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三凤追一夫 [1]
日落了,月儿爬上了柳梢。
黄河的洪流在奔腾着,晚风中的弱柳,显得婀娜多姿。
这景况是美好的,它有着诗情,也有着画意。
所谓不如意者十常八九,美好的景物之中,常有令人憎厌的丑恶。
这虽是哲理,也是几乎不可避免的事实,就以眼前的柳林而论,它确是美好,而柳林中的芙蕖别院却隐藏着令人发指的罪恶。
冷瑶光与赫连达在尽力的挣扎着,他们想逃出地狱,远离罪恶,却有力难从心的之感。
最后,当冷瑶光一记朔金指将水韫玉的攻势迫得一滞之后。他急以传音对赫连达道:“大哥!咱们击灭灯光,逃……”
赫连达道声好,提足功力,双掌连环捣出,冷瑶光也同时长剑尽力一挥,逼出一股剑气,左掌趁机一吐,登龙掌涌出一股狂飒。
对方没有想到他们会击灭灯光,当黑暗笼罩大厅之时,立即引起一阵忙乱。
为了避免误伤,恶斗停止了,但等待灯光复明之际,已失去了冷、赫二人的踪迹。
冷瑶光、赫连达藉黑暗掩护逃了出来,但他们并没有逃出城堡,人还没有救出,他们怎能就此甘心。
兵不厌诈,他们不退反进是对的,不过芙蕖别院不亚于龙谭虎穴,他们的前途依然未要乐观!
冷瑶光招呼赫连达紧跟着他,沿墙根深入里面。在一一个隐暗之处,他们跃上了屋面,然后目光四掠,寻觅可疑的去处。
这一瞧,他们的心头升起了一股凉意,敢情屋面上同样伏椿处处,过得像铁桶一般。
而且一眼瞧去,全是黑压压的房屋,荔氏母女及黄瑜究竟被关在什么所在,凭观察,很难据下断语。
最后,冷瑶光钢牙一咬,说道:“大哥!咱们向东……”
赫连达愕然道:“那儿伏椿最多……”
冷瑶光道:“就因为伏椿最多,才显得不同寻常。”
赫连达道:“对咱们走。”
所谓:艺高人胆大,伏椿虽多,他们竟视同无物。
来到临近,冷瑶光使出了他的绝学,几记朔金指,伏椿都变成了木雕泥塑。
通过了伏椿,他再度点出那妙绝人寰的指力,伏椿的穴道解除了,他们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进去。
下面是一个精致小巧的天井,几盆美丽的盆景,在散发着醉人的馨香。
天井之上,罩着一片铁网,每一根铁条,几乎都有小指粗细。
赫连达皱了一下眉头,道:“怎么办?”
以赫连达那身骇人的功力,这片铁网,自然拦不住他,但要震断铁条而不惊动伏椿,他就无能为力了。
冷瑶光道:“我来试试。”
他运用朔金指力,双指一并,以柔劲一夹,铁条变成了稻草,被他一连折弄了三根,然后,他们像两片落叶,从屋面穿网而下。
这是一幢十分豪华的精舍,雕画栋,美奂美仑,显得那居住之人,决不是—个等闭的人物。
冷瑶光听不出任何的声息,但确知房屋之内,必然有人居住,因为一点暗黄的灯光,正在缓缓的挫折摇曳。
他轻轻弄开长窗,与赫连达先跳入,一股淡淡的脂粉气息,已飘入他们的鼻际。
这是妇女所居,是无可置疑之事,荔夫人等三人不都是妇女么?明知他们的行动是礼教所难容的,冷瑶光还是不能不搜寻下去。
赫连达是一位鲁男子,对当前的环境,浑身都有一股不太自在的感觉,他摊摊手,向冷瑶光作了一下苦笑,道:“兄弟,你进去查查看吧,我在此处替你守着。”
红烛上的火光在不停的跳跃,照着一个纤胖合度,成熟婀娜的背影。
她的身上与黄瑜极为相似,但服色及长发却截不同,索媸比她略为丰满,发型则颇为相似。
她是谁?依照情理判断,必然是水韫玉的内眷了。
不管她是谁,询问一下荔夫人的踪迹总是可以的,必要时辣手摧花,他也在所不惜。
他刚刚下定了决心,一股珠走玉盘似的娇音已飘了过来,道:“进来吧,门没有关。”
冷瑶光神色一愕,不由身形一转,右手已然提了起来。
他认为来了敌人,朔金指已准备作雷霆一击。但除了风拂廉拢,四周连个鬼也找不出到一个,那么房中的姑娘,是在对谁说话?
“我是跟你说话,你穷紧张些什么?看你折断天网的功夫,必定不是常人,为什么会胆量如此之小!”
这回错不了。那女郎就是叫他进去,不过,他夹断铁条,并没有发出任何音呼响,如果落叶飞花都难以瞒过这位女郎,岂不已是一个莫测高深的强劲对手!
他戒备着,但昂然不惧,伸手推开门,便举步跨了进去。
那女郎是坐在梳妆台前,她手捧书卷,目注神专,明知冷瑶光已经到她的身边后,始终没有回眸一顾。
冷瑶光一声轻咳,道:“夜闯深闺,实在不该,请姑娘原谅在下的鲁莽……”
那女郎放下书卷,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良久,才缓缓道:“原来你还是一位君子。”
冷瑶光道:“在下不敢当君子之称,但不矜细行,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女郎啊了一声道:“说说看。”
冷瑶光道:“在下想先请教姑娘……”
女郎微作沉吟道:“我叫水汪汪,是九嶷山主的女儿。”
冷瑶光大吃一惊,说道:“什么?你也叫水汪汪?……”
那女郎不满的一哼道:“水汪汪就是水汪汪,为什么还要加上一个也字?难道天地之间另处还有一个水汪汪不成?”
冷瑶光道:“姑娘说的对了。确是还有一个水汪汪,而且也是九嶷山主水韫玉的女儿。”
那女郎娇躯一震,惊诧问道:“真的么?她在那儿?”
冷瑶光道:“她死了,是被九嶷山主的部属射死的。”
那女郎道:“虎毒不食子,他们为什么要射死她?”
冷瑶光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实在无暇奉告。”
那女郎道:“就说你吧,你是谁?到芙蕖别院来作什么?”
冷瑶光道:“救人,在下的妻子,索媸、黄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