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5]
迥大剑客石砥中没有想到这两个兄弟狂傲的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虽觉房小虹技击是罕见的一个高手,可是却也丝毫不惧,他冷哼一声,自背后伸手拔出寒光流矢的金鹏墨剑,在空中轻轻一颤,发出一声轻啸。他冷冷的道:
“蠢材,你动手吧,我虽然打不过你,但凭心中一点正气,也足以杀死你”
敢情他自己知道这战胜来不易,要想和对方打成平手都不可能,所以心中一惧,已将性命置于度外,房小虹不禁脱口道:“好剑,哥哥,你怎么不给我这柄剑夺来?”
在他嘴里好象掠夺却是天经地义之事,场中诸人听人逆耳异常,那个白发老妪恨恨地在地上跺了一脚。大煞手房玄铃嘿嘿一笑道:“我不是已将他约来了么,老实说,若不是他那杯剑不俗,我也不会那样看重他,小弟,剑和人都在这里,夺剑杀人全看你的了!”
房小虹嘿嘿一笑,道:“哥哥倒是想得妙,一切事都已经替小弟作主,好!要剑不要人也太是无礼,我就取他的性命就是。”石砥中这时当真是怒不可遏,长剑上斜,剑刃上泛起一道青朦朦的气光,他冷煞的道:“你出手吧!”房小虹不屑的道:“你这话又说差了,应该是你先动手,在六诏山我好歹也是个主人,哪有主人先动手之理”
石砥中愤不可遏,不再发言,凛然的一挥剑击了过去,寒芒吐出半丈之长,房小虹冷笑着一剑劈出,双方都是用的攻势。
寒光一闪而失,两人脚下都退了一步,房小虹的脸上泛起一层惊奇,因为石砥中所用的剑式,竟出乎意外的高明,这轻轻挥来的一剑,轻来空远,犹如浮光掠影,静潭沉壁,兼得动静二态真谛,却又溶合一体。
场中之人都是识货之人,骤见石砥中这种神奇幻化的一剑,逼人发出一声惊噫!暗赞这一剑神奇。房小虹看得神色略异,大声道:“这是什么招式?”
石砥中冷冷地道:“‘漠野孤鸿’这是我在大漠里领悟出来的”房小虹摇摇头道:“好小子,我把你看得太简单了!”他这时已收敛适才那种狂态,全心全意贯注在长剑之上,但见他长剑斜撩,轻灵的飞出一剑。
这一剑看似轻松,实在是杀机四伏,在那嘶嘶的剑气中,连着飘出三点寒芒,象品字形向石砥中身上飞来。石砥中这时满面紧张的紧紧盯住疾射而来的三点剑光,等那三点剑光,射到不及胸前一尺,他才反手撩出一剑,这一剑更是出人意料,平淡无奇中,竟能化腐朽为神奇,正好将对方迅快的一剑封了出去。
“叮当!”数缕火星迸激射出,剑声流矢于空中嗡嗡不绝,双方身形同时一震,这次是各自退出一步半,双方俱神色紧张斜驭长剑,却没有即时出手。剑势越慢越纯,两人都已得到剑技之妙,出手之间,缓慢的能使人窒息,尤其是行家的眼里,更是认为这是——场罕见的空前比斗,所谓名剑好求,高手更是少见,同样是两个青年人,又同样是剑道中难得楚翘高手,这就不容易遇见的大场面了,是故连那白发老妪也止住了抽泣,神色紧张的盯着场中。
东方刚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那白发老妪轻轻的道:“房素青,你还不设法赶快阻止两人”白发老妪房素青无可奈何的苦笑一下,随即暗然的摇摇头,她掩起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道:“你看两人动手的情形能分开么?这不是我所能办到的,如果我有这种本事,小弟也不会再闯江湖了!”
这是实情,以东方刚浑厚的功力,都没有能力将两个激斗的青年人分开,更何况说是别人了,房素青在六诏山虽是房家唯一能克制房氏兄弟之人,可是房小虹已经闯过他姐姐的那一关拦截,在六诏山有一条规矩,谁只要闯过大姐的第一关,谁就可以独行其事,任何人再也休想管束他了。东方刚黯然的道:“这么说令弟欲出江湖,已无人能管束他了?”“可以这么说!”
