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旁敲侧击寻知音 [7]
文束玉当然看到销魂娘子是在他之后进来,文束玉这样问,目的正是为了不想深究,所以,销魂娘子如此一说,他立即皱皱眉头将话题引开。
文束玉下一步行动是:放火烧山!
在众剑手忙着放火之际,那位金陵分宫主江一鸣走过来悄悄拉了文束玉一把。这一着,早在文束玉意料之中,他下令烧山,必能加强这位特殊人物对他的信赖,对方一定先在他面前告密,告准了,无话可说,否则,将来他自己就会给一并告进去。
文束玉佯作会意,缓步离开火场。
在后山林中,那位江陵分宫主一五一十地说了,文束玉这时本可以自己动手,但是,他不清楚余下的二十多人中,是否全部靠得住,还有一个销魂娘子,也在顾忌之列,贸然行事,总觉不妥。
所以,文束玉在听完后,只好显得很意外地道:“有这等事?这厮莫不是真的灌多了黄汤吧?待本座再详细考查一下,虽说人才培植不易,但如果真有叛我之心,也就说不得了!”
当天午后下山,取道前往长安,天黑后抵达骊山脚下,文束玉宣布:“出宫以来,大家都很辛苦,后天才是会师之期,大家不妨上山洗洗温泉,吃喝吃喝,好好享受一番!”
文柬玉暗示冯子都留下来,随后,文束玉悄声问道:“赵镇海是你要他这样做的么?”
冯子都摇摇头道:“我们之间虽然处得很相近,但小弟之真正身份,这位赵兄却不知道,这一次全是他自动感发,小弟早就说过了,此人酗酒,并非无因,他不满天龙帮之作为,非自今日始,所以说,此人大有可用。”
冯子都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副座必须尽速设法,此人经过一闹,处境已很危险。”
文束玉道:“冯兄以为这人一定没有问题?”
冯子都肯定地答道:“是的,小弟可以担保!”
文束玉又道:“此人之武功,比起那位江陵分宫主来怎么样?”
冯子都沉吟了一下道:“也许强一点。”
文束玉注目道:“假如两人动上手,他能不能稳置那个江一鸣于死地?”
冯子都笑了一下道:“那就得看他喝多少酒了。”
文束玉嗯道:“此话怎讲?”
冯子都又笑了一下道:“小弟适才之估计,系就常情而论,但我们这位赵兄却是愈醉愈勇,假如喝足老酒,小弟敢说全队中很少会有人是他对手!”
文束玉不信道:“真的?”
冯子都笑道:“我骗副座干什么。”
文束玉点头道:“好吧,你等下去鼓励他闹事,为安全计,暂时可不必透露太多,先让他喝酒,到适当时机再告诉他:说你看到江一鸣在本座面前告密。本座则避去后山,等事情过去再着人来报告。”
冯子都领命离去,文束王也离群走向后山另一处温泉浴室。
文来玉刚刚走进一个房间,房门上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剥啄声,文束玉转身问道:
“谁?”
门外低应道:“报告副座,是……我。”
文束玉一时听不出来人是谁,但从口气上,他知道可能是队上剑手之一,于是回答道:
“门没闩,自己进来。”
房门推开,一条人影闪了进来,来人入房后,身子一转,跟着咋的一声将门闩紧紧推上。
文束玉看清之下,不禁讶然失声道:“解护法,你,”
销魂娘子抬头嫣然一笑道:“副座不必惊惶,卑座来,只是向副座请教一件事,得到答复后,一刻不留,马上离去!”
文束玉稍稍安心,问道:“要问什么事?”
销魂娘子脉脉望出一眼道:“想请教副座,一个人活在世上,是不是一定得事事讲信用?”
文束玉不假思索道:“这个当然,古人有言:人无信不立销魂娘子头一点,拦着道:“这就够了!现在请问副座当日要春桃向卑座求援时曾答应什么来着,该项诺言要不要履行?”
文束玉口一张,期期道:“这,这……”’
销魂娘子侧目道:“这件事例外?”
文束玉急不择言道:“谁说过了?”
