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炼剑 [6]
他想着乱甩,能甩一道已是不错,哪这么准的两道都命中?
太康忽然静下来,轻叹道:“全是天意吧!”
小勾瞧他悲怅,于心不忍:“大师要此剑,我们刻上你的名字就是,你何必赔上性命?”
太康摇头:“不是刻上名字,即是属于你的,干将莫邪剑,若非莫邪夫人的长发,又怎能炼成?宝剑现灵,是要找主人的,看来老夫无分,这本就是该属你的,把它送来老夫瞧瞧。”
“你该不会又想……”抹脖子,小勾没说出来。
“抹也没用,把它送来。”
小勾战战兢兢地抽起宝剑,看着那血滴,觉得甚是顺眼,他想交给太康,又不敢,但还是交给他了。
因为他暗示小竹随时点他穴道,方才用拖的并不管用,小竹含窘地点头,表示会意。
太康接过宝剑,已无自杀的举止,神情却很兴奋,抚摸着剑身,仍现出无限的爱怜。
只见那红痕不浓不淡,如水中淡淡渗出透明的蝉翼红,那色泽看来甚是舒服,若太浓,有若风尘女子太妖冶,若太淡又压不住宝剑本身青冷之气,他不禁直叹不己。
“实在是把绝世宝剑。”
小竹已忍不住,也伸手往剑身摸去,触手凉凉,甚是舒畅。
太康露出笑容:“若以老夫鲜血养它,不知会变何成模样,可能又跟还情剑一样,全身通红了吧?”
他知道此剑若通红,已非上上之品了。
小勾笑道:“大师喜欢,就替它取个名字好了。”
“这……”太康不禁沉思,忽见血滴,笑着:“这血滴滴得实在漂亮,就取它滴血如何?”
小竹说:“杀气太重了,不过也挺适合的。”
小勾打趣着:“怎么不取那剑的特征,大树根,你们觉得如何?”
小竹斥道:“三八,没水准!”
太康说:“可惜剑柄可伤,剑身却不敢灭啊!”
小勾说:“可是我喜欢勾啊,转成勾如何?叫做滴血勾,呵呵!挺适合我的名字嘛。”
小竹说:“你想用它来钓鱼是不是?”
“有何不可,只要有鱼愿上钩,照钓不误。”
太康忽而注意到剑身,竟然发现不再笔直,而是有点儿弯,惊诧着道:“怎会如此?它是弯的?”
小勾和小竹也已瞧清,是有点儿弯度,尤其是剑尖。
“也许方才我甩得太用力,斜插入地面的关系吧。”小勾尴尬地说。
太康说:“此宝剑已出土,怎会让你甩一下就弯?除非是在冷月泉中铸炼……”他忽而恍然:“全是天意,怪不得你。”
“大师找到原因了?”小勾问。
太康说:“那是在落泉一-那,你是甩着上去,当时此剑全身通红,剑心甚软,你往那寒酷冷泉甩去,又斜放了好久,剑身左面先入水,先变硬,而且深在下面,右边浸入水,又在上面,在冷则缩-热则长的原因下,这剑就变得弯了。”
小勾窘笑:“当时情急,谁会想到要平均插入?”
太康微露笑意:“怪不得你,这全是天意,你见得这血滴不是也有弧度,正好配得剑身弯度,只要去掉一边剑锋,改剑为刀,更是上乘佳作。
“小勾瞧着宝剑,若改成刀,果然更让自己心动,遂也点头:“好啊,磨去一边锋刃,就可叫滴血勾了。”
他已沉醉在自己取的名字之中。
小竹已欣喜,问道:“这剑还能改造吗?”
太康说:“剑若通灵,它行的。”
当下又把剑往地火烧去,那剑果然似有灵性,一边已开始转为淡红。
小竹不解:“怎会如此?”
太康道:“也许是浸入冷月泉冷度差异的缘故吧!”
那剑身也只不过发红些许刃锋,其它则是冷青不变,太康很快地拿出铁锤敲掉一边的剑锋,终于变得有弧度的二尺利刀。
直到清晨,他将刀身修饰完毕,浸入冷月泉中,再抽出,已然完美无缺,更让人爱不释手。
小勾但觉得奇怪:“烧了火,又浸了泉,那血还清新如初?”
太康说:“除非是毁了它,否则那血滴永远不褪色。”
“如果染上别人的血呢,岂不沾得一大斑?”
“没这回事,除了你的血恐怕任何人的血都无法沾上此剑了。”
小勾甚得意:“哪天我用血喂它,让它长茎发芽,开花结果!”
小竹惹嘲:“还生小剑呢!”
“错了,是生小刀才对!”
两人一嘴长,一嘴短地各自争言起来。
太康则凝神宝刀良久之后,才恢复沉静,轻轻一叹,将宝刀交给小勾。
“这本是你的,你带回去吧!”
小勾接过宝刀,也顾不得再和小竹争嘴,感激说道:“多谢大师把此刀炼成。”
“不必谢了,你们走吧。”
“大师还要留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留下。”
小勾一愣,随即干笑:“我倒忘了……”
小竹道:“大师可千万别寻短见,那样夫人并不会赞同!”
太康轻叹:“又无宝刀殉身,已无意义。”
“我下次再找一块好料让你炼……”小勾欣然地说。
小竹斥道:“你想死啦,这摆明要找机会让他寻短见!”
小勾心里一想,倒忘了炼成剑,太康不也要殉剑而亡?已然干笑起来,方才回答的太快了。
“大师你还是好好养伤,我们会再来看你,保证你活到百岁。”小勾干笑地说。
太康凄容一笑:“走吧,我自会处理自己,都二十年了,有何不习惯的?”
他默默地拿起桶子,装起冷月泉水,往地火倒去,那地火即被冷水所镇住,变得青小,渐渐缩回小洞,一切又恢复原状。
太康赶着两人出洞,默默地再把山洞封起。
小勾、小竹无奈,留下金创良药,让他治疗双手的烧伤,以及一些钱两,免得他过得过于清苦,两人拜礼过后,带着宝刀游泳出剑池,游至一半,又偷偷地潜回来,暗中瞧着呆坐的太康,等了许久,才见他拿了金创药抹伤。
“竟会治伤,就会不想死了。”
小勾高兴一笑,这才和小竹安心离去。
行在路上,小勾斥叫着:“甚是不值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成此刀,还要送还给南宫太极这混蛋,实在划不来。”
小竹摊摊手:“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欠人家的,其实这宝刀要比太阿剑更让人喜欢,可惜,不能留下。”
小勾干笑:“那也不一定,我看那南宫云一定不肯收,因为这和太阿剑相差太多,他必定挑毛病。”
“这岂不更好,可以留在身边!”
小勾瞄眼:“欠债有什么好?”
“可以再慢慢找太阿剑啊。”
“你以为南宫云可以等那么久?”
“那怎么办?”
小勾忽而邪笑:“我有个好计谋,先叫南宫云收了此刀,再把刀偷回来,让他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
“妙啊!”小竹很赞成。
“不过这要你去送,因为那疯子见着我,就像见着了魔鬼般,喝喝叫个不停。”
“我怕应付不了……”
“怕什么,要是他太可恶,把他先阉了再说!”
小竹脸容稍红:“别老是说这种话,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