房素青泣然的掉下泪来,道:“大弟弟已把小虹教坏了,魔道已在小弟的心里生长,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若是我能下不得了手,六诏山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旁立的黑衣老人却上前道:“主人,老奴看只有请沙叔叔来一趟了”
房素青摇摇头,道:“没有用,沙叔叔不但不会来,就是来了也不会有多大的效力,小虹这孩子天生一身贱骨头,他虽然勉强的能留在这里,异日也有脱离我之心!”黑衣老人诧异的道:“尽一分力,做一分事,也许你叔叔会有办法的”
白发老妪房素青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在她想来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沙叔叔虽是六诏山唯一的尊长,可是此老最是固执,轻易不肯从练功洞府里走出一步,平常连这里都不来探望一下,更何况是来管闲事。
黑衣老人恭身一札,道:“老奴要去了,主人可千万小心应付,大少爷好象非常不善,他以你为忌,当心他害你”房素青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可不能在沙叔叔面前胡说。”黑衣老人连声答道:“是!”身形一晃,跃身拔了起来,但他尚未奔出五丈,已被身后的大煞手房玄铃发现了。
房玄铃一声怒叱道:“林福!“林福愕然的停下身来,显得非常畏惧,大煞手房玄铃寒着一张冰冷冷的脸,没有表情的走了过来。
他冷冷地问道:“你上哪里去?”林福一时答不上话来,颤声的道:“老奴,我”大煞手房玄铃目光如电,瞪着他,道:“你想去找那个老混蛋是不是,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和我大少爷作对起来,嘿嘿!你看来是不想活了”
白发老妪房素青再也忍耐不住了,她怒吼道:“大弟,你要做什么?”
大煞手房玄铃斜睨了她一眼,道:“我没有你这个姐姐,你不要管我。”
房素青一怔,气得全身直颤抖,很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虽知道这个弟弟心肠恶毒,却没有想到会这样绝情,连同胞的姐姐都不认了。”
她颤声的道:“大弟,你好象很恨我?”大煞手房玄铃厉声的道:“我当然恨你,爹爹留下那么多绝技神艺,你没有好好传我一招,却传给了小弟,就此一点,我已有杀你的理由”白发老妪哦了一声,象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似的,她愤愤的一声大笑,伸手一掌劈出,大喝道:“你勾引小弟原来是报复我。”
房玄铃轻轻一移,避过这一掌,嘿嘿地道:“当然,我要把你身边的人统统弄走,让你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守在这里,终日遭受寂寞之苦,要你孤苦终日”
房素青痛心之余,气得哇地哭了起来,想起自己含辛茹苦的将这两个没有父母的兄弟教养成人时,那股辛酸涌上心头,不克制的尽是眼泪,她凄凉的一声大笑,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为了你们连自己的前途都牺牲了,几十年教养你们,所换来的竟是这个,如不是爹娘临终托我”
原来房素青为着扶养兄弟两人,将自己的青春都葬在这清冷的山峰上,一心一意要使两个幼弟长大成人,好继承房家烟火,哪么多年的愿望,在这瞬时统统化为泡影,怎不令这个白发老妪伤心透顶呢!
大煞手房玄铃丝毫也不领这个情,他嘿嘿的道:“你这是活该,爹娘并没有限制你不嫁人,嘿嘿!你从小没有给我一丝温暖,只是对小弟一人好!”
那个黑衣老者林福这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强气,气得大吼一声,飘身冲了过来就打。他怒吼一声,道:“你这个东西,怎可对你大姐说这种话,她爱你深责之严,本有意继承六诏山的祖业,想不到你混帐至此,连这一点都不明白”
大煞手房玄铃举掌重重一挥,道:“你这个老东西,也敢教训我!”
这轻挥一掌甚是沉重,将林福重重的摔了出去。林福鼻青脸肿,自地上一跃而起,又扑了过来。房素青连忙喝道:“林福,你回来!”林福这时已将性命拼出去了,带着黄土,象一头大熊样的挥拳直上,嘴里依然喊道:“你不要管,我林福生命不值钱,早死早结束,这个畜牲人性已无,再客气只有自找麻烦”
大煞手房玄铃阴沉的一声笑道:“你想死,我就早点让你登路”一缕劲风自他指上弹来,林福闷哼一声,身子已仆倒在地上。在地上避了一个身,颤声的道:“你好狠,连老奴都不放过”
说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正要挥掌往自己头上击来,房素青突然伸手点了他身上三处穴道,顿时晕死地上,什么事都不知道了,房素青寒着脸,道:“大弟,你下的手也太毒了,他一个老奴又得罪了你,你何苦给他那一手‘玄七劫’让他遭受人世间最苦的重刑”
陡地,场中传来一声大响,空中激斗的剑光倏地一敛,迥天剑客和房小虹较斗已有胜负之分。石砥中身上溅血,衣衫条条而碎,身子剧烈一晃,长剑竟突然垂了下来,冷汗簌簌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