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血海深仇得雪偿 [5]
王保保一跃而起,抓起件长袍遮体,武青婴痛极,见段子羽用的是一阳指功夫,登时魂飞天外,兀自仰面大字形躺在床上。
段子羽喝道:“狗奴,你不要六脉神剑吗,待我给你,”五指勾动,六道剑气齐出,似六道紫电般打在武青婴身上。
他不欲让她死得痛快,专捡肉厚非要害处打,武青婴全身上下霎时间被十几道剑气打得血肉横飞,痛得从床上跃起,又被段子羽将背、臂、股、足打得血肉淋漓,全身上下已无完肤,却不得即死。
王保保喝道:“段公子,我待你不薄,因何如此待我?”
他虽见心爱尤物被损毁得不成样子,却自知逃不过段子羽手心,只望再以言语打动他。
他留居中原便存了卧薪尝胆之心,只以兴复大业为念,声色倒不太重。
段子羽冷笑道:“鞑子余孽,算你装得象,没被我早识破,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受死吧。”方欲一指点去,忽然窗子碎裂,一件物事倏然飞进,一人道:“王爷休慌,洒家救驾来也。”
段子羽余光一瞥,见是一面周遭锋利的铜轮,旋转飞来,声势骇人,不敢怠慢,略退一步,伸指在上一拨一旋,道:“还与你。”
那铜轮吃他大力反拨,登即加速向窗外飞去,外面掷轮的番僧见势大骇,疾忙闪避,铜轮飞过,嵌入后面一番僧胸腹。这铜轮锋利逾于刀剑,立时将此番僧从中剖开,余势不衰,径向弟三名番僧飞去。这番僧也是使轮的,忙伸手抓住,犹被轮上力道震得手臂酸麻,几欲脱手。
第一名番僧从碎窗内飞扑而入,蒲扇大手掌殷红如血,向段子羽拍到,段子羽一阳指发出,劲厉无俦,正打在番僧手心内,登时破了他了密宗“大手印”掌功,反手一掌,将之打出窗外,打得他胸肋骨骼寸断,冷冷道:“大手印功夫,也不过尔尔。”
王保保事到临头,反倒镇静下来,喝道:“外面的人听着,不许妄动。”又对段子羽道:“段公子,容我说几句话如何?”
段子羽冷冷道:“什么话也救不了你的命了,我既到此问,谅你也逃不到阴曹地府去,有何遗言快快说吧。”
王保保长叹道:“本王生死何足借,所借者大事不成。当年贵府之事,乃是武烈父女与先王所议定,本王并未与闻。而今你我均属失国亡命之人,何不捐弃前嫌,携手作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我在大理经营数年,已为段公子备好二十万精兵,金银之物本王多多,粮草不虞匿乏,段公子只须在大理一呼,割据之势立成,大理虽小,固守三五年并无难。本王于漠北发兵,我蒙人虽失国,元气尚存,几十万精兵招手即至,再旁结瓦刺等族,各伐中原。朱元璋立足未稳,又有明教这等心腹大患,内外夹攻,三五年间便可分裂这中原江山。段公子不但家邦之国得复,长江以南也尽属段公子臣属。我与段公子隔江称帝,亲善如兄弟,岂不快哉。”
这番话听得子羽心震不已,他倒非动心,而是被王保保这计划吓住了,实想不到一人会具如是野心。
王保保见他不语,心中微喜,又力下说辞道:“隔江而治之言,本王可对天盟誓,绝不食言,否则我身周数十名好手,段公子纵能杀我,亦难逃出此间。本王对段公子仰慕无加,实不愿彼此相残,何况你我均属同命之人。”
段子羽森然道:“狗鞑子,当年我父母之邦为你们鞑子所灭,先父先母又遭你鞑子毒手,你还有脸与我称兄道弟。携手共举?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枉自为人。”
王保保骇然道:“段公子,谋大事者不拘小节,大理亡国之时,尚无我王保保,尊府罹难,本王也毫不知情。你若欲报仇,无论我属下谁得罪了你,本王亲手将之剐了,以泄段公子之恨,本玉只求段公子合作,日后荣华富贵必与段公子共享。”
段子羽冷笑道:“不必多言,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叫你的奴才们上吧。”
痛晕过去的武青婴悠悠醒转,恨声道:“王爷,全怪你一着棋错,当日若毙了这小贼,何有今日之难。”说话之间,犹痛得呻吟不止。
段子羽叱道:“淫婢,我段家对你们视若手足,亲厚无比,你父女为何引贼人室,弑主犯上?”
武青婴陡然间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直振坐起,身上血肉模糊,如鬼一般,尖叫道:
“你们段家当年也不过是边缘小吏,乘着天下大乱,窃居帝位,又有何德能,君临万民。亡国之后,惶惶若丧家之犬,我们却还得以臣子自居。你们段家不死绝,我们就永无翻身之日,子子孙孙都得作你们家的奴才。老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只恨王爷料差,不让我杀了你。算你道行高,老娘与你拼了。”她武功大是不弱,至此刻犹能振飞而起,血人般向段子羽扑来。
段子羽怒极,食指一伸,指力正打入她脐下丹田,登即噗的一声,武功全废,摔跌地上,杀猪也似痛叫起来,哀恳道:“小皇爷,淫婢我罪该万死,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王保保见段子羽丝毫不动心,又见他如此辣手,骇然欲死,心下一横向墙上摸去。
段子羽早防他作手脚,登时六脉神剑齐出,力道却柔和,只封住王保保穴道,一矣料理完其他人,再好好炮制他。
王宝宝僵立当地,暗叹道:“完了,不想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眼望墙上微凸之处,急愤交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