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5]
就在施毒使者这一声冷笑未了之际,蓝玉珍忽然一个翻身,寒光一闪,聚莹短剑在朝阳中闪过一道光芒,落在数丈之外,蓝玉珍也是人事不知地跌倒一旁。
凤姑娘一见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身怀六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也顾不得虬髯老者那刺耳的冷笑,那根半截剑头铁拐,仍旧在挥舞。当时垫足一个腾身,直掠而前,左掌全力,劈空,向施毒使者虚空点去。
凤姑娘右指左掌,几乎用了全身精力,拼命施为。顿叫眼前卷起一阵风沙,向前扫去。
随着凤姑娘身形跟进,大力金刚指直指中施毒使者左肩,顿时一个跄踉,左肩洞穿,血流如注。
凤姑娘自己也感觉到,自从怀孕以来,功力荒疏,若论平日,这大力金刚指全力施为之下,哪里还有施毒使者活命的余地?可是如今凤姑娘已经无暇再进一步,制施毒使者于死地。只顾得抢到蓝玉珍姑娘身边,一把抱住蓝妹妹,只见她满脸泛紫,只剩下胸口微微跳动。凤姑娘真没有想到,这施毒使者,竟然毒到如此地步,也不过是一指之间,蓝妹妹还是一个身具绝高功力的人,竟然立即变得如此模样,方才自己若不是事先劈出一掌罡力,驱散毒气,恐怕也无能抵制。
凤姑娘想到这里,心里一惊,霍然又回头看去。只见施毒使者支占冬半身渍淋漓,他依然咬牙脸上带着冷笑,不顾左肩疼痛和血流如注,右手持着半截剑头铁拐,一步一步向这边走过来。
凤姑娘知道施毒使者一旦走到近前,他再一抡那半截剑头铁拐,便是危险无限,哪里还容得他走近来。当时左手一把抱起蓝玉珍,右手握住十数枚菩提子,站起身宋,慢慢向后退回庄门口去。
施毒使者冷嘿嘿地惨笑道:“女娃娃!你的功力倒是不浅,居然能使大力金刚指法。怎么?伤了老夫这条臂膀,你还想活着回去吗?让老夫成全你,和你怀里那位女娃娃在黄泉作个伴吧!”
要搁在平日,凤姑娘还能容许他如此狂妄的大言不惭吗?可是此刻她怀抱着蓝妹妹,自己又是身怀六甲,不能没有所顾虑。
当时凤姑娘心里就打算着:“仗着右手掌握着十几枚菩提子,逼使他不敢近前,等到怡红来时,便可以支撑住这个危局。”
心里想法已定,也不答话,右手连番扬动,嗖、嗖、嗖一连好几枚菩提子,脱手而出,直向支古冬飞去。
奇怪的事,又出现了,凤姑娘一连打出几枚菩提于,都被施毒使者支古冬报轻易地闪开了。即使没有闪开的,也一一被他挥掌扫掉,居然对他丝毫无伤,凤姑娘真是又惊又急其实凤姑娘哪里知道,她自己七八个月的身孕,在方才全力提气施功劈掌运指之间,把一些内力,消耗殆尽。凤!”娘不但七八个月没有练气行功,而且胎儿吸取了她七八个月的精气,经过这一番全力施为,哪里还得有内力来打出这种最需内力的菩提子?
凤姑娘想是一时情急,没有想到这-点,心里又担心着怀中的蓝妹妹,当时奋不顾己,一扬掌先将掌中仪存的几枚菩提子,全数打了出去。随即猛然一提真气,右手急缩而回,正待使出大力金刚指法,忽然一阵腹痛,痛得凤姑娘真气顿泄,一个跄踉,连同怀中的蓝姑娘,-齐跌倒在柴扉之前。
施毒使者支古冬冷呵呵地笑道:“女娃娃!你还想跑出老夫的手掌吗?”
在冷笑中含若有一分得意,大踏步向前走来。就在这时候,柴扉里面传出一声叱喝道:
“好贼!你胆敢前来送死。”
人随声到,一道寒光,只见一支长剑,直取支古冬的面门。
支古冬慌忙一闪身,随着又藉势一旋身,顿时有一阵冽风,旋扑而出,并且喝道:“你与老夫倒下罢!”
赶出来的正是朱怡红姑娘,这时她右手仗着长剑。左手握着剑鞘,站在那里,一眼看见蓝姐姐如此模样,又听见凤姐姐呻吟不绝,顿时把她吓得呆了。也顾不得身前的支古冬连忙抢上前去,伏在风姑娘身上,惊惶地问道:“凤姐姐!你们怎么了?”
凤姑娘忍住腹痛,咬牙说道:“怡红妹妹!不要急,蓝妹妹中了那老鬼的毒,我是动了胎气。”
怡红急得哭道:“都是我不好,是怡红来迟了。因为怡红看见屋后有人施放毒火,我将他们一个个制服以后,救灭了火,才赶到前面来。没想到……”
凤姑娘一听后面着火,又是-惊,后来听见灭了,才放了心,点点头,忍住痛说道:
“怡红妹妹!你做得好!我们都没有防到这一点。现在目前我和蓝妹妹大体上不妨事,你最要紧的是对付支古冬这个老毒鬼。”
怡红闻言立即转身向前走去,凤姑娘又把她叫住,轻轻地哼了一阵,咬着牙说道:“怡红妹妹!听我说,我已经有前车之鉴,你千万不能任意全力提气行功,一旦伤了胎气,我们三个人都只有束手待毙了。”
朱怡红姑娘望着凤姐姐那种痛苦无限的表情,又差点流出眼泪来,急得手足无措地说道:“凤姐姐!哪你叫我怎么办?”
