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御魔 - [曹若冰]

五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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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声一落,倏然一提南宫亮身躯,嗖地腾上一棵大树桠叉中,急促道:

  “此刻已无暇多述,亮儿,无论有何变化,切勿出去,就在树上盘坐运功,如等我不回,立刻赶返陇西,去找外公。勿再入堡,要知道这魔头三十年前已横扫大江南北,如今再现,功力不问可知,不要去送死。先习绝艺为上”

  话一说完,一声清啸,嗖地一声,已冲天而起,越林而出。

  南宫亮仰首望着陈仿身形一闪而没后,目光落向手中铜鼎盛器,一时之间,万感俱集,他觉得陈叔叔对自己太过分了,竟把“清真观”的镇观之宝,杨枝甘露,给自己服下,想到这里,不禁仰天喃喃道:“妈!你安息吧,亮儿承陈叔叔这般苦心,一定会以你的血,洗清你的清白”

  他默默祷告着,泪水又泉涌而落。

  这时,他想起武林三宝,武当寒竹、少林玉鼎、清真甘露,各有其主,“独脚阎罗”盗来不用,究竟有什么企图呢?怪不得日间清真观道十的神色,那么凝重

  还有陈叔叔说二天前还曾见过何伯伯,那他究竟是生是死呢?

  南宫亮心中怔怔地思索着,突然,轰地一声震天大响,起自林外,显然是掌风罡气相接之声。

  南宫亮心中一惊,立刻收起杂念,倾耳静听。

  此刻,如非陈仿临走嘱咐,他怕不早已跃出林去,一看究竟。

  忽然一声狂笑之声,划破夜空,传入林中道:“原来是陇西崔家的弟子

  咦”

  这是“独脚阎罗”的语声,到此一顿。

  只听得陈仿一声朗笑,笑声由近而远

  南宫亮心中一怔,忖道:“难道‘独脚阎罗’也认识何伯伯,否则他的惊噫,又是代表什么?”

  南宫亮刚想到这里,丹田之中倏然升起一股热流,向上窜升,周身立刻感到一阵燥热。

  他心中一震,知道自己饮下的天地间奇宝,已发生了效力,为了再听林外变化,便想运气先把这股热气压住。

  那知不运气相抗还好,一运气相抵,立刻觉得胸中血气翻腾,自身的一点真元,竟然难以驾驭。

  在这刹那,南宫亮心中一动,立将用以压制热流的真元,改变方式,引导热流窜行五经八脉。

  这一改逆为顺,那股热流竟带着本身真元,疾速由丹田上升,未容南宫亮转念,耳中只闻一阵雷鸣,轰地一声大响,立刻失去知觉。

  他仿佛觉得自己灵魂,渐渐地飘上天空,随风四舞。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南宫亮倏然醒转,发觉自己仍盘坐在树顶桠枝之中。

  抬头一望,不由啊呀出声,原来黑夜已尽,晨曦泛白,已是黎明时光了。

  他倾耳一听,四周并无丝毫声息,不由想起陈叔叔来,暗忖道:“自己糊里糊涂的坐到天亮,他怎么尚未返转呢?”

  他心中一急,意动身起,嗖地一声,长身向林外掠去。

  这一腾身,不由大吃一惊,发觉竟高达六丈,体躯如飘风之叶,丝毫不感吃力,疾速向林外落去。

  这一夜之间,功力竟能到如此地步,他不由心中大感惊诧。

  惊愕之间,忘记了身悬半空,提聚的真气一懈,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沾了一身尘土。

  这时,南宫亮惊喜交集,爬起身来,拍去尘土,抬头向四周望去,一片旷野,左方一条黄泥大道,右边百丈余处,正是那神秘之堡。

  因为时间太早,周围一片宁静,无聊之下,他不由摸出那只铜鼎,把玩端详。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呼道:“你昨夜到那里去了,真教人担心,如今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跟我回去。”

  南宫亮心中蓦然一惊,转身一望,果然是那蓝衣少女。

  只见她急奔而来,满脸都是关切之色。

  但当她看到南宫亮手中的铜鼎后,倏然停住脚步,目露惊奇之色,道:

  “想不到昨晚失窃的东西,竟在你的手中

  南宫亮脸色一红,此刻才想到自己一时之间,竟忘了藏起铜鼎,神态不由一窘。

  倏然,左方响起一声大喝,二条人影,挟着一道奇劲无比的掌风,向自己执鼎右腕撞来。

  变起突然,南宫亮心中大吃一惊,一种武人潜在的本能,使他毫不思索的左腕一翻,斜撞而出。

  砰地一声大响,在蓝衣少女惊呼声中,南宫亮身形倒退三步,手腕发麻,侧首而视,场中倏然多了二人,道装打扮,年皆五十左右,正是昨日在堡门口所见的“清真观”老道。

  出手的道士,赤脸巨目,背插长剑,容貌极为威武,此刻目注南宫亮,惊奇之色,溢于眉宇。

  左旁一个容貌清癯,身材瘦长,手中举着一柄拂尘,也同样惊奇的望着自己。

  这二个道士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孩童,随手一挥之间,竟能挡住他们二三十年修为七成功力的一击,心中不由大为震骇!

