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节 [3]
“又要走?上哪儿?”皮俊瞧着那两堆早己远去的飞尘,以及后头数十匹骏马追随了下去,叹道:“现在连人影也没了,我们上哪儿追人?”
“反正往前逛着就是了。”柳大混混又露出市井无赖的表情来,道:“不论那个叶小子到了哪里,我的人可比那些吃公家饭的有用得多!”
这点皮俊绝对不会否认。
***
叶三公子满满心头的热切一下子冰冻了起来。
普天观的确是有这么一间道观,只不过在不到一个时辰前已经烧成了灰烬。
四下青烟或浓浓的黑烟宛如在嘲笑他。
嘲笑他被人家玩弄欺骗。
而这回的代价却是一条命,一条他认为最珍贵、最重要,他自己叶叶红的命。
难道师父秘先生出卖了他?
还是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田不时从小丘上奔了过来,疾声道:“公子快走,那些官兵已经朝这个方向追来了!”
叶叶红瞧着自己掌中扣住的韦大小姐冷冷一笑,嘿道:“们追来了又如何?韦皓雁在本公子的手上,瞧他们敢如何动我一根寒毛。”
“公子,能避则避!”田不时皱眉道:“硬是争这个锋头只怕是无谓的麻烦。”
“好,说得好!”在一片浓烟中有人用力的拍起手来,哈哈大笑道:“叶三公子,贫道在这里奉了秘先生的指令久矣!”
原来如此,叶叶红的眼睛亮了起来。
有谁会想到自己躲在这一片废墟之下?
这下韦皓雁也不得不为之惊异赞叹,黑色火焰的手段太高明了,谁也料不着这件事。
“那两马是麻烦。”烟雾里的人缓出来,是个五旬左右的道士,他淡淡的道:“放了他们走。”
“是!”叶叶红一拍马肚,连着田不时那匹黑马也一并喝走。
这时,在山丘另外一边已传来了马蹄震响的声音。
官兵们果然马上就要到了。
“请道长指示明路!”叶叶红也有些急了,道:“若是等到那些官兵看见,再逃已经是来不及了!”
“逃?”那名道士冷冷的笑了,嘿声道:“叶三公子,你猜贫道是谁?”
在这种节骨眼上说这种话,那意义大是不同。
叶叶红的脸色一沉,右手不放松了被点住穴道的韦皓雁,好让自己可以很快的扣拔剑出。
“你是谁?”他问,有点寒意。
“有一双妙手的人!”那名道人笑了,一挥手揭下了人皮面具,弹指丢给叶叶红。
而他的真面目不是董一妙是谁?
“是你?”叶叶红在讶异和犹豫中没有接住人皮面具,任意让它掉到自己的脚跟之前。
董一妙淡淡一笑,又脱下了道袍,里面还是一件道袍,道“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化成道士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董大先生哈哈大笑,又将道袍扔给了叶叶红,边道:“董某的一生中可没有‘逃’这个字!”
妙,妙绝了的计策。
叶叶红伸手接住了道袍,穿上。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在穿着的时候仍旧维持着随时可以拔剑的最佳姿势。
甚至在衣服穿上身以后,犹且以内力测试了一下道袍上面是不是有毒?
没有,这完完全全是自己多心。
背后那山丘已是马蹄大响,最少有二十名官兵策马过来,立时也听到有人叫道:“快,韦大小姐在那儿!”
董一妙瞧也不瞧那些官兵的来势,淡淡的朝叶叶红道:“这二十个不起眼的家伙你要多久的时间?”
叶叶红笑了,随手已经捡起了人皮面具,回道:“多久?差不多是两次呼吸的时间。”
“那你就去做吧!”董一妙哈哈大笑道:“给朱元璋和韦瘦渔一点颜色看看!”
“是!”叶叶红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人皮面具他已经知道一点毒也没有放,所以可以放心大胆的戴上。转身、提剑、往前、出手。
他杀得很尽兴淋漓,果然在第一个呼吸时便解决了十一个肉靶子,完全是自己所估计的。
那十一个人的血喷了半天高,沾红了自己的剑、手、道袍、面具。
他哈哈大笑,觉得快意极了的打算第二次一气呵成中将这些人全斩杀于剑下。
奇怪,笑声的音量有些变了。
因为面具,沾血的面具越缩越紧,好像要把眼睛、骨头、脑髓从里面硬挤出来似的。
不只是面具,连身上的这件道袍也越缩越小,小到彷如要叫五脏六腑全部挤成一堆。
好狠!
叶叶红赤着双眼回头,狠狠的回头。
身后除了田不时的体以外那还有人?
董一妙不见了。
韦皓雁也不见了。
只剩下一具体,以及自己这个即将要死的人,他在满腔的怨恨中只能叹气。
现在别说衣服紧得连剑也拔不出去,就是它的下也圈得两腿无法行走。
“这到底是用什么可怕的材料做成的?”叶叶红没有这个机会再去问任何人这句话。
剩下九把的刀剑已经都砍上了他的身体。
在一阵剧烈的痛楚中,他勉强开眼看见一件令一个连自己这种将死的人也毛骨悚然的事。
那些人,那九个用兵器砍在自己身上的人,整个身体都大力的扭曲着、歪斜着。
耳里听到他们骨头被挤压时所爆出“卡卡”碎裂断破的声音,太可怕了,他不由得骇然嘶哑的叫了起来。
“恶魔,你这个不是人的大恶魔!”
***
柳帝王在皱了好久的眉头后终于站起了身子。
方才他对叶叶红的体研究了很久。
“问题是出在这具体上……”柳帝王缓缓吐出一口气,指着另外二十具体道:“这里有十一具是被人用叶叶红的剑法所杀。”
他看了看宣雨情和皮俊一眼,道:“另外九具‘变形’的体,则是死在他所喷出来的毒血,一种来自苗疆深境的缩骨毒水。”
缩骨毒水?
名称倒是跟眼前的事实很符合,不过,似乎太可怕也太残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