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恩怨难分 [5]
“好!”林彦叫,双拳齐出,硬碰硬用双龙出海接招,力与力的比拼,谁也无法取巧,乾罡坤极大真力发如山洪。气功对气功,功深者胜,招一发便收不回来了,贴身相搏速度太快啦!
“卟……”拳掌接实,力道千钧。
老妖神飞退八尺,脸色泛灰,眼中凶光一敛,惊疑地叫:“百步神拳!你是少林门人?”
林彦在拳头上吹口气,笑道:“呵…见鬼罗!百步神拳可以隔山打牛,百步打空,目下的少林住持也未修至这种境界,别抬举我好不好?接我一招小鬼拍门!”
声到人到掌到,一闪即至。老妖神大概吃足了苦头,不敢再硬接,侧跃八尺叫,“咱们来拼兵刃。”
白玉如跃向降魔杵落下处,拾起降魔杵抛过说:“老妖神,放手一拼!”
老妖神一把抄住降魔杵,怒吼道:“小子亮剑。”
林彦徐徐拔剑,微笑道:“以剑斗杵,相当冒险。前辈手下留情。”
他并不急于进攻,剑出鞘笑容消失,庄严地举剑齐眉,蓦地剑向外轻拂,冷虹剑的光华似乎在他这一拂之下,暴现异彩,啸风声似是从远方天际传来的隐隐殷雷。剑一止,光华突然闪烁,龙吟隐隐。
“前辈请指教。”他泰然他说,剑尖徐徐回移,徐徐下降与眼同高,目光聚于锋尖,飘逸地迈出一步。
老妖神满脸惊疑,讶然问:“你这是什么鬼剑法的功架?简直是旁,门左道,鬼气冲天。”
他若无其事地说:“我用的真是鬼剑术,乱七八糟无章法,但很管用。”老妖神乘他语音未落的刹那间,降魔杆突然破空疾射,一闪即至,“叮”一声清鸣,杵搭住了剑尖。
“哦!要比内力?好。”林彦说:“杵太重,支持不了多久的,我允许你曲肘发劲。”
老妖神三次发劲,但无法将剑尖逼出偏门。
林彦沉静地呼吸,举剑的手稳定如铸,乾罡坤极大真力源源不绝注入剑身,渐渐迫散对方杵上的浑雄内力,柞尖逐分移出偏门,剑尖迫向中宫优势渐显。
“老妖神,怎么没有后劲啦?”旁观的白玉如大叫。
老妖神的手开始发抖,脸色苍白大汗如雨,颊肉在抽搐,强提真气说:“老夫即由原路回湖广。”
林彦徐徐收回真力,剑尖离开降魔杵,徐徐归鞘,他抱拳施礼说:“晚辈深感盛情,祝前辈沿途平安。”
老妖神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脱力地以杵支地,苦笑道:“老夫真的老了。小子,你是何人之门下?”
“恕难奉告,免得有辱师门。”他微笑欠身:“晚辈无意在武林前辈们面前逞强撒野,无如情势逼人,不得不出此下策,前辈请原谅。毒龙肆毒陕西,天人共愤,请前辈寄语天下高手名宿,请勿为虎作伥替毒龙残害无辜百姓,以保持武林道义,苍生幸甚。”
老妖神将杵扛上肩,点头道:“老夫答应你。名利熏心,欲壑难填,有些人很难摆脱诱惑,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不受名利所左右。”
“至少,前辈是明辨是非的人。”
“你这是奉承呢,抑或是挖苦?谁不知我老妖神是宇内凶魔?”老妖神的口气相当平和:“据老夫所知;九地冥君夫妇,的确在陕西隐居,是否与毒龙有往来,老夫无法知道。
如果你碰上他夫妇俩,必须小心,老夫的艺业,比他俩差得太远了。再见。”
“晚辈不送了。”
老妖神走了,走向至蓝田的木道。白玉如盯视着林彦,哼了一声说:“阁下,是不是我欠你一份情了?”
“白兄言重了,”他说:“谁也不欠谁的。老妖神为人虽然可恶,但并不滥杀。事实上如果你带他去见毒龙,必定平安无事。”
“老妖神凶残恶毒、江湖朋友恨之切骨,你放了他走是何用意?你算是除暴安良的侠义之士?”
“呵呵!兄弟初闯江湖,总不能凭江湖传闻而入人于罪,以耳代目认定老妖神罪该万死,对不对?”他轻松他说:“我要制梁剥皮的死命,必须断他的外援,折他的羽翼,方能孤立他,予以致命一击。杀一个老妖神,并未损毁毒龙一根毫发;纵之,便可收阻止毒龙壮大之效,何乐而不为?我敢和你打赌,老妖神这一走,可能令不注逐名利的高手名宿却步,信不信由你。哦!你要到何处去?”
“你少管我的事。”白玉如咬着下唇说,似怒似嗔。
“好,好,不管就不管。呵呵!咱们打不得,再见。”他一跃三丈,向北冉冉而去。
崂山双奇并未逃回府城,半途碰上一个不男不女的绿袍怪人,被追得上天无路,最后跳到混河的泥淖中藏身,躲在芦苇中等候天黑再逃命。因此,林彦出现的消息并未传抵府城。
未牌初正之间,林彦出现在南山酒楼。城隍庙邻近钦差府,本来就是三教九流的混迹区,虫豸龙蛇的猎食场,也是钦差府走狗吃喝嫖赌的是非窝。南山酒楼,正是龙蛇混杂的好去处,是城隍庙最体面的一座酒楼。
人是衣装,佛是金装。林彦头戴儒中,穿了青儒衫,佩了剑,谁敢说他不是在学舍就读的书生?他出现在南山酒楼,立即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他这种打扮十分出色,人本来就生得雄壮,相貌堂堂英俊不凡,谁敢说他是早些天到钦差府行刺的刺客林彦,即使是相识的人,也不敢贸然相认呢。
踏入楼下的宏大食厅,便引起一阵骚动。近过道一桌坐了三个税丁打扮的大汉,为首的人睥睨着他“嗨”了一声说:“书虫,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该上东关的大白酒楼。”
“在下为何不能来?”他笑嘻嘻地止步问。
“这里用不着圣贤书,读书人在这里不值半文钱。”
“哦!原来如此。”他摇摇头,啧了两声:“你在这里又值几文钱?嗯?大概可以值一文,只比我多半文,你神气什么?”
税丁大怒,伸手劈胸抓他的襟领。他右手一翻,便扣住税丁的脉门。扣脉、逼腕、压时,擒拿术干净利落,喝声“跪!”税丁鬼叫连天地在他脚下跪倒。
下次,我要抽掉你的贱筋。”他含笑说:“我是准备来抽龙筋的。可惜你不是龙。”
他松了手,大摇大摆走向梯口。
上面楼门口站着一名大汉,双手叉腰沉声问:“阁下话中有话,颇不等闲,报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