  一旁的蓝衣少女,更想不到这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年,竟具这般内力,脸色虽然同样惊奇,心中却暗暗高兴。

  南宫亮一见是“清真观”道士,虽知是为了自己手中的铜鼎而来,但对他们不出声即行下手的举动,感到一丝愠怒,仰首冷冷道:“在下与二位道长素不相识,何以见面就出手袭击?”

  一旁的蓝衣少女眼珠一转,故意哦了一声,嘿嘿一阵讥笑,道:“原来是‘清真观’的天风、天雷二位道长,素闻二位在江湖上自视甚高,今天怎会暗中向一个后辈出手起来,将来宣传出去,不知二位前辈何以自处!”

  这番话,极尽挖苦之能事,显然她有讨好南宫亮之意。

  二个道士闻言脸色果然一红,双双对蓝衣少女狠狠地盯了一眼,手执拂尘的道士,首先向南宫亮一稽首道:“贫道天风!”

  赤脸空手道土接着也稽首道:“贫道天雷,刚才因心急收回师门之物,冒犯小施主,心中实感愧歉,尚请小施主原谅!”

  南宫亮见别人立刻认错施礼,反而一怔!

  蓝衣少女冷冷一笑,抢口道:“前倨后恭,必有企图,‘清真观’的道长,果然皆是能伸能屈之辈!”

  二位道士闻言脸色微显愠怒,天风道长嘿嘿一笑,道:“贫道师兄弟与这位施主说话,姑娘大可不必妄逞机锋,卖弄口舌!”

  天雷道长走近一步,道:“小施主请示姓名,贫道等亦好称呼!”

  蓝衣少女倏然身形一晃,如穿花蝴蝶般挡住天雷去路,咯咯娇笑道:“天雷道长,你不必妄费心机,有我在此,你休想抢得杨枝甘露。”

  南宫亮一肃脸色,反手一掌,向蓝衣少女撞去,喝道:“既是‘清真观’之物,就应还给人家,岂可强横霸道!”

  蓝衣少女娇躯闪出三尺,娇叱道:“你疯啦!”

  天风道长神色一喜,道:“小友义风可嘉,如蒙赐还,大德永感!”

  蓝衣少女急喝道:“傻瓜,杨枝甘露,产干南海极限之泉,百年难得一滴,练武之人,服食一滴,足抵十年苦修,这等奇宝你怎可拱手奉人!”

  南宫亮心中暗忖道:“我一口气之下,怕不服下六七滴,怪不得一跃之下,竟达七丈有余”

  想到这里,也不理蓝衣少女,长长一叹,对天风、天雷道长一拱手,道:

  “道长是否能告知何以贵观镇观之宝,会落入别人手中?”

  蓝衣少女咯咯一笑,接口道:“是家父盗来的,但家父并不稀罕,不过欲以此与‘清真观’交换一样东西而已!”

  南宫亮心中奇道:“世上难道还有比‘杨枝甘露’更加珍贵之物?”

  他心中正自纳罕,天雷道长已道:“小施主义风亮节,能自堡中盗出,谅必大有来历,敢请先赐还铜鼎甘露,再示大名,也好让贫道回禀答谢!”

  南宫亮手捧铜鼎肃容道:“前辈好说,晚辈姓名暂时不便说出,铜鼎甘露并非在下盗出但是”

  他想到自己已将甘露服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期期艾艾道:“此鼎交还前辈,但因在下不知鼎中”

  语尚未完,蓦地眼前人影一花,一条手臂电闪般向铜鼎攫来。

  南宫亮目光一闪,心头大怒、急忙咽住语声,左手一招“裁脉手中”的“横断东流”,向那条手腕扣去。口中喝道:“好不要脸!”

  蓝衣少女想不到突然出手之下,竟被南宫亮一招截住,娇笑道:“你暴殄天物,我却不想心愿落空!”

  身形斜闪,手法一变,改抓为拂,改攻南宫亮右臂“曲池”穴。

  这一招变化迅速,来势奇诡已极,饶是南宫亮功力已脱胎换骨,但对敌经验不足,不由心中一惊,晃身暴退。

  突然,一道银虹划身而过,射向蓝衣少女,并闻一声沉喝道:“姑娘如不停手,休怪贫道以大欺小,联手出击了!”

  蓝衣少女一击不中,身受剑袭,只得一晃而退,口中却咯咯娇笑道:“要打架别忘了姑娘撮口一啸,堡中高手立可尽出包围,二位前辈功力再高,也休想闯得出去!”

  出手阻击的天雷道长闻言果然身形一停,怒哼一声,道:“清真观威震天南,岂是易欺之辈!”

  他口中虽然这样说,却无出手之意,只因志在收回“杨枝甘露”,不想惹出麻烦。

  但是蓝衣少女口齿却毫不放松,接口娇声道:“清真观虽威震天南,别忘了此地是中原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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