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前辈,救命治伤之大恩大德,在下不知怎样才能报答,请受在下一礼。”
黄天朗诚敬地朝阳山神姥大礼叩拜。
阳山神姥慌忙闪身离座,摇手道:
“快别这样,折杀老身了,丫头,还不快扶黄少侠起来。”
黄天朗却固执地道:“前辈若不受在下此礼,在下跪着不起来。”
直直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米天香上前欲扶他起来,也被他拒绝了。
阳山神姥见他心诚意真的,知道若不受他一礼,他真的会跪着不起来,只好道:
“好吧,老身厚颜受你一礼。”
说着,坐回椅上。
黄天朗恭敬地叩拜下去。
阳山神姥忙道:
“好了,老身生受了一礼,你起来吧。”
黄天朗这才站起来,垂手站着。
米天香见他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丫头,你笑什么?”
阳山神姥明知她是笑黄天朗,仍然装模作样地瞪眼笑骂一声。
米天香抿嘴忍笑道:
“师父,他那个样子,谁看了也会忍俊不禁,除非是天生不会笑的人!”
“丫头,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阳山神姥语气虽然严厉,但眼中却尽是笑意。
米天香伸了一下舌头,苦着脸道:
“师父……”
“丫头,你不说话,为师不会说你是哑巴的!”
阳山神姥轻叱一声,继之转对脸上有点讪汕的对黄天朗道:
“黄少侠,那丫头口没遮拦的,你不要见怪,快请坐下,才好说话。”
黄天朗谦谢一声,才坐下来。
阳山神姥脸容一正,目注黄天朗道:
“黄少侠,你怎会惹上那妖人的?”
黄天朗被阳山神姥这一问,想起昨晚那可怕诡异情景,不禁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忙吸口气,说道:“在下只是不忍看到那位经已遇难的道长被那些异物所害,故此忍不住出手救助……”
将昨晚在睡梦中,被怪啸声惊醒,好奇之下,循声往看,发现那中年道人与那妖魅在恶斗……及至自己险遇那妖魅噬咬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向阳山神姥师徒说了一遍。
阳山神姥听完黄天朗的述说,舒口气道:
“原来是这样的,少侠仁心侠胆实在是值得钦佩。”
黄天朗忙谦道:
“前辈谬赞了,在下虽然顽劣,但恩师的教诲不敢忘记,在下只是遵照恩师的教诲去做吧。”
阳山神姥听得暗暗点头,忖道:“此子天性仁厚忠孝,也不枉我冒险救他一命。”
心中对他顿生好感。
“少侠,不知令师是那位高人?”
黄天朗肃容恭声道:
“前辈,在下恩师黄山……”
“莫非是黄山侠隐闻仲谦?”
阳山神姥脱口截道。
黄天朗讶然道:
“正是家师,前辈莫非与家师有旧?”
“说不上。”
阳山神姥笑道:“说起来,不过在三十年前,于泰山观日峰上,与令师有一面之缘。”
一顿,喟叹一声,感触地道:
“一晃眼,便是三十个寒暑,日子过得真快啊,令师好么?”
黄天朗忙恭声道:
“前辈有心了,家师安泰如昔。”
“咱们都老了,也不中用了。”
阳山神姥叹息一声。
“令师好眼光,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
黄天朗想谦说几句,却被米天香抢着顿足道:
“师父,你老人家这样说,岂不是说,香儿不好么?”
米天香这一撒娇,可将阳山神姥与黄天朗都逗得笑了,阳山神姥笑骂道:
“好丫头,你就是会强词夺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为师可没有说你不好啊。”
米天香不依地道:
“师父,你老人家不疼惜香儿了……”
阳山神姥疼惜地道:
“丫头,为师只得你这一个徒儿,不疼惜你,疼惜谁?
你再不好,也是为师的徒儿啊。”
“师父,你老人家这不是亲口说徒儿不好么?”
米天香狡黠地顿着脚道,眼中却尽是笑意。
“丫头,你就是会使刁,好了,为师说不过你了?”
阳山神姥无奈地道,接着脸色一正。“丫头,闹够了,现在该说正经的!”
米天香伸伸舌头,立刻闭上嘴巴。
黄天朗开声道:
“前辈,那位妖人到底是什么人,前辈可识其人?”
阳山神姥被黄天朗一问,神色立刻沉凝起来。
“黄少侠,老身要是不识其人,也不会插手冒险将你救出来了,不怕对你说,此人法力之高,老身也难望其项背,老身昨晚能够安然无事救你出来,可说是意想不到。”
黄天朗听得心中悚然,疾声道:
“前辈,可否赐告此人之大名及来历?”
阳山神姥道:
“此人姓曹,名法唐,自号阴灵神君,出身于凉山僵尸门,精擅驱妖役鬼法,一身邪法,已有小成,老身还是在半年前,才知悉此人隐居于野狼岗,本欲将之除去,无奈在动手之下,才知此人法力犹在老身之上,那一次要不是老身见机得快,借风遁而走,只怕便脱不了身,丧生在他的磷火赤毒掌之下。”
黄天朗听阳山神姥不动声色地道来,他却联想到昨晚之诡怖妖异,由此而想到,阳山神姥那一次与那阴灵神君之战,一定是非常凶险,惊心动魄的了,因之,他的心底禁不住升起一阵阵寒意与失望。
因为,在他的想像中,阳山神姥既然能够将他从那妖人的手中救走,那么,她的“法力”也一定不错,而且身手很高,那就有希望将那妖人歼除,令到这一带太平无事。
如今听阳山神姥这一说,那岂不是任由那妖人肆虐,一旦待他所练之邪法大成,而他手下的异物亦大成气候,那岂不是无人制服得了,为害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