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1]
这儿一排三棵白杨树,长得都很高大,枝叶也都很茂密。
树底下来了四个人,是燕翎、祖冲、侯老三,还有魁伟青衣人。
只他们四个人,别的不见人。
祖冲道:“人呢?”
魁伟青衣人道:“他说在三棵白杨树下等我们。”
祖冲道:“你们俩除了知道他是宗大少爷外,别的一无所知,就这么相信他!”
“百两黄金已先付了一半,谁会不相信他?”
那就难怪了。
“我看百两黄金他只想付五十两了。”
“不然!”燕翎道:“我看他一两都不想付。”
祖冲微怔:“兄弟是说……”
“他想杀人灭口,把已付出的拿回去。”
“可是他人呢?”
燕翎往上指了指。
祖冲、侯老三、魁伟青衣人都恍然大悟,忙都仰头往上看,祖冲道:“姓宗的,下来吧!”
只听枝叶微一响!
燕翎轻喝:“退!”
祖冲、侯老三又明白了,三个人齐往后退。
魁伟青衣人退得慢了些,突然大叫倒地,然后满地乱滚,很快就不动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燕翎一声:“你还想跑?”
他腾身而起,疾如闪电。
祖冲跟侯老三看见燕翎在半空中截住一条射自茂密枝叶中的白影,他俩也看见燕翎跟白影同时落地。
现在,燕翎面前站的正是那白衣年轻人。
只听燕翎道:“我就知道是你。”
白衣年轻人冰冷道:“你的命还真大。”
“那倒也不是。”燕翎笑了:“他们拿不走,若之奈何!”
“现在你知道是我要你的命了,又如何?”
“为什么!记恨我以你逼你那天救人?”
“不是!”
“不是?那为什么?”
“就因为你,那个丫头视我如敝履。”
燕翎微一怔:“我不明白?”
“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谁都说她是我的人,可是自从有了你,她不原意了。”
“我明白了,你就为这杀我。”
“不错。”
“我要是真死在你的手里,那太冤枉。”
“怎么说?”
“你误会了。”
“误会!”
“我只给她治过病,在没去救她之前,我没看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到如今仍然不知道。”
“是么?”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她看见过你吧?”
“我不否认……”
“那就够了。”
“即使真如此,那不能怪我……”
“我不能怪她,只有怪你。”
“原来如此。”
“所以你必须死,才能让她死心绝念。”
“你自信杀得了我!”
“我必须得杀你。”
白衣年轻人他扑向了燕翎!
白衣年轻人踏中宫,走洪门,双掌一招两式,指的都是燕翎胸前重穴,果然一上手就是杀着。
练家子都看得出,白衣年轻人出手极具功力,足列一流高手。
祖冲叫了声:“兄弟小心!”
燕翎道:“我省得。”
说话间身形闪动,横里飘退,白衣年轻人的一招两式立即落了空,他就要变招。
燕翎道:“慢着!”
白衣年轻人收手停住:“怎么?”
燕翎道:“你的修为比‘双煞’好得多!”
“又如何?”
“你大可自己动手。”
“我不愿让人知道。”
“就像你们总假别人之手对付华大人一样!”
“你知道就好。”
白衣年轻人又扑向燕翎,这一回出手更重,也更见快、狠。
这回燕翎也没再躲,他迎了上去。
两条人影闪电交错,马上分不出谁是谁了。
只不过转眼工夫,两条人影倏又分开,隔一丈对立,都不动了。
燕翎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东西,气定神闲。
白色东西随风微微飘动,那是一截衣袖。
那儿来的一截衣袖?当然是白衣年轻人的,看!
白衣年轻人光着一条左骼膊,狼狈的站着,混身上下倒是没有伤,只是两眼厉芒闪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儿血色,神情怕人。
“兄弟,看!”只听祖冲叫,他的目光紧盯着白衣年轻人左臂近肩处。
白衣年轻人左臂近肩处,刺着跟那个假和尚一样的一颗制钱大小的表记。
燕翎早看见了,但是他像没看见,向着白衣年轻人道:“我不能不承认,你的修为是不错,但是你不会不知道,你这样的修为,要是想要杀我,恐怕还差了些。
白衣年轻人冰冷道:“我已轻告诉过你了,我非杀你不可。”
“我听见了,可是你要是杀不了我呢?”
白衣年轻人没说话。
燕翎道:“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么?不要紧,我来告诉你,你要是杀不了我,可就要看我的了,我希望你三思,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白衣年轻人一声冷笑:“今天你必得死。”
他闪身扑到,双掌并出。
燕翎又迎了上去。
又分不出谁是谁了。
还是不过转眼工夫,两条人影又分开了,仍然是隔一丈对立。
燕翎手里多了条白色东西。
那又是一截衣袖。
白衣年轻人的右衣袖。
这会儿白衣年轻人两条骼膊都光了,他何止狼狈,简直难堪,他要吐血,他神色凄厉,两眼厉芒暴闪。
只听燕翎道:“不要想动有伤天和的卑鄙手法,那你是找死,你只是想让我死,你并不想死,是不是?”
白衣年轻人两眼的凶芒敛去。
只听祖冲道:“兄弟,留神他……”
燕翎道:“祖大哥怕他自绝?放心,他不会自绝,没听我说么,他只是想要我死,他并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