明晨立即就道前往无锡。”
三日后。
地距太湖不远,漕桥镇外,野绿连空,天青似水,小道上一骑黄缥马蹄声奔雷而来,骑上人是个三旬开外神态强傲,意气飞扬的汉子,一身黑衣镶白劲装,肩上科插着一柄三尺青锋,顾盼之间,威菱四射。
此人马行如风,一至镇口即在一家“清风居”酒楼前停住,店小二忙奔了过来,牵住缰绳,哈腰笑道:“夏三爷您老好!”
中年汉子只鼻中微哼一声,昂然跨入清风居内。
此刻天色过午,清风居内上了九成座,食客中有认识这中年汉子的立即欠身立起,道:“夏三爷多日不见,往何处去了?”
汉子宏声哈哈大笑道:“诸位都知家师匡老爷子六旬花甲寿诞在即,夏某出外赶办一份极为精致的寿礼,才回至漕河镇上。”
“夏三爷的寿礼定非常物,可否一闻?”
中年汉子傲然一笑道:“是一株千年红参,力能脱胎换骨,益寿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