凤姑娘又是一阵痛得娇靥泛白,珠泪盈眶,但是,她仍旧咬牙忍住,说道:“怡红妹妹!你有七星无价剑鞘在手,支古冬的毒技,更无可施行,方才他已经试过了,徒然无功。
你此刻只要站在此地,不要移动,支古冬虽然奇毒无比,武功不见有何惊人之处,除了施用毒计,他不敢轻易上前逼近。”
凤姑娘一口气说到此地,只见她痛得满脸汗珠直流,朱怡红姑娘看着心里又是心痛,又是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凤姑娘缓了一口气之后,又惨然笑道:“妹妹!我要慢慢运行功力,稳住胎儿,我死不可惜,一旦胎儿受了损伤,承弟弟他日回来,我有何颜相对?”
说着话,她脸上带着惨笑,眼泪却是像泉水样地向下直流。
朱怡红姑娘有再好的定力,此时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几乎要痛哭失声。
凤姑娘摇摇头说道:“妹妹!不要伤心,让那老鬼看了讥笑。你就凭着手中长剑和无价剑鞘,护住周围。只要蓝妹妹一时没有变化,我们就这样干耗他三天。支古冬那老家伙中了我一指大力金刚指法,至今血流未止,他也不能多耗时间。
提到支古冬,朱怡红姑娘这才想起身后的敌人半晌没有动静,连忙回过身来,留意看去。只见施毒使者趁他们在说话之际,将左肩的流血,运指闭穴将血流止住,在他身后的四个中年大汉忽然各自分散,将她们三位姑娘团团围住。
凤姑娘呻吟了一声说道:“妹妹!无论他们施用何等诡计,就按照我们原定方法,以静制动。我现在不能再拖延,一经闭目行功,一切事情,我就置之不理了。”
说着话,果然将一双泪眼阖上,立即检上现出平静祥和的神色,静静地相蓝玉珍姑娘,一齐躺在那里。
朱怡红姑娘顿时觉得自己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同时也有一种责任沉重的感觉。她再一次看了凤姑娘和蓝姑娘一眼,顿时又豪气万丈,神情大振,一旋回身,就听到支古冬站在对面冷嘿嘿地干笑道:“女娃娃!三个已经倒了两个,你还想作垂死的挣扎吗?”
怡红站在那里气停山岳,神情肃然,两只眼睛凝神不动她望着施毒使者。左手提住剑鞘,右手仗着长剑,宛如一尊女神的塑像。
怡红姑娘的美,是绝色的,是超凡脱俗的,明媚清新的,此刻施毒使者仔细一打量之下,故做怪状地摇摇头说:“你们三个女娃娃都是绝色的人儿,尤其是你娃娃,是老夫未曾见过的绝色美人儿。可惜你们都是姓肖的小子的,又可惜姓肖的小于偏偏不在庄上,只好让你们代死。并不是老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只怪你们红颜薄命。”
怡红姑娘虽然自幼随鬼眼婆婆长大苗疆,但是,鬼眼婆婆对她却是爱护备至,而月,鬼眼婆婆御下极严,姑娘几曾听到这些胡言乱语?要是搁在平时,怡红姑娘还能容得他多说一个字的村言野话?早就动手教训了。可是今日此时此地,怡红姑娘不但要保护躺在地上的两个姐姐,而且自己也不能任意乱动,怕的是走上凤姐姐的覆辙。所以对于支古冬的话,只当作没有听见。充耳不闻,仍旧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施毒使者支古冬自言自语一阵之后,见朱怡红姑娘仍就没有动静,便嘿嘿地干笑两声,说道:“女娃娃!老天倒是有网开一面之意,看你倒是视死如归,老夫少不得要成全你的心志,只好辣手摧花,暴殄天物。”
说着话,右手用那半截剑头铁拐微微一抬,向怡红一指。
此时阳光已经逐渐当顶,光明-片,朱怡红姑娘又是早已凝神不动,注视着支古冬的变化。所以,支古冬如此抬手用剑头铁拐一指,怡红立即发觉到从那剑头拐当中,激射而出一股极其淡薄的白烟。
这-股白烟似有如无,若不是阳光当顶,若不是怡红一直凝神注视,几乎是极难发现的。可是此时一经发现,怡红便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当时一挥左手无价剑鞘,迎着砰然而来的那股淡淡的白烟,直扫过去。
这无价剑鞘刚一指向前面,那一股疾射而来的白烟,就如风卷残云一般,霎时间,化为乌有。
怡红姑娘一见无价剑鞘,果然灵验无比,心里为之一定,只轻轻地不屑地叱道:“老贼!还有何诡计,-并使来,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施毒使者一见自己半截剑头铁拐果然无效,他这才知道方才那一下没有毒倒这个女娃娃,是千真万确的事。可是施毒使者也看出了,问题是发生在姑娘那把剑鞘上面。他止不住暗自奇想:“天下居然还有一把剑鞘,能在一挥之际。将千毒神君的千炼万熬的毒,化除净尽?令人难以相信。不过除了这柄剑鞘如此一挥之外,她没有任何动作,为何毒烟无效呢?
鹤顶蛇涎烟,是不会在任何情形下失效的。”
施毒使者支古冬想了一想,不觉脱口说道:“女娃娃!待老夫看看你这柄剑鞘。”
说着话,人便大踏步上前,怡红姑娘一声冷笑,突然右手长剑一推,一招“遥断五岳”,比起半空彩虹,快如流星闪电,宛如神光一现,剑气几道;剑幕数重,直向施毒使者当头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