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笑谈牛皮经 高论黑心学 [7]
连串“喀嚓、喀嚓”之声,不断地震慑着各人的神经,声声都像敲击在各人的心弦……
过敏的神经,几乎把小猴子吓昏过去。
房大头比较胆大,咳咳!壮了壮胆向屋内看去。
正中摆了一张完好的方桌,桌上似乎一点灰尘都没有,桌后一张铺了床单掩盖床脚的被子。
床侧的靠壁,半依半斜着一个长发覆面,瘦长个子的人。
房大头因为柳春帆等业已走到他身后,故胆子骤壮,大声喝道:“你是谁?怎么躲在这里骇人?再要装神弄鬼,我可要不客气哪!”
那人直如不闻,依然不理不应。
小猴子因刚才被他骇了一次,故心里有些气愤,不声不响地将暗藏在手里的石子,一抖手,飞掷过去,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躲在这里骇人,小要饭的先给你送个见面礼。”
“噗通!”石子打在离那人头部约寸余的墙壁上,那人仍无半点反应。
霞青虽躲在柳春帆身后,二只眼,却不稍瞬的注视那人。她向来精细著称,此时忽然猛省,从柳春帆身后跃出,扬手向那人直扑。
只将那人向旁边轻轻推,那人顿时侧身栽倒。
李霞青这一举动,本来柳春帆想阻止她,已是不及,此时见状,始尖声叫道:“霞妹千万别动他,亮起灯来看,这人为何暴死在荒屋?”
房大头闻言,真的取出千里火筒来,拍的一声,把夜明火筒点起,向那人照去。
顿时把几个人骇的魂飞天外,原来这人的面貌全毁,腹腔洞开,腑脏全失,状极惨目,地上的血迹犹殷。
众人看了这付惨状,顿时把恐惧化为愤怒,青娥也忍不住说道:“想不到这荒谷孤屋竟会有人在此谋财害命,这是谁有这样的黑心呢?”
柳春帆详细的看了这尸体的伤痕及屋中的大概,忙喝道:“房大头快把火熄了,这绝不是普通谋财害命之事,而旦门口的人骨甚多,这个人的死法也很奇特,可能此地附近潜伏着厉害的魔头也未可知。”
霞青也接着说道:“对了,这人分明死去未久,而且这房子里,床铺上,均收拾得很整齐,而且刚才我们尚听到有人叹息之声,不如先行搜索再说。”
房大头与小猴子闻言,双双齐奔床边,用手拉起床单一看,里面正嘿然藏着一中年模样的壮汉在内。
小猴子伸手把他拉出来一看,见此人不像凶恶之貌,但不知何故,全身软绵,除了能哼声以外,连话都不能说。
柳春帆知道一定是穴道被制,遂上前在他命门穴上轻击,并替他全身按摩一会,那人果然气血调和,眼睛也渐渐睁了开来。
一见屋子里有这么多人,尤其房大头与小猴子的形态骇人,忙爬起身来,叩头如捣蒜般求道:“爷爷饶命哪,可怜小人家中尚有大小十多口,皆靠我一人劳力养活,请饶了我吧……!”
柳春帆眉头一皱,忙阻止他说道:“别吵,我是来救人的!你怎么会来此,那边死掉的是什么人?快告诉我。”
那人见说是来救人的,一颗紧张的心,好似刚从鬼门关释放回来一般,一面叩头,一面说道:“多谢英雄,小人是前面沈家集的人,以种田为生,前天下午从田里做工回家,路上被一个好难看的矮胖子,在我腰间一拍,就像老鹰捉小鸡般抓到这里。
这里早有一个丑恶如鬼的怪老人,惨白的脸色如死,长长白发乱披在脸上,正捧着一个人的心肝在吃,骇得我当时就昏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时,那僵死鬼怪似的怪老人,正张开血盆大口,把我抓起之时,也不知骤然来了什么厉害的人物,把我往床底下一扔,就出去了。
本来我想乘这机会逃走,但不知怎样,浑身用不上劲,要不是恩公相救,此命必定难保了。”
说着又叩头不已。柳春帆忙把他拉了起来,突然向房大头等人说道:“我们快出去,恐怕这魔头很快就回来,咱们先跑到外面躲起来再讲。”
说着,几个人捷如流星,向茅屋后丰草堆中躲起。柳春帆嘱小猴子招呼那人别动,另方面向青娥取过古灵雄剑,以防万一。
时正暑夏,除了四周虫声唧唧外,别无他声。
山高月明,林深严密,在夜雾弥漫中,山风拂来迎鼻花香。
谷中石堆树丛间,流萤追逐飞舞。此时正是萤虫蔓生季节,明灭闪烁的光华,像与皓月争辉似的,照得满谷通明。
可惜这美妙夏夜之景,柳春帆等人俱无心欣赏,都在聚精会神屏息凝气,对着谷口凝望。
蓦然柳春帆悄声向众人喝着:“有人来了!”
众人齐向谷口看去,只见远处月影下,一条瘦小的黑影,如轻烟般向茅屋扑来。
好快!幌眼间,即进了茅屋。
柳春帆自离“仙窟”以来,从未服过人,尤其在轻身功夫方面。但看到这人的功夫,不由檩然一惊,暗付:
“这人轻功如此了得,其武功可想而知,假如是敌人帮手,自己可要小心才是……”
想念未定,猛然茅屋内发出“咦!”的一声!
柳春帆艺高人胆大,仗剑跃近茅屋土壁,凑着窗墙缝隙,向室内看去。
不由把柳春帆气得几乎叫起来!
原来此人正是白天在酒楼里戏弄自己,并乘机盗走自己银珠的野和尚。
见他此时正神色紧张,把掀起的床单放下,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老鬼被我引走,绝对不会回来得这么快,那床底下的人怎会不见呢?莫非有其他的人来过了?”
但当他举目向壁内四周一望时,怪和尚湛湛如电的目光,像利箭般向柳春帆偷看的缝眼射去,柳春帆不自主的心头一惊。
只见那和尚冲着柳春帆停身处,龇牙咧嘴一乐,自言自语笑道:“好小子,真舍不得那些东西哪,这些东西跟‘仙窟’藏宝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还要这样小家气干嘛!”
柳春帆不自主的脸孔一红,又见那怪和尚继续笑着道:“这小子脸皮真厚,连我老人家的梢也敢盯起来了,徐立原见到我老人家也不敢如此放肆哪!难怪会被人家骂是师娘教出来的呢?小子胆量不小,冒充我老人家的徒弟,成天在外面招摇撞骗,人家大姑娘被骗得到处乱跑,像什么样子,我老人家再不教训他,将来可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事来呢?”