销魂娘子突然一扑而上,文束玉冷不防此,竟给一下推倒炕面,销魂娘子比起七巧仙姑来,媚功显然要高明得多。她将文束玉推倒,虽然一颗芳心已在腾腾而跳,却仍能尽情抑制,不去忙着采取进一步行动。
她只是半闭着眼,轻轻抚着文束玉的面颊,用一种近乎梦吃,如泣似诉般的声调,哺哺额语着:“奴家没有奢望……一如约言……你是男人……这……对你……不会有任何损害,无碍人格无污清白……你只是在履行君子之约……你如不是出于自爱,也不会有今天,但是……话虽如此,这样……对奴仍是一种恩赐……奴会永远感激……除非您愿意,奴决不会勉强您作进一步施舍……”
无论动刀,动弹,或是拳掌,今天,在文束玉而言,可说都不是什么难题,但是,对付像销魂娘子这种有着玄狐一般媚功的女人,文束玉就显得狼狈不堪了。
他因为有着一股子书卷傻气,总觉得对付这女人不能像对付七巧仙姑那样,在必要时不妨采取激烈手段。
他的想法是:七巧仙姑完全是放纵的片面的男女之欲,这女人则不然,至少他文束玉也该有着一部分责任,当初他如果不答应给她一次温存机会,他相信这女人今天不会有这种胆子。
文束玉这一犹豫,不啻给予销魂娘子一个施展良机,在几经逗拨之下,文束玉逐渐不克自持……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店家的声音道:“是的,就是这一间。”
接着是“张龙”的敲门声:“副座在不在里面?快请起来,前面出事了,赵镇海护法与江分宫主不知因何事忽起冲突,众人拦阻不及,赵镇海护法一掌就将江分宫主打倒在地,接着又是一脚,可怜江分宫主竟尔丧生……”
文束玉头脑一清,不禁惭愧无地,今夜之事瞒得了别人决瞒不了欧阳喜这妮于,而他,最难交代的也就是这妮子一人,这还不算,万一妮子将来再拿这事去跟夏红云、上官兰他们讲起来,如何是好?
文束玉为怕妮子误会他和销魂娘子已经怎么样了,闻言之下,忙自炕上一跃而起,同时迅速过去将门闩拔出,以表示:你瞧吧,我衣服还穿得好好的。
欧阳喜偷偷朝他扮了个鬼脸,文束玉脸孔全红了,搭讪着道:“你说前面怎样了?”
欧阳音咳了一声道:“原来副座还没有听清,好的,那么就让小的再说一遍。”
文束玉忙道:“不,我,本座是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欧阳喜拖长声音道:“是今天晚上刚才发生不久的事,假如副座抽得开身,最好马上赶去前面处理一下广房中,销魂娘子并不清楚外面这名天天弟子已非真身,这时仍想遮掩,所以,她在文束玉开门时,娇躯一滚,迅速贴向一角。不一会,文束玉与欧阳喜走远了,这位淫娃这才痛定思痛,坐起来恨骂道:“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会选在今夜……”
在走向前山的盘道上,欧阳喜四顾无人,掩口低声道:“‘副座’好事受阻,心里怪不舒服吧?”
文束玉发急道:“什么话?”
欧阳喜一咳道:“不像话!咳,咳,的确,‘小的’绝对相信,就是我刊晚一步来,您,‘副座’也必然会自动打开房门的,人非圣贤,孰能闷在房里一辈子!”
文束玉深深一叹道:“不谈了,这次就算我错好不好?”
欧阳喜脸孔一偏道:“我不是云姐和兰妹她们,向我认错做什么?”
文束玉突将欧阳喜玉腕一把抄起,涎脸道:“且不论你是谁,务乞第一个先行答应,对今夜这段,以后绝对不再追究!行么?”
欧阳喜双颖一热,甩腕薄嗔道:“放开你的脏手!”
文束玉握得更紧,笑求道:“承认双手已脏,因为现下本来就不是处身在一个干净的环境里但敢保证,一颗心仍然是洁白的。你如不答应,就请用刀割,我是不放定了!”
欧阳喜又羞又急,跳脚道:“你就不怕别人瞧见么?”
文束玉不为所动,笑笑道:“假使今夜这件事第一个就不能取得贤妹谅解,其余任何事,对愚兄均将毫无意义可言,愚兄是否能说到做到,贤妹不信,尽可一试!”
欧阳喜脱口道:“死人,真笨,我们要不是从鬼斧老儿口中得知你曾对这淫妇许下此一条件,谁想到要进来?”
文束玉一啊,连忙松手作揖道:“原来如此,真是感谢不尽……”
欧阳喜因一时情急而脱口道出真相,既恼且悔,当下恨恨一跺足,抢先朝前山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