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宇内神医 [7]
阎亮一匙不够,连吃三匙,朗儿一旁笑道:“阎师伯吃上瘾了,你该把那册‘天罡杖诀’,赏给朗儿了吧?”
阎亮伸手人怀,摸出一本绢册,向朗儿所立之处,凌空掷过。
朗儿才把这“天罡杖诀”接在手中,方古骧也取出一本薄薄小书,递向朗儿笑道:“这是一册‘醉八仙拳图解’,也一并送给你吧!”
朗儿大喜接过,阎亮向方古骧叫道:“方兄你怎不尝尝,这所谓‘四妙羹’,着实具有‘香、浓、鲜、滑’四妙,可称妙得紧呢!”
方古骧见阎亮这样夸赞,刚刚举起汤匙,突然听得诸葛兰在里面娇笑叫道:“方老人家、阎老人家,这位淳于老人家,真不愧今之华扁,有‘小仓公’之号,你们看,我已能下榻行动了呢!”
随着语声,眼前一亮,诸葛兰业已面含微笑,与淳于慈一同走出内室。
原来,淳于慈已用精巧手术,把诸葛兰的左臂,紧紧绑扎吊好,使她纵然行动,也不会对肩头伤处,有甚影响!
淳于慈目光一扬,瞥见桌上那碗“四妙羹”,和那盘“奇香风肉”,不禁向朗儿皱眉问道:“朗儿,你为你两位师伯,准备的是什么下酒之物?”
朗儿应声答道:“是一碗‘四妙羹’,和一盘‘奇香风肉’!”
淳于慈脸色深沉,怒声骂道:“这是你发明的东西,两位师伯,怎吃得惯……”
朗儿笑嘻嘻地,接口说道:“两位师伯不单吃得惯,并吃得大为高兴,还给了朗儿一本‘天罡杖诀’,和一册‘醉八仙拳图解’,作为赏赐呢!”
淳于慈顿足骂道:“胡闹,你再敢胡闹,我定把你逐出门墙,还不赶快滚去,好好整治一些上等酒菜,为你诸葛师叔接风,并向方阎二位师伯,谢恩赔罪!”
朗儿见师傅似是真发脾气,不敢再复顽皮,一伸舌儿,退往厨下。
阎亮吃得有味,几乎把一碗“四妙羹”,业已吃掉半碗,如今听得淳于慈这样一说,遂起了疑心,不敢再吃,眉头微蹙问道:“淳于贤弟,这‘四妙羹’,和‘奇香风肉’,究竟是何物所制?”
淳于慈所答非所问地,长叹一声说道:“这小鬼是个被弃孤儿,为我拾得,加以抚教,姿质尚佳,极为聪颖,尤其对于饮食一道,特富天才,具有易牙手段!”
阎亮叫道:“淳于贤弟,你且慢夸那小鬼,我问的是这‘四妙羹’,和‘奇香风肉’……”
淳于慈仍然答非所问地道:“若以鸡鸭鱼肉等美味之物,制成佳肴,并不足奇!朗儿却能用草根、树皮,甚至于蜈蚣、蝎子等,去其苦而存其甜,去其毒而存其鲜……”
话犹未了,阎亮便怪叫一声接道:“我的天,那碗‘四妙羹’中,莫非有蜈蚣蝎子?”
淳于慈脸上一红,欲语未语。
方古骧看出不对,因自己尚未吃那‘四妙羹’,遂指着那盘“奇香风肉”,向淳于慈问道:“淳于兄,这盘‘奇香风肉’,既非猪牛羊,又非鹿、獐,究竟是何物所制?”
淳于慈不能不答,而又有点不好意思,慢慢说道:“是……是风干鼠肉……”
“鼠肉”二字入耳,诸葛兰掩口微笑,阎亮则作了一个干呕!
方古骧也觉胸中有点恶心,赶紧饮了一杯“横溪春色”,勉强笑道:“这‘风干鼠肉’不腥不臭,确具奇香,倒是相当好吃!”
阎亮又作了一个干呕,向淳于慈叫道:“贤弟快说,这碗‘四妙羹’中,何谓‘四妙’?”
淳于慈本想保密,但被阎亮*得无法,只好嗫嚅说道:“所谓‘四妙’,就……就是把‘蚯蚓、蚂蚁、螳螂、蜗牛’四者,一齐剁碎……”
阎亮听了“四妙”本质,再想起入口时的那点淡淡腥味,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把刚才所吃的“人间绝味”,统统还席,吐得满地都是!
诸葛兰忍俊不禁,笑得花枝招展,连呼腹痛!
淳于慈见阎亮几乎连苦胆都吐了出来,不禁脸上挂不住地,厉声怒道:“这小鬼太以可恶,我非把他……”
方古骧苦笑一声,摇手说道:“淳于兄,不要发怒,这只怪阎兄太以嘴馋,吃得过猛!其实这‘四妙羹’的材料虽然可怕,但根据阎兄的那副吃相看来,滋味可能真不坏呢!”
阎亮哭笑不得,向方古骧愁眉苦脸地,翻着白眼说道:“方兄,算你运气,你不曾尝着这用‘蚯蚓、蚂蚁、螳螂、蜗牛’剁碎合制的‘四妙羹’,怎么还……还来拿我开胃?”
方古骧竭力避免想起“奇香风肉”,故而专谈“四妙羹”,“呵呵”笑道:“谁说我不曾享受,我看了阎兄适才那副饕餮吃相,以及听了你称赞羹汤具有‘香、浓、鲜、滑’等‘四妙’之语,业已颇有精神领略,只是略逊于阎兄的实际体会而已!”
说至此处,长叹一声,仿佛感慨无穷地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可惜,良机一失,难得再来,我这一生之中,要想尝尝‘蚯蚓、蜗牛’等,究竟是何风味?只怕是无指望了!”
诸葛兰笑得几乎语不成声,指着方古骧,连摇螓首说道:“方老人家,你……你……你……”
阎亮也恨得牙痒痒,要想对方古骧加以反击,却苦于找不出有力资料!
但听完方古骧最后一语,阎亮忽似灵机一动,怪笑说道:“方兄,你虽然不曾尝过‘蚯蚓、蜗牛’,但对于‘风干老鼠’的味道,总亲自体验了吧?”
这一着恰好击中要害,方古骧纵令内功精湛,也忍不住心头泛呕,“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酒菜混杂的奇香物品!
阎亮见自己反攻之语生效,不禁极为高兴地怪笑叫道:“方兄,这就叫‘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次我们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不分彼此了吧?”
这时,朗儿又捧了一盘风肉,和一碗羹汤走来,放在桌上,并添了一坛“横溪春色”。
方古骧目光注处,大吃一惊叫道:“怎么?又……又是一盘赤红风肉,和一碗香浓羹汤?”
诸葛兰秀眉微轩,向朗儿含笑问道:“小兄弟,你这回所整治的,是什么菜儿?该不是‘奇香风肉’和‘四妙羹’吧?”
朗儿答道:“正是!”
这“正是”二字,把诸葛兰、方古骧、阎亮均自听得怔住。
阎亮首先觉得吃不消地,向朗儿失声问道:“朗儿老弟,你……你说什么?这……这两样菜儿,仍然是‘四妙羹’和‘奇香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