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2]
“这……”
“你最好另带几个人接近他,别让他知道你是武道门的人。”
“唔!值得一试。”她欣然同意:“我还真的心甘情愿值得做他的侍女。”
“呵呵!做大小姐做腻了。”五湖游龙打趣她:“你是有福不知道享呀?”
“啐!你少给我贫嘴。”她更脸红到脖子上了,举步急走以掩饰窘态。
她不但甘心做罗远的侍女,甚至心甘情愿做罗远的女人。罗远戏弄她时,她气得发疯。
在桐柏山历险时,她就有弄假成真,想做罗远的女人了,经过一连串的风波,她希望做罗远女人的念头更强烈了。
南阳府城很小,周围六里多一点点。从东门口至西门口,四方城的直径仅有一里多而已。
城小,街道却宽,可通车马,因此街宽而街道少,分区毫不复杂,只有小巷的名称稍复杂些。东南西北四大街,加上府前街和府后街,简单明了。外地人进了城,一问便知身在城的哪一处角落,不至于迷失跑错地方。
天黑城门关闭,断绝城内外交通。三更夜禁开始,平民百姓一律不许在街上逗留,犯禁被捉住.不被枷号示威,也将被打廿记刑棍。
城外包括门外四关,是没有夜禁的,因此旅舍大多数集中在城外,旅客赶不上宿头,半夜到达也可以找得到客店投宿,在城内就无法自由活动了。
城外的街市,以东关外与南关外的街市最繁荣,夜市直维持至四更初,半夜仍有零星旅客抵达。
九幽门的人不敢零星在外走动.夜间外出更为危险。因此天一黑,高升老店九幽门的人戒备森严,谁也不敢冒险外出走动。打听消息,全靠地方蛇鼠供给。
白花蛇脑满肠肥,武功还不配称二流,称三流已经相当勉强了,那敢夜间在关外的市街走动?
他的内堂外堂两总管,管理陈家大宅的内外事务,两人的武功算是第一流的,比宅中的护院保镖高明些,一年到头里里外外奔忙,是白花蛇的得力臂膀。
在江湖称英雄道好汉的,武功一流也只能算小有名气的人物,与那些大师级的高手名宿相比,不啻小巫见大巫,见面就矮了一截低了好几级。所以,京华秀士一进陈宅,就成了太上皇;京华秀士的武功是超拔的。
主外的大总管叫双尾蝎陶如山,曾经与京华秀士打过交道,指出元妙观夜间埋伏袭击,是某些仇家的嫁祸阴谋,替白花蛇辩护,表示清白与陈家无关。
指挥蛇鼠打听消息,是双尾蝎的责任,他自己也马不停蹄在外奔波,废寝忘食累得要死。为了陈家的安全,他必须使尽所有的神通。
傍晚时分,南关外市街闹哄哄,抵埠的旅客不断涌入,车、马、轿、驴挤满街,客店食摊酒坊人满为患。
双尾蝎带了两名打手,在太白酒坊占了一桌,不许别的食客接近,豪霸的气概十足,忙了一整天,累得浑身尘埃,汗臭刺鼻,晚上还得走动,无暇赶回陈家大宅歇息进食。
酒菜上桌,先狼吞虎咽半填肚皮,再慢慢喝酒,一面喝一面发牢骚怨天尤人,对那些外地来的英雄好汉,少不了又咒又骂满口粗话。
偏偏有人不识相,不在乎他这位本城爷字号人物。五短身材姜黄脸的一个小伙子,在不远处的一桌狠盯着他,那亮晶晶的健康明眸,被他看成是故意轻视他的可恶目光,用目光耻笑他正在走霉运。
“赶他出去,狠狠揍他一顿,可恶。”他向右面的打手叫吼:“最好丢在马粪上。”
“总管,不必。”打手比他冷静,大概不需劳心:“有人要对付他,咱们可以隔岸观火。”
果然不错,近走道一桌的四名大汉,突然分两路走向那位小食客。
一声轻笑,小食客像老鼠般窜出门外一闪不见。四大汉衔尾追出,也一闪不见。
“客官,酒……酒菜钱!”两名店伙计也怒叫着追出,把小食客和四大汉看成吃白食的。
“那是什么人?”双尾蝎怒问。
“高升老店那位秀士的打手。”打手泰然自若:“他们看出那小鬼可疑。”
“可疑就动手捉?他娘的!他们是这样办事的?未兔太不上道了吧?”
“这就是他们办事的手段。”打手冷笑:“所以就凭一点点可疑征候,就打上门来胁迫老太爷,这哪像闯道的英雄人物?简直就比强盗还要横蛮卑劣。”
“狗屁!他娘的!”
又有不识相的人找上他,走霉运的人祸事会接二连三,所以说祸不单行。
这位不识相的大汉又高又大,脸色苍黑虎目湛湛,穿得槛缕像个于粗活的伙计,伸出的大手呈现有力的线条。这种人,是天生的打架好材料。
“嘿嘿嘿……”大汉发出一阵怪笑,在对面拖出长凳大马金刀落坐:“陶爷,你他娘的替别人跑腿,还真勤快呢,怎么啦,脸色不太好,冲了那位太岁啦?”
左右两打手倏然站起,手要伸出揍人了,但手刚伸出,突然僵住了。
大汉手中,有取自桌上的盛酒锡壶,双手一合一张,酒壶成了湿泥壶,搓、揉、拉、捏……最后成了碎屑,像沙子般漏满桌面。酒,似乎早就干了。
锡壶带软性,没错,但想以一双肉掌,像捏泥人似的搬弄,谈何容易,双手毕竟不是火炉,那能熔掉锡壶?性软,更不可能碎成细沙。
两打手感到大热天,居然浑身发冷。这双手如果在他们身上捏弄,会有何种结果?
双尾蝎更是心胆俱寒,张口结舌如见鬼魅。
“你……你是谁?”他终于鼓起勇气问。
“我?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其实也不屑认识我:你我是活在不同世界里的两个人。我认识你好几年了,你却从来就没正式瞥过我一眼。总之,你陈家的人很坏,而且非常毒,但那不关我的事。”
“你……你要怎样?”
“我要知道这几天所发生的事,看你所说的,与我所打听到的,到底有何不同,何处有异。”
“这些事情……谁都知道……知道……”
“我刚到,我不知道呀,最重要的是,你为何替那些外人充眼线当打手,有必要吗?”
“不知是……是那些个天杀的仇家,玩……玩弄借刀杀人的毒计,把……把我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