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激怒长枪门 [5]
童中沉声道:“在哪儿?”
话声中,他已惊异的又道:“王八蛋们竟也摸来了。”
不错,来的正是长枪门门主“铁掌震八方”沙宏基。
原来那日于思明把七匹驮着包松、韩昌等七具尸体的马,带到直往泰安镇的官道上以后,七匹马似对这条直通泰安镇的道路十分熟悉,没人牵着照往前走,加以每匹马皆被拴在一起,天未黑便走到了泰安城外。
七匹没人指挥的马,刚到城外,便立刻引起人们注意,马身上有记号,一看便知是长枪门的马。
这时候正有三个长枪门的人从城内走出来,准备在运河码头上船,一见这些马匹,不见有人,立刻知道出事,三人便拉着七匹马直到西城附近的长枪门总舵。
沙宏基正在长枪门总舵对一众兄弟交代事情,见七匹马自街上转向这面,以为是包松七人回来,便立刻迎过来。
牵马的三名弟兄已高声大叫:“不好了,包把头七人不知去向了。”
沙宏基是个橘面大汉,双目赤红,鬓角长发泛红,双手既粗又大。
他猛的迎上前,抓住那人,怒道:“你说什么?”
那人忙禀道:“我三个刚出城,就遇上这七匹马,只是不见包把头他们七人的影子。”
望着马背上的大木箱子,沙宏基沉声道:“卸货,马匹牵回马厩。”
立刻就见五十多人,大伙挤着把马背上的木箱子往地上放,突然有人叫道:“不好了,箱子是空的……”
沙宏基正自一愣间,又人有惊叫道:“不好了,箱子上面有血……”
沙宏基刚要扑过去,有人已掀开一个大木箱,只见那人高声大叫:“门主,快来看!”
沙宏基已是怒火三千丈,回身走到那人身边,道:“你发现什么了?”
只见那人指着木箱里面,道:“门主,这上面有字。”
沙宏基低头看,边念道:“小小的教训。”
就在他刚念完,忿怒的一掌拍去,“叭”的一声,木屑纷飞,一只大木箱已被他震得粉碎!
便在这时候,已有人相继惊呼起来:“好狠毒,尸身全塞入木箱内。”
不旋踵间,七具尸体全被抬出木箱外面,光景可不正是长枪门第三船队的大把头包松等七人。
沙宏基猛的一跺脚,高声道:“快找连大忠启开刑厅,把帮马涛叫来。”
他吼声刚落,一个冬瓜型粗汉已到了沙宏基面前,道:“门主,你有吩咐?”
沙宏基指着地上七具尸体,双目喷火的吼道:“马上仔细看!他们是如何死的?”说完便大步直往正门走去。
沙宏基命人启开刑厅:这在长枪门是大事,他们只有在遇上难决之事,便要召集重要把头,大家共研共决,而召开议事的增点,便没在长枪门后院的那间极端神秘的刑堂内。
沙宏基返回屋内,马上穿上一件大灰色长衫,只见长衫袖口上方各绣着一枝银枪,供案上取下一只丈长银枪,使立刻往后院走去!
他刚走到后院,已见数十名弟兄列队分站两边,掌刑执事另连忠早双手下垂,恭敬的立在刑屋门口。
怒容满面的沙宏基,几乎全身哆嗦,咬牙欲碎,他走地有声的直入刑屋中,已见正中一张巨型长案两边坐了九个人,沙宏基大步往中央走,九个人已站起来齐声道:“恭迎门主。”
沙宏基在正中一端站定,他一掌拍在长案上,吼道:“先别坐下来,为死去的好兄弟们闭上眼,默念一会。”
十个人皆低下了头,沙宏基的双日已见泪水下垂,滴出的泪水无声似有声,泪水在每个人的心叫,激荡不已。
门外,长枪门总管司马涛已走进来,见了这般光景,未敢迎前禀报,也默默的站在一旁,直到沙宏基猛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他才小心的走上前去,道:“禀门主,七个人为利刃所杀,手法狠毒,下手皆在致命地方。”
沙宏基未坐-下,他指着面前的人,道:“先说,你们可曾在外面惹过什么是非,得罪了什么利害人物?”
所有的人皆是一阵摇头……
这时第一船队大把头“快枪”方一炮沉声道:“门主,我们长枪门兄弟的血岂有白流?
一定要找出凶手为死去的包松他们报仇。”
第二船队大把头“扛里蹦”褚彪性情最足暴躁,他那双手虚空劈抓,十根指头“格格”响的叫道:“操他娘亲,哪个王八蛋敢同老子们作对?
如叫老子揪住,看不挖心掏脑吃他的肉,我褚彪便是龟孙子。”
沙宏基沉喝,道:“别尽着喊叫”,我要你们拿注意出来……”
一边,刑堂执事连大忠缓缓道:“提起敢与我长枪门做对的,放眼江湖大概也只有常德府凤凰口的黑龙会,但我们与黑龙会向来河水井水两不犯,他们没理由整我们冤枉吧……”
那连大忠属于主掌刑堂执事,他身边有三个杀手,也是厉害人物,平常被人尊称刑堂副座,这时其中一人面向沙宏基,道:“门主,从死的兄弟尸体看,大概死去不超过一天,我们再从马匹的速度看,屠杀的现场不会超过百里……”
这人说的头头是道,所有的人全把目光集中在他脸上。
接着,他又沉声道:“属下饲有一头黑犬,这狗十分灵性,我立刻牵狗先找出现场,自然便能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沙宏基点头,道:“那就由你们同连执事去进行,一有消息,马上禀报。”
连大忠闻言,便立刻率领二十名刑堂兄弟,伙同三位副手走出这间石砌大屋。
就在大门下面,连大忠对那副手,道:“左妙山,你那条黑狗管用吗?”
只见左妙山撮唇一声尖锐口哨,斜刺里窜出十条黑狗。这条黑狗扑到左妙山身边,摇头摆尾咕咕叫,早被左妙山一把拉住狗脖子皮带,一行人到了停尸地方,左大山便把黑狗往尸体旁一同磨蹭,这才急急拉着黑狗走出大门外。
后面,连大忠问道:“左妙山,行吗?”
左妙山已拉着黑狗顺着大街往城外跑,边回头道:“没问题,连执事,我们跟着它走,准错不了。”
那黑狗出得泰安城,果真顺着大道往前跑,天色灰暗,左妙山不敢松手任那黑狗跑,小心的牵着绳子在后面追,从天黑跑要四更天,只见黑狗在路边尽打转,左妙山还以为找到现场,不料附近有一条小山径,黑狗便立刻往那山径上跑去。
于是--
后面,刑堂另一位副座公冶羊已喘息的道:“老左,别跑了难不成我们大伙陪你出来蹓狗呀。”
公冶羊后面,瘦高个子的大汉叫盛仁,平日里似个冷面判官,从不多开口,但这时也不由沉声道:“左妙山,你他奶奶的可要给我听清楚,如果这黑狗乱跑一气,回去我就吃狗肉。”
此刻--
左妙山心中也开始在嘀咕,自己真的不该给自己找麻烦,拉着黑狗整夜跑,如果真的找不到凶案现场,那可是件丢人现眼的丑事。
抖着绳子,左妙山也骂起来:“畜牲,你要是不把凶案现场找出来,我不剥下你的狗皮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